一个甜品瓜配上午饭，食堂里的同学都吃得开心。
张成杰看得一愣一愣的，“不是，这就好了？我还没见过哪次打架是这样收尾的。”
柏束:“今天你见到了。”
张成杰一笑，“你少说了个哎!”
两人傻乐一会儿，吃完饭准备走。
杜承梦刚好用搞卫生的工具清理完现场，一手持簸箕，一手抓扫把和抹布。
桌上还有他留下的空盘，不好拿。
柏束拾起地上的三根筷子，把自己的饭盘叠到他盘上，“我帮你带过去吧。”
同桌一般熟悉得快，他俩虽然不是称兄道弟的关系，但相处自然。
杜承梦向他点头，“谢谢。”
【女王的骑士对您的好感度 0.5，请再接再厉】
原来还有这么小的好感度……
“他的要不要拿走啊？”张成杰看汪小白还没吃完的饭。
柏束望向窗口那边，没瞧到人，“放着吧。”
张成杰本想着，一般人饭里有垃圾都不会再吃，手都端起盘子一角，闻言又放下。
“哎!干嘛呢!”
汪小白不知从哪蹿了出来，一把夺过饭盘，另一只手拿了双新筷子，“我还没吃完!”
张成杰心虚，一边说:“我没动啊。”一边避到柏束身后，刚好堵住杜承梦的去路。
“那么多饭你看不到啊？”汪小白拣起饭里的纸团，丢进杜承梦提的簸箕，一条腿压上凳面，毫无形象地扒起剩饭。
三人傻站着，忘了趁机走。
其他人以为还有瓜，好几个脑袋勾过来，无趣收走，看人吃饭有啥意思，新型吃播？
汪小白吃完，见眼前的人还没走，瞬间露出喜不胜收的表情。手臂一挥，挂到躲让不及的杜承梦肩上，用一种相识十几年的语气说:“大哥，你等我啊，真好。”
“我没有，是他挡了我的路。”杜承梦的表情空白一秒，“我也不是你大哥，我都不知道你名字。”
“我大哥说你挡了他的路!”汪小白歪曲语义，吼完张成杰，换上一副忠诚小弟的模样，“大哥，我叫汪小白，汪汪的汪，小白的小白。”
杜承梦沉默，脖子上的红慢慢往脸上涌，稳重如山的形象塌一地。
他和柏束对上视线，两个交流不多的男高在此刻灵魂共鸣，这人怎么回事？!
柏束想，完了，我攻略他？转班还来得及吗？
杜承梦思考……杜承梦的思考断了。
“算了，你想怎么喊就怎么喊吧。”脖上的红退得很快，杜承梦抖抖肩，往外面走。
汪小白追上他，“大哥，等等我啊！”
钻到别桌的张成杰探出脑袋，“终于走了，这人啥来头啊，吓死我了。”
“我靠，以后要和他同班吗。”他哭丧个脸，不知道自己新认的哥们也很崩溃。
【787，你必须给我开个挂。】从空气浑浊的食堂走到外面，柏束没觉得呼吸顺畅，【挂不行，你挖点消息给我也好。我一普通高中生，军训完就要天天上课，拿空闲时间攻略别人够苦了，目标性格还这么奇特。】
【我未来还要高考，你知道高考有多难吗？我不是天才，要花时间学习，不可能全挂别人身上。】
柏束的话很严肃，不是之前可怜巴巴求病假的样子。
787却难以理解，【汪小白挺好攻略啊，打一架就成朋友了，不好吗？】
人类个体间的思维千差百异，两个物种间更是远得没边。
柏束搓了把脸，【你能看到目标对别人的好感度吗？或者，有没有那种能探测情绪的外挂？】
【都不能。你才是攻略者，世界意识只会检测目标们对你的好感度。】
又是世界意识，听起来如此庞大的存在，为什么需要八班的好感度？好感度有什么用？
柏束没有问这几个不会得到答案的问题，只道:“你现在能和世界意识沟通吗？让我看到目标对其他目标的好感度，也不算作弊吧？”
【人的精力是有限的，你不帮我，让我一个人攻略那么多人，太难了。】
【转学生还没来，徐梦可能得了肺结核，燕云回是我死对头，廖星海和万潜之间明显有矛盾；可这两位，我偏偏都要攻略，你知道这种行为被发现，在我们人类里叫什么吗？】
柏束故意说得很严重，【哪怕你是只猫咪，被人发现蹭完自己，又对死对头撒娇，那你就进黑名单了。】
【从此没有麻辣烫汉堡烧烤手抓饼珍珠奶茶!】
【咪!】787吓坏了，【剩饭呢？】
【哦小猫，还想剩饭，你会被弃养，只能捡垃圾。】
柏束脑子里传出咯哒咯哒的声音，过一阵，787小心翼翼问:【你会弃养我吗？】
【……】
你不是系统吗？怎么代入如此丝滑？
【我当然不是会弃养的人。】柏束和善道，【虽然我是狗派，喜欢摇尾巴的小狗狗，爱蹭我的狗狗，帮我忙的狗狗，以上都不会的狗狗也喜欢。但……】
【我会摇尾巴啊！我很会摇尾巴的!】
柏束说:【你不要急，就算你不是小狗……】
【我可以帮忙哒!我会开挂!我帮你去买!】
张成杰缩了下肩，“兄弟，你想啥呢，笑这么变态。”
柏束收敛唇角，“有吗？我想到下午不用军训。”
“这个确实让人想笑嘿嘿。”张成杰忽然停住脚步，侧耳倾听，“好像有猫叫？学校有猫吗？”
柏束第一个想到787，接着否掉，这么多人，787跑出来干什么。
一中和别的学校不一样，人家绿化栽花种草，一中一半的绿产物是各种蔬菜。
现在他们停下的地方，正是片辣椒地，低矮的绿丛挨在一块，随风起伏，小小的白花摇晃，辣椒沉稳。
柏束凝神去听，确实有小小的猫叫声。
而且……有点耳熟。
一个黑乎乎的小东西从辣椒地探出个屁股，长尾巴翘起，左扭右晃，接着摔了个屁股蹲。
“嘿呦!”张文杰惊诧道，“真是只猫!”
小黑猫身体一扭，漂亮的绿眼睛望向人群，捕捉到什么，飞快摇晃尾巴跑来。
“过来了过来了!小猫!是只……”张文杰一顿，“是猫吧？好像狗啊。”
柏束顿感不妙，疯狂呼叫787，在小猫扑过来的瞬间躲了下。
小黑猫急刹车，尾巴停滞一秒，再次挥动起来，【是我啊！是我!我是787!】
柏束不动了，任它蹭上自己的腿，【你……你怎么变小了？】
【我调了数据啊，资料库说人就喜欢这样的!】
柏束蹲下身，摸它脑瓜，【哦？你的资料库不是中病毒没了吗？】
787身形僵住，眼睛滴溜溜左转右看，就是不看柏束，“换、换新的了。”
“它认识你吗？直接朝你来了。”张成杰也想摸，靠近的手让787的“螺旋桨”尾巴打了下，“嘶!它怎么跟着狗子似的，猫不会这样摇尾巴吧？”
787得意道:【我可不是普通的猫!我很会摇吧!】
后面那句是对柏束说的，他勾了勾猫咪下巴，感受手里温暖的皮毛，没回答。
两个人逗猫太显眼，很快引起一大批观众，其中不乏有喜爱动物的同学，“这是学校的猫吗？”
张成杰说:“不知道啊，它从辣椒丛里钻出来的。”
有几个女生围过来撸猫，张成杰让出大片空位，脸蛋黑里透红。
787这只统，很享受人类抚摸的过程，绿眼睛眯起，喉咙运出呼噜噜的声音，身上的手不知换过多少双，直到被人拉开一条腿。
“是只小公猫耶，还没绝育。”
787:“……”
787浑身一颤，挣扎跳出人类巨手，弹到地面。找到站一边围观的柏束后，小小的身躯爆发巨大能量，嗖一声蹿到他脚边，伸出爪子往上爬。
柏束没想到它会突然跑过来，一手拽裤一手捞猫，最后抱进怀中，【怎么不玩了？】
787脸埋胸膛，吓得喵喵叫。
几个女生羡慕得不行，又有点奇怪，其中一个说:“它不会是听懂咱们说话了吧？”
“应该是人太多，受惊了。”柏束解释，“我之前在外面喂过它，可能是跟我进来的。”
张成杰:“难怪只追你。”
“有缘分啊，亲人的猫猫好少的。”
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张成杰远远望见几个老师看过来了，急道:“快走吧，老师来了。”
猫太显眼，柏束把它装校裤兜里，用衣摆盖住，挤出人群。
787看着小，重量还是有的，为防止掉裤子，柏束不得不用手托着，走路的姿势略有奇怪。
原本紧张的“逃亡”之旅，在这种姿势下分崩离析，跟在后面的张成杰频频泄出笑音。
八班在四楼，楼梯向上盘旋，两人越过很多学生。
上楼的，下楼的，聊天的，吃零食的，一个人的，和朋友同行的……
每层平台都不是他们停留的地方，擦肩而过许多陌生的同届人，到三楼，校医从右边的楼道走出来，他还是一脸不高兴，“流鼻血要低头低头……咦？”
他看过来，柏束笑着冲他挥了下手，大跨步踏进楼梯段。
张成杰上气不接下气，“我不行了，你慢、慢点……”
“不要在楼梯间跑!”
787弹出只猫头，楼道间稀少的阳光好奇跳入它眼中。
随后是大片的，大片的光芒。
幽静的绿栏杆前有个扎马尾的女生，半长的头发甩过去，露出张侧脸。
【白日梦想家对您的好感度 5】
柏束认识她，“卫休鸣!”
【请再接再厉】
“柏束？”
伸懒腰的廖星海回头，“你跑啥，后面有老师追？”
施嘉美歪头瞧耳朵前倾的小猫头。
“哇塞，你哪来的猫!”
柏束竖起根手指抵在唇边，跨进门框。
施嘉美哈哈笑，“放心，老师在办公室训人，门关着呢。”
“那正好。”
他转身进去，轻松的情绪充盈胸间，脸上笑意不减。
教室里的人不多，听到方才的对话，都好奇瞥他。
柏束越过杜承梦的位子，余光瞥见燕云回。
燕云回眼帘半垂，目光落在打开的书页中。
窗帘没有拉，阳光洋洋洒洒铺满燕云回的桌面。
柏束坐下，将787放进桌兜的那一瞬，提示音响起。
【***对您的好感度 10，请再接再厉】
…
【***对您的好感度-5，请再接再厉】
柏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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