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刺破窗帘时，许昱是被腰上的重量弄醒的。江衍安还没醒，侧脸贴着他的肩窝，呼吸温热地扫在颈侧，手臂依旧环着他的腰，指节无意识地蹭过睡衣下的皮肤——那力道很轻，却像羽毛似的，挠得人心尖发颤。
许昱没敢动。指尖轻轻落在江衍安的手腕上，那里还留着之前被铁丝抽到的浅痕，此刻在晨光里泛着淡粉色。他想起昨晚两人靠在一起的温度，想起对方掌心的触感，心跳莫名快了起来，连呼吸都放轻了些，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安稳。
江衍安似乎醒了，睫毛在许昱的肩窝轻轻颤了颤，手臂却收得更紧了些，像是还没睡醒的本能依赖。许昱的身体瞬间绷紧，颈侧的皮肤被呼吸烘得发烫，连带着共享的神经都仿佛变得敏感，能清晰感受到对方胸口的起伏，和自己同步的心跳声。
“醒了？”江衍安的声音带着刚醒的沙哑，埋在许昱肩窝的脸没抬，气息却更近了些，“外面好像亮了。”
“嗯，天快亮了。”许昱的声音也有些发紧，指尖还停留在江衍安的手腕上，没敢挪开，“你膝盖……没压到吧？”
江衍安这才慢慢抬头，晨光落在他眼底，映出许昱近在咫尺的脸。两人的距离太近了，近到能看清彼此眼底的红血丝，近到能闻到对方身上淡淡的、混着皂角和晨光的味道。他的耳尖悄悄泛红，手臂下意识想收，却被许昱按住了手背。
“别动，再躺会儿。”许昱的指尖轻轻攥住他的手，目光落在他的膝盖上，“你昨晚没睡好，再歇会儿。”
江衍安的动作顿住，掌心下的皮肤似乎更烫了。他没再挣扎，只是轻轻调整了姿势，让膝盖避开压迫，目光却没离开许昱的脸，声音比平时低了些：“你也没睡好吧？眼睛里有红血丝。”
“还好。”许昱别开目光，不敢和他对视，怕眼底的慌乱被看穿，“就是……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什么？”江衍安追问，指尖轻轻蹭了蹭许昱的掌心——这个动作很轻，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不习惯这样躺着？”
许昱的心跳漏了一拍，掌心传来的触感让他指尖发麻。他转头看向江衍安，对方的眼底带着一丝笑意，还有他从未见过的温柔，让他喉咙发紧：“不是……是觉得……这样挺好的。”
话音刚落，两人的手环突然同时亮起，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房间里的暧昧：【触发日常协作任务：共同制作“记忆早餐”，需加入对方高中时爱吃的食材。任务时限40分钟，未完成将触发“嗅觉屏蔽”惩罚。】
手环的光芒让两人同时回过神。江衍安立刻收回手，坐起身时没注意膝盖，疼得他闷哼了一声。许昱也跟着起来，伸手扶住他的胳膊，指尖碰到他手肘的旧伤——那是之前撞屏障时磕到的，此刻还泛着青，“慢点，别着急。”
“没事。”江衍安避开他的手，却没走太远，只是站在床边整理衣服，耳尖的红还没褪去，“高中时爱吃的食材……你还记得吗？”
许昱愣了愣，突然想起高中食堂里，江衍安总爱买的番茄鸡蛋面，还有每次运动会后，他会偷偷塞给自己的草莓味牛奶。他低头笑了笑，声音软了些：“记得，你爱吃番茄鸡蛋，对吧？”
江衍安的动作顿住，转头看向他，眼底带着惊讶，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欣喜：“你居然记得。”
“你那时候总在食堂吃，想不记得都难。”许昱拿起外套递给他，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两人同时顿了顿，又迅速移开，“我去拿食材，你在旁边等着就好。”
厨房的晨光很亮，许昱打开冰箱，拿出番茄、鸡蛋，还有昨天买的草莓牛奶。江衍安站在门口，没进来帮忙，只是看着他忙碌的背影——许昱系着围裙的样子很认真，指尖熟练地切着番茄，阳光落在他的发梢，比平时多了几分柔和。
“需要帮忙剥蒜吗？”江衍安忍不住开口，走进厨房时，膝盖还是有些发疼，却没说。
“不用，你坐着就好。”许昱转头看他，刚好对上他的目光，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缠了几秒，又同时别开，“很快就好。”
番茄炒鸡蛋的香气弥漫开来时，江衍安突然走到许昱身边，递给他一瓶草莓牛奶：“你高中时，不是总爱喝这个吗？”
许昱愣了愣，接过牛奶时，指尖碰到他的手。他抬头看向江衍安，对方的眼底带着笑意，还有他从未读懂过的温柔：“你也记得？”
“嗯，”江衍安点头，声音轻了些，“每次你跑完步，都会躲在操场角落喝，我看到过几次。”
许昱的心跳突然快了起来，原来高中时那些他以为的“偶然”，都是江衍安刻意记下来的。他低头看着手里的牛奶，突然觉得，这场无限流的试炼，或许从很久之前，就已经悄悄埋下了心动的伏笔。
早餐做好时，晨光已经洒满了餐桌。两人坐在对面，吃着番茄炒鸡蛋，喝着草莓牛奶，没怎么说话，却偶尔会抬头对视，眼底的笑意藏都藏不住。手环的惩罚提醒早已被抛在脑后，只剩下晨光里的香气，和两人之间难掩的心动。
“下次……还想一起吃早餐。”江衍安突然开口，声音很轻，却带着确定的意味。
许昱抬头看向他，眼底映着晨光，笑着点头：“好。”
晨光渐浓，餐桌上的盘子渐渐空了，两人之间的沉默却不再尴尬，反而带着一种说不出口的默契。那些未说破的心动，就像此刻的晨光，悄悄漫过心底，温暖而坚定——他们都知道，这场充满疼痛的试炼里，除了共享的生死，还有一份值得珍惜的、属于彼此的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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