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未说出口的过去

许昱踏进宿舍的第一秒,就把湿校服外套脱下来扔在洗衣篮里,试图将雨夜的黏腻感和江衍安身上的皂角味一并抛开。他刚要往自己房间走,却看见客厅茶几上放着一个白色陶瓷碗,碗里是冒着热气的姜茶,旁边还压着一张便签。

“刚煮的,喝了防感冒。”字迹是江衍安的,笔锋利落,和他本人一样带着点不拖沓的劲儿。许昱盯着那碗姜茶,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角——明明下午还在刻意躲着这个人,现在却因为一碗热饮,心里泛起莫名的暖意。

他端起碗喝了一口,姜的辛辣混着红糖的甜,顺着喉咙滑进胃里,驱散了残留的寒意。刚放下碗,就看见江衍安从房间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一条烘干的毛巾,径直递到他面前:“擦下头发,别等会儿头疼。”

“不用你……”许昱习惯性地想拒绝,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他接过毛巾,低头擦着头发,声音放轻了些:“谢谢。”

江衍安没应声,只是坐在沙发上,拿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却没立刻打开,反而转头看向许昱:“高中那次运动会,你是不是故意摔的?”

许昱擦头发的动作猛地一顿,毛巾差点从手里滑落。他抬头看向江衍安,对方的眼神很认真,没有开玩笑的意思。那段被他刻意遗忘的记忆,又一次被翻了出来——高二运动会,他报了1500米,江衍安是裁判,就在终点线等着。他跑到最后一圈时,明明脚下没绊到东西,却突然摔在跑道上,膝盖擦破了一大片,最后只能被同学扶着离场,连领奖台都没上去。

“我没有。”许昱的声音有些发紧,他避开江衍安的目光,把毛巾扔在沙发上,“当时只是没跑稳。”

江衍安看着他紧绷的侧脸,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我知道你在躲我。那天你摔了之后,我想去扶你,你却故意往反方向走,连药都是让同学帮你拿的。”

许昱的心跳漏了一拍,他没想到江衍安连这些细节都记得。其实那天他不是没跑稳,是看到江衍安盯着他的眼神,心里突然发慌,脚步乱了才摔的。可这些话,他怎么也说不出口——总不能告诉江衍安,自己当时是因为害怕他的注视,才搞砸了比赛。

“过去的事,提了也没意义。”许昱站起身,想回房间回避这个话题,手腕上的金属手环却突然亮了起来,冰冷的机械音打破了客厅的沉默。

【触发夜间任务:共享回忆。需向绑定搭档坦白一件“刻意隐瞒的过去小事”,任务时限30分钟,失败将触发“噩梦循环”惩罚。】

许昱愣在原地,低头看着手环上闪烁的蓝光,心里又气又无奈——系统怎么连这种事都要管?他转头看向江衍安,对方也正看着手环,眉头微蹙,却没露出抗拒的表情。

“你先说?”江衍安先开了口,语气比刚才柔和了些,“比如……高中为什么总躲着我?”

许昱攥紧了拳头,指尖泛白。他犹豫了很久,才慢慢开口:“因为你看我的眼神太专注了,我觉得不自在,好像所有心思都被你看穿了……那天运动会摔了,也是因为看到你在终点,慌了神。”

说完这些话,许昱感觉心里像卸下了一块石头,却又有些不安,不敢看江衍安的反应。

宿舍安静了几秒,突然传来江衍安的笑声。许昱抬头,看见他眼里带着笑意,眼神比之前温和了许多:“我还以为你讨厌我。其实高中时总看你,是因为你做题时会皱着眉咬笔,很有意思。”

许昱的脸颊瞬间发烫,刚要反驳,手腕上的手环突然熄灭,机械音再次响起:【夜间任务完成,惩罚解除。奖励“搭档信任值” 10。】

他看着江衍安,突然觉得,那些被他刻意回避的过去,好像也没那么可怕。而这场被迫绑定的同居,似乎正朝着他从未想过的方向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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