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俨然是教导主任的声音。
“主任来这边干嘛?也吃麻辣烫吗?林薇边端着自己的麻辣烫,边往窗外看去,碗里的汤摇摇晃晃,飞溅出来落到了她自己的手上,“诶呀,啊啊啊啊啊啊,烫死我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郗望拽过桌面上的纸巾,轻轻给她擦着“三心二意的,下次要看什么先把碗放下再看也不迟,不急这一会儿。”
“诶呀,没事没事啦,下次肯定记住啦,听你的听你的~~诶?不是教导主任人呢?这一会儿去哪了?还有那个姜什么的是谁呀?怎么之前没有听说过……”
“快吃吧。”
“好啦好啦,我知道的,班长大人正值多事之秋,小的肯定快些吃不耽误我们班长大人做正事……”
吃完饭两人回到教室,教室里已经有不少人了。
“郗望,班主任叫你。”正在统计运动会报名的郗望回头,看见自己刚打完篮球的斜后桌抖了抖校服,好像怕她没听清又来了一句“班长大人,老班还等着你呢。”
郗望点头应好,放下报名表向办公室走去,身后教室突然有人大声八卦:“据说咱们班要来的转学生是个大帅哥……”
没几分钟,郗望见到了传闻中的大帅哥本人。
帅哥本人那一头靓丽的“黄毛”颇具有视觉冲击性,今天倒是穿的格外清爽,普通的黑T加牛仔裤,倒更显几分少年气。
郗望收回视线,看向还在说话的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微微低头站在两位老师身旁。
“郗望啊,这是咱们班的转学生,姜明煦,一会儿你带他先去教室和大家认识一下,你后桌不是空着嘛,让他先坐那,注意维持好班上纪律,都高二了,一个个的还上蹿下跳的。对了,还有郗望你的奖学金到账了,给你打到卡上去了,记得回去看一下。”
班主任看着面前的得意门生乖顺地站在那,一双眼睛澄澈而又明亮,又看了看旁边一脸傲娇染着黄毛的姜大少爷,心里叫苦不迭,来了个这么个关系户真是发愁。
教导主任乐呵呵地说:“行,老张,没事我先走了。”转头对办公室里那位桀骜不驯,恨不得拿鼻孔看人的大少爷呵斥:“姜明煦!你明天给我把头发染回来,你看看像什么样子,你也不想让你爸妈知道你转学第一天逃课去打游戏的事情吧。你看看人家小姑娘从高一就是年级第一,能不能学学人家,你看你自己像高中生嘛!”
郗望和两位老师打过招呼之后便抬脚走出了办公室,那位黄毛帅哥不远不近的跟在她后面,两个人的气氛说不清道不明的有些怪异。
郗望深深吸了一口气,觉得作为班长还是要礼貌的欢迎一下新同学,于是脸上扬起公式化的笑容,回头对身后的姜明煦一口气说道:“姜同学,你好。我是高二二班的班长,郗望。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的话,尽管找我。校服和课本的话一会儿我帮你报上去,大概明天就可以去教导处领了。”
姜明煦看着眼前少女唇畔含笑,清亮亮的眸子半分温度。别开眼,心中暗自思忖,不想笑就不要笑,笑这么假给谁看。“哦,行,谢谢。”
看他从嘴里蹦出这么几个字,郗望倒觉得这人也不是那么的不良少年,倒像一只傲娇叛逆的黄毛小狗。想到这,郗望嘴角微微上扬。
“叛逆的小狗”本来挺不习惯这种场合的,倒见对面的少女转身那一瞬间,唇角轻扬,,颊边梨涡若隐若现,他心跳漏了一拍,慌乱低下头,提了提肩上的书包带。
两人很快就到了教室,教室里依旧闹哄哄的,郗望走上讲台,大家这才安静下来,都抬起头注视着跟着班长走进来的这一位“不羁少年”。
“姜明煦。”
他说完自己的名字就走下了讲台,径直走到班上唯一的空座位上,书包一放,双腿一弯,大爷似的坐在了班级的最后一排。
郗望心里叹口气,然后继续说完有关于运动会的相关事项,说明体育委员不在,但是咱们班男子三千米和女子一千五必须有人报名。
台下的人你看我我看你,郗望开口:“女子一千五的话我来跑,男子三千米咱们得出个人,有人想报名吗,班主任说没有人报名的话就得随机点名了。”
姜明煦看到讲台上的少女笔直的站在那,宛如在沙漠里站岗的小白杨,脱口而出“我来。”
大家回头看向新来的转学生,郗望也讶然一瞬,感觉这不像是酷拽大少爷能接下的活,怕他反悔,郗望拿出报名表,“那行,我把你填上去了,下一周我们要开运动会,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回到座位,林薇扒过郗望的胳膊,看着她,“郗望,你觉得他长得帅嘛?如果有一天他暗恋你,你会不会答应他?”
郗望被她的脑洞吓了一跳,急忙去捂林薇的嘴巴,“别瞎说,人家刚转来这里。”
郗望微微侧头看了一眼后排趴着的男生,松了一口气。
林薇看着她松一口气的样子,吐了吐舌头妥协道:“我说的也不一定一直是假的吧。”
······
看着穿过窗户撒下来的阳光一点点,挪动位置,从日出到日落,郗望这才惊觉一天又过去了。
校园广播里依旧放着熟悉的旋律,郗望收拾好东西,和林薇道完别,急匆匆地走出校门。
暮色降临,天空被一层淡淡地紫色蒙盖。
从餐厅的落地窗外收回视线,郗望看着面前这个三四十岁女人关切的眼神,心里一软,“没事的简姨,不用担心我,我最近过的挺好的,他最近几天没有回来,我们都碰不到面。”
“小望,别怪我,我要是你亲生母亲,我拼死也要把你带出来的,可监护权不可能给我,我在那个家也实在待不下去了……”
“简姨,我从来没有怪过你,他是畜生,我巴不得你跳出那个家,我马上就要十八了,十八后他也管不了我了…….”郗望微微低头,她纤长的睫毛轻颤,自眼皮微微低垂着,掩住通红的眼。
面前这个女人叫江初简,是郗望的上一任继母,后来和郗爸离了婚,但是隔一段时间就来看看郗望和她吃顿饭,聊一聊近况。
…….
吃完饭,林初简将郗望送到郗家楼下,拍了拍她的肩膀,嘱咐道:“好好吃饭,有什么困难和姨说。”
看着林初简开车远去,郗望下意识拢了拢刚被简姨披在她身上的校服外套,校服外套口袋里硬邦邦的,郗望摸出一封信,打开里面是一千块钱还有一句“提前祝我的小孩,生日快乐”
郗望再也忍不住,任凭情绪翻腾着冲上了鼻尖,酸的她闭上了眼睛,眼泪在脸颊上,像两条滚烫的河。
······
郗望转身走向住宅楼里,楼道里的灯忽明忽暗,郗望走在斑驳的楼梯上,鼻尖充斥着潮湿和灰尘的味道。打开门,和前几天黑黑的空屋子不同,扑面而来的酒气和那躺在地上的男人无一不在告诉她,她的爸爸今天回来了。
郗望脱下鞋子,绕过客厅那一滩肉,回到自己的卧室,房间静谧,窗外夜色深暗,树木悄然静立,指针在墙上滴答滴答走着,头顶的灯依旧昏暗。
洗完漱,她在床底拖出一个小匣子,口袋里摸出钥匙,咔嚓一声,匣子里是她的所有积蓄——6820块钱,还有一个银制长命锁。
女孩拿起长命锁,将匣子锁好放回原处。像猫一样蜷缩在墙角,摩挲着那块长命锁,那小小的长命锁已然被岁月留下了痕迹,边缘变得圆润,原本清晰的图案在日复一日的摩挲中逐渐模糊。
一滴泪落下来,女孩儿低喃:“妈妈,我好想你。你来梦里看看我吧,你走了四年了,一次都没来看过我。”
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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