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骗了我们,”秦望打断了她的供述,“就是为了骗我们的物资?”
“对不起,但我们这里也有很多人生病了,我不知道还能怎么办。”萧暮雨抬起眼睛惶恐地打量着他们,“我很抱歉,但我只是想——”
“好了,继续说吧,”林寒烟再一次打断了她,“你们这里剩下的其他人气哪儿了?”
萧暮雨吞下一口唾沫:“你们说你们会过来,多少给了我们一点希望,但我们等到晚上都没看到有人来,就有人起了疑心,说你们是不是不会过来了。刚好我们从收音机里收到了一则消息,说军方将在城市指定位置空投物资,其他人就打算出去寻找那批物资,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
“但他们直到现在都没有回来?”
萧暮雨点了点头。
徐陌忍不住了:“也就是说从头到尾都没有可以治疗辐射的血清,这都是你为了骗我们过来编出来的?”他抬起一根手指戳着萧暮雨的胸口,后者在他的逼视下只是顺从地低下了头。
“血清是有的,他们之所以冒险出去找空投物资就是因为消息说物资里会有血清,但我们这里没有。我们只是一家小医院,没有那么多资源。”
徐陌再次张开了嘴,秦望以为他会喷出一连串响亮的咒骂,但他最终只是不耐烦地转身走到了一边,在一把白色塑料椅上坐下。此时此刻即使他给萧暮雨一耳光秦望也能理解他的心情,历经艰险一路奔波之后等待他们的不应该是一个空荡荡的地下室,但事已至此咒骂也没有任何用处。她只感觉自己的左脚疼得越发厉害,就像是在她的疲惫和失落中燃烧。
但是不,她还想活下去。她不愿意就这样轻易让痛苦吞噬自己。
“你说有一批空投物资,里面有血清对吧?你能在地图上把位置标出来吗?”
她展开地图,萧暮雨标出了位于城郊的一个位置。徐陌皱起了眉:“这么远?”
“广播里是这么说的。”萧暮雨低声回答。看到三个人重新戴上防护服面罩她问:
“你们是要出去找它吗?”
“对,”徐陌不耐烦地回答,“我们都受了伤,需要那些血清救命。你还想知道什么?”
“我可以给你们打一针。我是说,虽然这里没有血清,但也有一些药物可以延缓发作,也许会有用。”
他们交换了目光。林寒烟摘下面罩:“你最好说的是实话。”
“我是认真的,”萧暮雨诚恳地注视着他们,“我对骗你们过来很抱歉,而且那些药我留着也没有用处。”
“不然我会把你的手脚砍断,拖到楼上喂那些变异人吃。”
林寒烟脱掉防护服,走到她面前挽起左手袖子。他的一整条小臂已经变成了青紫色,萧暮雨看到后清晰地嘶了一声,然后恢复了镇定:
“麻烦跟我来。”
在一个小房间里她给林寒烟的小臂打上扎带,涂上酒精,同时问了一些受伤时的具体情况,然后从一个小冰箱里拿出一支注射剂,把透明的药物完全打进了他的手臂。“能让你感觉好一点,”解开扎带时她对林寒烟说,“但要想彻底治愈还是需要特殊的血清。”
“我知道,我们会找到那批物资的,不然就死在外面,不会麻烦你的。”
轮到秦望时她把裤腿卷了起来,整只脚和一半的小腿都变成了青紫色。“你们都是被老鼠咬伤的对吗?”萧暮雨一边给她注射药物一边问,“我们这里也看见过变异的老鼠,但是数量很少,并没有对人类造成什么威胁。”
“当然,因为都被你们变异的同类吓跑了。”林寒烟面无表情地点评道。
徐陌的伤口无疑是三人中最骇人的,青紫色的皮肤裂开一张狰狞的嘴,露出仿佛**了一般的血肉。打完针后萧暮雨给他换了药,重新包扎好伤口,问他:
“这样你感觉怎么样了?”
“不怎么样,要不是被你骗过来,我还不至于挨这一口呢。”
“……我很抱歉。”
打完针后秦望确实感觉疼痛有所缓解,或者说被一种冰凉的镇痛感麻醉了。她问:
“你们这里有厕所吗?”
上完厕所后秦望洗了把脸,重新将长发扎在脑后,朝着镜中的自己吐出一口气。三人来到门口,萧暮雨替他们开门,出门时没有人向她道别,甚至没有人多看她一眼,但她还是说了句:
“祝你们好运。我很高兴知道还有人幸存下来。”
安全门在他们身后关上了。
上楼时徐陌忍不住骂道:
“她以为她是谁啊,大老远的把我们骗过来当猴耍呢?”
“也不能这么说,”跟在后面的秦望回答,“如果没有她我们也不会知道那批空投物资的事。”
“这都过去多久了,谁知道物资还在不在那里?”
虽然嘴上这么抱怨着,但徐陌并没有停下脚步。他们回到三楼,顺着梯子爬到地上,然后将梯子架在深沟上重新爬了过去。两个孩子的尸体吸引了三只野狗,秦望挥舞斧子砍死了其中一只,徐陌则用棒球棍打死了另外两只,然后他们重新钻进了面包车。
空投物资的地点位于城市另一头,一路上他们都没有说话,就着矿泉水嚼着压缩饼干充当早餐。一轮苍白的太阳从灰色的云层后升起,悬挂在缓慢划过城市的面包车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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