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青年到老年,贾立阳的手段一贯绝情,偏爱赶尽杀绝,彻底抹灭对方的反击能力。
但毕竟是将近七十的老人家了,他回过神来,猛然发现自己身边的人少了好几个,且全是他以往最亲近的、最知他心的,难免要品味到孤寂落寞的凄凉滋味。
尤其是在结束了忙碌的工作之后,回到家,能够见到的只有管家和佣人,太太不在了,儿女都在公司工作或与合作伙伴应酬,没有太多时间待在家里。
因此贾立阳回老宅吃晚饭的频率越来越低。
贾千龄留意到贾立阳的情况,哪怕她很忙,却尽量贴心,如果贾立阳在公司或外面的餐厅随便对付一顿晚饭的话,她都会抽空去陪贾立阳吃饭聊天。
时间久了,贾立阳便习惯了贾千龄的陪伴,若见不到贾千龄还要问一句。有时贾立阳和一些比较相熟的朋友组饭局,也会叫上贾千龄,有点炫耀的意思,想告诉大家他并不会因乔娟的离去而沦落到孤家寡人的境地。
他一天比一天更满意贾千龄这个女儿,情感的天平逐渐倾斜,觉得像贾千龄这样的女儿才称得上贴心棉袄,对贾千龄失去丈夫回到娘家一事不再提防,对贾千龄破例到贾家的公司上班一事不再犹豫,连带着心底深处对贾千龄在他面前捅破乔娟和范卓偷情一事所产生的芥蒂,也一并连根拔起,贾千龄成了另一个贾雨森,或者说成了升级版的贾雨森。
贾千龄也对贾立阳的转变非常满意,她想驯兽就是这样的,将他抱在怀里的东西用最残忍的方式夺走,让他彻底品味失去的痛苦,在他最无所适从的时候以神圣的姿态给他一点奖励,他会立刻感恩戴德,满怀感动之情,将她背后的日光灯光线视作圣光,完全想不起来她给的东西,其实只不过是他原本拥有的一小部分罢了。
解决了贾家正儿八经的太太,贾千龄前路的障碍物少了大半,可她暂时没办法暂缓脚步,她想在卢臻怀孕时期完成好些事,还剩五个月而已,必须抓紧时间。
贾千龄正在办公室里看卢臻的孕检报告,忽然有人敲门,不急不慢地敲了三下,不等贾千龄开口说话,门就被打开了。
冯岳开门走进贾千龄的办公室,反手关门,并上了锁。
贾千龄无甚反应,眼皮都不抬地问:“怎么了?”
“我收到一个很有趣的消息。”冯岳将一份文件递给贾千龄。
“噢?”贾千龄简单浏览一下文件,轻轻挑眉,笑道,“真的很有趣。怎么得来的?”
冯岳答道:“魏轲身边的一位秘书是我的朋友,我和他喝酒闲聊的时候套他的话,套出了一点端倪,于是我跟着查下去,查到了这些。”
“嗯,做得很好。”
冯岳伸手,越过大半个办公桌,轻轻搭在贾千龄的手背上。
贾千龄对冯岳的动作毫无回应,视线仍停留在文件,脸上一派风平浪静。
冯岳进一步握住贾千龄的手,拇指摩挲着贾千龄的手腕,低声说:“我很久没去你那里了。”
贾千龄嘴角牵出一点浅笑,没抬眼看冯岳,但答应了他的请求:“好,今晚过来吧。”
贾千龄不拒绝别人的示好,条件和时间都合适的话,她很乐意与别人欢爱。
对她来说,性是一种小小的消遣。
冯岳,或者其他人,碍于对她的感情以及她的身份,服务意识会很强,会将她伺候得很舒服,她喜欢享受他们的伺候。
食和色两种人之大欲,是只要一个人所处的环境和内在精神稍稍稳定下来就会急切追求的,是最基本的享受,也是最根本的**体现。
且贾千龄觉得处于竞争中的、正在剧烈争斗的人,同样需要食和色。
这仿佛可以成为一种奖励,诱导人们时刻深陷于竞争之中。
争夺的行为,可以满足自己的野心,也可以为了短暂地满足**,拥有更多,意味着得到更多奖励,更多的奖励,意味着进一步付出更大的努力。
这天下午贾千龄在正常的下班时间离开公司,给贾立阳打电话说晚上有应酬,没办法陪他吃晚饭了,而后自己驾车到某别墅区里,停在幽静深处的一栋别墅旁的停车位上。
她名下有不少物业,陆衡送给她的和她自己买的都有。
她比较喜欢的这栋别墅是陆衡送的,结婚一周年还是婚后第一个情人节的礼物,她记不太清了,反正就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冯岳已经在屋子里等她,走过布置好了的餐桌,靠近开放式厨房,就能看到正在准备菜肴的冯岳,他身上穿了件围裙。
只有围裙。
冯岳的长相是贾千龄偏爱的长相,大多数情况都是足够的明朗帅气,但实质上他的神态和五官又带着轻微的女相,在与他挨得极近的时刻,可以一寸一寸玩味他的漂亮。且他的身材很不错,为了迁就贾千龄的审美,常年保持着一层薄薄的长条形肌肉,肤色很白,整个人显得唯美,精致,没有攻击性,可供欣赏,可以把玩。
贾千龄随手放下包包,和殷勤过来迎她的冯岳拥抱,并随手扯开冯岳身后的蝴蝶结,如同拆开一份礼物。
贾千龄有喝下午茶的习惯,晚饭一般会在七点半之后再吃。
冯岳知道此时的贾千龄不饿,比较需要填满的不是食欲。
贾千龄一手环着冯岳的脖子,一手搭在冯岳腰侧,微阖着眼,放松自己,将全身都交给冯岳,享受冯岳充满撩拨意味的揉搓,但嘴上嘟囔着:“东西凉了就不好吃了。”
冯岳在百忙中抽空回答:“不拿出来,让它们温着,等着我们。”
冯岳已经提前放好一浴缸的温水,加了有舒缓神经功效的精油,以便很爱泡澡的贾千龄随时享用。
贾千龄半躺在浴缸里,浴缸有按摩功能,帮助贾千龄放松腰腿的肌肉,冯岳在浴缸边替贾千龄洗头发,顺便帮她按摩肩颈部肌肉。
太过舒服以至于小睡了十几分钟的贾千龄睁开眼,看着专注为她服务的冯岳,露了个真心的、带有不可忽视的猎捕意味的笑,说:“一起泡吧。”
冯岳应道:“嗯,好。”
两人相拥着,又被一池温暖包裹,毫无距离,以相互交融的形式融化。
贾千龄觉得边洗澡边接受亲吻和爱抚是一件事半功倍的事,从得到快乐的层面上来说。热水会使虬结的神经松解,会使身体里不自觉的对一切对外界事物的戒备放松,感官仿佛恢复到初生的状态,能够将得到的快乐放大,在这种时候被温柔又坚定地侵入,会形成极致刺激的体验。
贾千龄如同一团缥缈无形体的云,引颈饮尽天边的烟霞,缓缓睁开眼,穿透意识因极乐而产生的薄雾,看清自己身处何方,侧身软在冯岳怀里,喃喃地说:“渡边淳一是个很爱研究男女关系的作家,不,应该说他很爱胡乱理解男女关系,胡乱编排女性,写了一大堆找骂的书,但他在《失乐园》里写的一个小观点我还挺喜欢的,你猜猜是哪一个。”
冯岳轻喘着在贾千龄额头印下一吻,想了想,说:“他认为女性的身体其实比男性更优越,可以无限地享受欢乐。”
贾千龄笑道:“没错。”
洗了个舒舒服服的澡,贾千龄懒懒散散地直接穿着浴袍吃晚饭,和冯岳对坐在不大的餐桌两边。
冯岳不喝酒,在高脚杯里倒了一点葡萄果汁,贾千龄每次都要笑他:“装大人的小孩。”
冯岳无奈地为自己辩解:“还不是为了等会儿可以送你回家。”
慢吞吞吃完一顿饭,满足了食欲,喝了一点酒,气氛正好,贾千龄看向与她隔着些许距离的冯岳。
此刻的他很像是枝头垂坠的一颗果实,她随时可以摘下品尝。钱与权都是好东西,拥有了它们,就可以随便凭着自己的喜好构筑出独一无二的完美世界,让她以外的所有人为她服务。
她不怎么想动弹,刚要朝冯岳招手让他过来,旋即又改变主意。
贾千龄起身走到冯岳身边,坐到他身上,双手搂着他的脖子,同他接吻。
冯岳抱着贾千龄,问她:“想到哪里?”
“就在这里吧。”贾千龄的手摸索着冯岳。
“着急了?”冯岳扫开面前的餐盘,将贾千龄放在餐桌上。
贾千龄身下垫着浴袍,面前光秃秃,身体被抚摸得逐渐热起来,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冯岳后颈的发茬,含糊地说:“刚才没吃饱。”
冯岳明白贾千龄的意思,俯身去舔舐她,进攻的动作变得强势了些。
欲念的潮水汹涌,一波接一波冲刷着贾千龄,短暂地浸泡她、吞噬她,她放纵自己,将自己交付出去,享受欲念得到满足时的狂欢,她非常快乐。
待到十点多,冯岳会送贾千龄回老宅,帮她把车停好,然后他坐网约车回家。
贾千龄去和贾立阳道了晚安,又去关心了一下卢臻的情况,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换了身家居服,又给自己倒半杯红酒,继续工作,一直到凌晨。
冯岳交给她的文件是贾秉繁和魏轲一起亏空公司款项的证据。
她越细看越觉得可笑,两个人都是各自公司的太子爷,分明不缺钱也不缺话语权,却做这种偷鸡摸狗的勾当,不知道他们图什么。
打了几个电话查探更多消息,贾千龄逐渐搭建出接下来的计划的雏形。
她微笑着将高脚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起身将文件收好,嫌弃道:“目光短浅,心志不坚,贾家如果交到这种人手里,不知道可以撑几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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