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千龄拿出手机,点出几张照片,请贾立河细看,并解释照片的内容:“我那时鬼使神差地觉得事情很奇怪,于是让人继续查得深入些,拿到了秘书生前记录下来的通讯簿,里面记下的最后一个号码就是二叔司机的电话号码。这让我觉得更加奇怪,司机和秘书都是在贾家工作多年的人了,如果需要有联系,怎么也不该是在那一年才有。接着我查到秘书的银行账户流水,他没有大笔转账的记录,但有大笔取款的记录,我怀疑那些钱被取出来之后,移交给了司机。司机有一个女儿得了急性白血病,司机一直求医院通融,说没钱治,可不知怎的,司机在那场车祸中死了之后,突然就有钱治病了,他的女儿不仅治好了病,还有钱出国定居。二叔,你记得那司机吗?他有没有问您借过钱?”
其实贾千龄什么实质性的证据都没查到,给贾立河看的信息都是伪造的,并且对贾立阳也不具备切实的指证。之后贾立河想要派人去求证,只会扑空。
不过她不是法官,没必要找证据给贾立阳定罪,她只需要让贾立河对贾立阳产生怀疑就够了。
怀疑是世上最有效的离间计。
一旦生成,贾立河就会一辈子带着这份怀疑,用拼凑的方式还原整件事的真相,会逐渐让他自己相信她提供的证据。
对毁掉他一生的人的恨意也会随之生长壮大,养分是他对兄长以及家族长年来的维护。
被排除在核心利益之外的人,用不着去维护任何东西。
贾立河没有回答贾千龄的问题,他将手机还给贾千龄,低着头没说话。
贾千龄便推着他回到宅子里。
后来贾立河也没有就自己的遭遇发表任何意见,他很安静,无论面对贾立阳还是贾千龄。
但正是这份安静,让贾千龄确定了贾立河的倒戈,他和贾立阳已经回不到兄友弟恭相亲相爱的过去了。他被吓到了,极度恐慌,也极度伤心,他到了暮年才真正明白生于一个以竞争利益为底色的家族里意味着什么。
贾立河出发当天,贾千龄负责陪他去机场,一路上只有贾千龄在说话,啰啰嗦嗦地劝贾立河要保重身体,一副无比关心贾立河的模样。
到安检口,贾千龄俯身平视贾立河,脸上挂着微笑,意味深长地说:“二叔,请保护好自己。”
贾立河冷着脸点点头,吩咐佣人推他去过安检,没有理会贾千龄和他道别的声音。
贾秉繁一家子全没了,贾家突然变得人丁单薄,这仿佛是一种灾难的预示,贾立阳和贾秉成都如临大敌,恨不得分分秒秒都盯着卢臻的肚子,不允许出一丁点意外,而贾千龄,也将注意力全部放在那个未出生的婴儿上。
卢臻生下来就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在娘家被父母溺爱,出嫁后被丈夫疼爱,是个由里到外都娇生惯养的千金小姐,加上个性十分懒惰,怀孕以来更加宝贝自己,整天只吃不动,不是坐着就是躺着,结果不到半年,胖了五十斤。
并且贾立阳也不怎么喜欢看到卢臻出门,怕出意外,于是卢臻更加乐呵,整天穿着软绵绵的睡衣瘫在房间里吃吃喝喝看剧听歌,给她做孕期护理的美容师、美体师改为上-门-服务,孕期瑜伽老师也上门指导她做运动,可她跟没骨头似的,一个半小时的课程只十分钟用来运动,剩下的上课时间全用来和老师聊八卦。因着日常能够接触到的人都在夸她漂亮和了不起,把她夸得飘飘然,丝毫不在乎疯涨的体重。
为了保险起见,卢臻肚子里的孩子查了三遍性别,贾立阳才肯相信医生给出的结果。
知道结果那天,贾千龄没有去公司,特意留在家里等待卢臻,见到从医院回来的卢臻就上前搂着卢臻的肩,双眼全是期待,明知故问:“确定了是男孩吗?”
卢臻面露得意,点点头,低声说:“是。”
贾千龄问跟在卢臻身后的贾秉成:“还做了什么检查?”
贾秉成说:“抽了血,做了几项常规的检查,医生说要注意饮食,血糖还是偏高。”
贾千龄似乎没听见贾秉成说的后半句话,兴冲冲向卢臻感叹道:“哎呀,这可是我们贾家的长孙呀,太好了。至斌走了之后,我们贾家的下一代都没人了。臻臻,辛苦你了,但也全都要靠你的辛苦了。经历这么多事,我们贾家肯定已经抖掉了所有霉运,以后的日子都是大吉大利,所有福气统统在这个孩子身上。”
卢臻更得意了,摸着自己的肚子,笑容灿烂,仿佛贾家的财富已经是她的囊中之物,挥金如土的下半辈子已经唾手可得,孩子的福气就是她的福气,她骄傲地仰着头说:“怀孕是有点辛苦,不过我会尽量忍受的,谁叫这个孩子这么重要呢。”
贾千龄小心地将卢臻扶着到客厅坐下,注视着卢臻圆滚滚的肚子,状似和蔼,眼神幽深,说:“以后贾家的一切都是他的了,爸爸和秉成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他。臻臻,你可要好好照顾自己呀。”
卢臻笑道:“嗯,我当然会的。”
“以后行动间要小心,动作不要太大,慢慢来,什么都不要急。”
“千龄姐你放心,家里这么多佣人,什么事情她们都可以替我做,我不会着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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