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面当然是没有的。更别说火腿肠和荷包蛋。
当我啃着黑面包,整理乱七八糟的账本时,那个浓妆艳抹的女人已经倒进了阿尔德莫的怀里。
泪水朦胧。
女人的心思,我自然不会不懂。
当觉得自己地位受到威胁时,常常会上演一出接一出的好戏。
最经典的便是一哭二闹三上吊。
看着她在阿尔德莫怀里梨花带雨的样子,我不得不承认,的确是秀色可餐,我见犹怜。
“阿尔德莫,你刚才对我那么凶!知道我有多伤心吗?我那么爱你,难道你看不见我的心吗?”
她把头靠在他胸前,用双手搂住他的脖子,满脸的幽怨,眼角眉梢又带着一□□惑的妩媚。
论样貌她十分自信。
阿尔德莫推开她。
“现在……不是说这些事情的时候!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那个金发女孩说……阿姐,你先回去!”
“你是不是看上她了?从前你从没对我这么冷淡过!”阿尔德莫的姐姐倏然站起,擦干眼泪,干净利落地把刚才的柔弱收拾的干干净净。
一个女人想要征服一个男人,总要多留些手段。
假装柔弱没有用时,她自然要用第二种武器。胡搅蛮缠通常会让一个男人看起来像神经错乱,却可能让一个女人看起来可爱几分。
“她是灾星!她会为我们的王国带来灾祸!”
阿尔德莫垂下眼皮:“阿姐,我相信她不是……”
“你一定要招惹那个女孩是不是?”
阿尔德莫的姐姐拿起一摞书,重重砸在他的头上。
“那我呢?我从小就一直陪着你、照顾你!我们一起长大,一起战斗,甚至,一起去侵略!没有我,怎么会有你的今天!我不管!不准你看我以外的女人!”
她推倒书桌,砸坏雕像,对着阿尔德莫的书房一顿输出。
阿尔德莫扶额,显然在头疼。
“阿姐,快停下!”
我抱紧账本,看着眼前的闹剧,忍不住嘴角轻扬。
小兔不失时宜地递过来一把瓜子。
“好大的瓜!”她嗑的咯嘣响。“这才是女人啊,贝瑟芬妮,你好好学学!整天舞刀弄枪的,还不如人家撒个娇,卖个萌!”
我抢过小兔吐瓜子壳的塑料袋,吐出两粒瓜子壳,斜睨着她:“做个人吧!”
阿尔德莫看着宫殿里一片狼藉,眉头紧皱。
“阿姐,我没有要离开你……”
他尝试解释,却被他的姐姐打断。
“你要还是我弟弟,就杀掉那个女孩!只有我能留在你身边!”
阿尔德莫一震,情不自禁地看向我。
生死就在一刹之间。
我明白,她更明白。
恋爱中的女人是最傻的,也最可怕,常常有舍我其谁的自信,更有舍我其谁的执拗。
“今天,你不杀她,明天你就会在尼罗河上找到我的尸体!”见阿尔德莫犹豫不决,她使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阿尔德莫倏然而起,抓住她:“阿姐……”
即使多么铁石心肠,一个男人也总不愿看着自己的青梅竹马去死,何况她那么美丽,那么痴情,那么执着,可以为他付出一切,甚至生命。
这种情况下,死的只能是我。
小兔怜悯地看向我。
仿佛看见了宫斗剧里斗败了的妃子,即将被按在板凳上领受那能把秋天的枫叶都染红的一丈红。
阿尔德莫的姐姐瞥过我,暗藏一丝得意。
我抬起头。
嘴角仍然挂着一丝轻笑。
“赤字一亿三千五百六十一万八千二百三十四点四七!”我丢掉笔,把账本塞进阿尔德莫的手里。
他张口结舌地看着账本,死死地盯着我,不知不觉放开了他姐姐的手,眼里射出光芒。
“我算了很久也没算清楚,你是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里算出来的?”
我笑而不答:“这个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使亏损变成盈利,怎么让疾病不再蔓延,怎么让人民尊敬和爱戴你,不是吗?”
他一怔,脸上的轮廓忽然变得柔和,两步走了过来,猛然抱起我,把我扛在右肩上就要走出宫殿。
“哎呀,你干嘛啊?”我哭笑不得。
“我要向所有人宣布,你不是灾祸,也不是妖孽,你是上天赐给我们的——尼罗河的女神!”
我呆了一下,呵呵笑了。
我要怎么说,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法老王才会懂,我只不过是选修课选了会计,用了复试
复式记账法。
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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