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菱人语隔秋烟......问何日是归年?(出自《越调.平湖乐》)
轻灵的铃音伴着这熟悉的曲子,缓缓萦绕在两人耳边。
“得,今儿又换成元曲了?”才进入梦里,张伦就已经听出了曲子的出处,忍不住言语道。
身边的云方并没有醒来。
张伦绕着床走了两圈,将这间屋子里的所有摆件都看了一遍,确认没有什么是自己眼熟的,凑到云方的耳边小声笑道:“小方方,再不睁眼我可就换个方法叫你起来了啊?”
云方一动未动。
张伦故意在张伦胸口处揉了两把,“你以为我不敢?”
云方还是一动未动。
莫非两个人现实里距离太近,入梦的时候会有偏差?
张伦有些着急起来。
他伸手探了探云方的额头,不冷不热,面色红润有光泽,也不像是生病的样子。
正在他抓耳挠腮之际,云方皱眉咳嗽起来。
“小方方?你怎么过来的这么晚?”张伦边说边自觉的成了云方的人肉靠垫将他扶起来。
“你过来的时候可有什么异常?”云方蹙眉道。
“我觉得今天睡得特别快,来的路上也比之前要暖和多了。怎么?你遇到什么麻烦了?”张伦见云方顺过来气息,手开始不自觉的搭在了云方的肩膀上。
云方一摆手打掉那只咸猪手,端坐于床上,调整气息,微微疑惑道:“奇怪。”
张伦看着被云方随意一打就红彤彤的手背,撇嘴道:“怎么了?你又不是头一次这般对我。”
“我白日里已经练成了那功法的第二层,怎么在这里却丝毫感觉不出有功法在身?莫非这里还有屏障?”云方起身在这间屋子里走了一圈,想要看看这是哪里。
他们每一次入梦醒来的地点一定是某间屋子里,床上。
但是这屋子是不是自己见过的,自己去过的,那就不一定了。
醒来后会遇到许多奇奇怪怪的事情和人,那些人很虚幻,可以从云方的身体直接穿过去,那些人也很真实,他们在梦里打过的架,醒来后身上的伤痕一样不少。
这次的房间看上去起码干净,云方走了一遭问张伦:“我们怎么找缘由?开门去大街上问问嘛?之前也不是没问过,可有结果?”
张伦正专心致志的揉着自己的手背,眉眼低垂,端坐在床边活像一个哀怨的怨妇。
云方忍着笑走到床边,低头拉过那只被自己抽红的手放在自己手心小心的揉搓,“好了,我下次少点力气。你也是,明知道对我动手动脚自己没什么好下场,总也改不了。你现实中并没这么放浪,怎么进了梦里和脱了相似的。”
张伦满眼欣喜,道:“你不也一样?我们彼此彼此,兄台就不要过谦了。”
“救命啊!救命!”
两人互相对望了一眼。
“小方方,你这么看着我我会心动的。”张伦笑道。
“听到了?”
“嗯,音调这么高,不去唱曲子可惜了,这种水准我能多掏几两银子。”张伦扶着床头起身,坐的太久有些腿麻,下意识的想要再蹲下去。
云方一把将人捞起,眼睛不住的打量着声音的来源,是西面的窗户外面。
“这声音像是在告诉我们,出来送死啊?出来送死啊!”
张伦接声笑道:“怎么?小方方害怕了?大不了你害怕的时候躲在我后面,我可以保护你的。”
云方没有理会张伦,他径自走到了这屋里的陈列架上,取下一把曲形小刀,扔给张轮道:“这次如果能顺利见到老头,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不要问,就问我们这到底是在梦里还是现实,为什么梦里的会延续到现实里。”
“我有一个问题啊。”张伦低头看着手里华丽花哨的小刀,问:“为什么你那把看起来这么正常,我这把看起来这么不正经?”
云方冷笑,“因为好马配好鞍,所以你配这种花里胡哨的最为相宜。”
“小方方你…..”
“来了。”
窗户被云方一把拉开,外面的凄厉喊叫立马拔高了好几个高度,刺的张伦当即捂住了自己的耳朵,想了想腾出一只手来去堵云方的。
云方站在窗户边,看着窗外依旧纷乱的场景,叹了口气。
“还是没什么进步。”
“小方方你快上我这边靠一靠,等外头的风停一停我们再出去。”
“等?你不怕像上次一样,等来一群不人不鬼的东西?”云方把衣摆往腰上一扎,做好了一跃而出的准备。
每一次入梦,除了会有让人难以启齿的亲密接触,还有让人毛骨悚然的生死一线。
往往两人上一秒还在床上你侬我侬,下一秒就被那些破败不堪的东西追的连裤子都提不上就满大街的跑。
跑的够快,天亮之前能见到终点的白胡子老头,就可以问一个问题,那老头绝对的有问必答。
可是他们见了老头三次,却没有一次问过老头这里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
第一次是因为没经验,单纯的以为这是梦,张伦问老头怎么出去,老头让开一条路,道了一声“请”,两人就醒了。
第二次是因为云方临了受了点伤,血流的太多,张伦紧张的要命。眼看云方就要奄奄一息,张伦问老头他这样会不会死,老头摇头道了声“不会”,两人随即醒了。
第三次见到老头,是在很久之后,他们见到老头的时候满肚子的怨愤,张口就问“为什么见你一面这么难?”
老头回道:“缘分不到,自然不相见。”
两人便再一次告别了梦境。
这一次如果再遇到老头,云方决定先捂住张伦的嘴,自己来问。
云方思绪正在漫游,窗外一只枯白的骨手伸进了窗里,正欲抚摸正在窗边发愣的云方的脸。
张伦飞出手中小刀,那小刀在半空转了个圈再回到自己手中时,云方的脚边已经掉落了一只断碎的骨手。
“愣神?小方方,你现在胆子是越来越大了。”张伦笑盈盈的靠上云方的肩膀,拿着小刀指着窗外不人不鬼的影子道:“虽然梦里的我算是绝世高手,但是你也不要掉以轻心。这么好看的脸若是被划伤了……”
“怎么?”
“我只能委屈一下划伤自己的陪着你一起丑了。”
……
“小心。”云方一边嫌弃着张伦的厚脸皮,一边顺手将他拉到了自己身边,手中刀一挥,又一段骨手应声落地,碎成了粉末。
窗外风声烈烈,吹带起地上的粉末呛得云方一阵咳嗽。
“今天是明闯还是暗渡?”张伦严肃道。
“今天我们一定要毫发无伤的走到最后,才能顺利见到老头。”
“听你的。”张伦难得收起了起皮笑脸,认真起来的样子让云方觉得他都变得好看了许多。
“既然听我的…..”云方叹息道,“那麻烦你老人家先把在我腰上乱摸的手拿走好不好?”
张伦僵硬的回过头,举起两只手无辜道:“我…我没有啊?”
开头的曲子摘自 《越调 平湖乐 》王恽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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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白老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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