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初脸上所有表情一敛,眼露认真,在毒瘾混混忽然发出古怪干呕时,隐约察觉那厮身上出现的一股不对劲。
弦旭勍皱眉,在王樟从原本耷拉着脑袋,逐渐抬头,看向这边——
本应该正常直视他们的眼睛,此刻眼珠子好像不见,只剩上吊眼白。
脸色也变得无比煞白,整个人显得格外异常,两条手臂角度不正常弯曲,身体也变得僵硬麻木。
此时王樟嘴里不断吐出的干呕声消失,很快被一连串像没意义的发音,与絮絮叨叨取代。
听力绝佳的贺兰初一个偏头,双耳微动,垂在右耳旁的单片眼镜链子左右晃动了下,随即那一连串彷佛根本没有意思的发音,在他耳里形成一句断断续续的话。
贺兰初低语,“我要杀…杀了你…我恨你,我好恨…好恨,我的心啊…我的眼睛不见了…呜呜呜…”
弦旭勍透着犀利警戒的眼底浮现明白:发生在王姓嫌疑犯身上的异状,绝对不正常!
加上又听见身旁娃娃脸青年的低语,正经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不科学也灵异的状况,正在王樟身上上演。
当然,他也有可能是装的,为了逃走,藉此企图降低两人警戒…
贺兰初弦旭勍念头想到一块去。
不过两人没一会儿便否定那道假装念头,只因为王樟不止出现絮絮叨叨怪声,还彷佛一下子迸发非人类力量,不断用力挣扎,被铐在铁栏杆旁的手,一而再,再而三的企图挣脱手铐。
贺兰初眉头深锁,只因空气中渐渐传来毒瘾混混手上的铁腥血味。
王樟面目呆滞,右手腕持续硬拽、硬拉,好像感觉不到痛,尤其他手腕皮肤在他不断拉扯、挣扎下,早已破皮流血出现一圈圈血痕。
甚至作势一副即便弄伤,弄断,弄残自己,也要和手铐分开,无所谓模样之际。
贺兰初弦旭勍双眼一凝,想都不想,毫不犹豫迈开双腿,迅速往王姓嫌疑犯冲去。
彼此脑海出现一道念头,‘他被鬼上身!’
当王樟被鬼上身的想法浮现,王樟也好似要向两人证明他们猜测没错,原本不断拉扯手铐,手铐猛烈撞击铁栏杆发出的哐当哐当声响,和王樟低吼般的絮絮叨叨,与右手腕挣扎弄伤自己情况交织一起剎那。
周围空气好像瞬间凝结,诡异可怖氛围一下子堆高拉满,彷佛分分钟会出现什么怪异骚动!
以及发生在王樟身上一切不对劲,足以让普通人鸡皮疙瘩、寒毛直竖,一股冰凉从脚底直窜脑门,伴随背脊一阵阵发凉。
同时头皮发麻,已经不足以说明看见发生在王樟身上的灵异。
只能用心脏骤然加速狂跳,呼吸一下子缩紧,双眼睁大,整条神经绷得很紧,四肢发冷,好像无法动弹一样,双脚也像被定在原地。
只能被迫直勾勾盯着王樟上演的‘鬼戏码’。
很可惜,贺兰初弦旭勍根本不是一般人,贺兰初是活了上千年,看尽整个世界悲欢离合,人性善良丑陋等百态的吸血鬼。
因此,贺兰初仅仅眉头深锁过后,便抚平消失,娃娃脸也转为冷静,迅速掌握情况。
弦旭勍作为邢警大队的队长,侦办过各种案件,比眼前更离奇、可怕,也血淋淋,令人不寒而栗的命案通通有。
尤其往往在案发现场,不止考验侦办人员的心理素质、抗压性,还有面对眼前发生的惨案时的忍受程度,并非是说:遇过比王樟被鬼上身,这种更可怕的灵异事件。
而是与他曾经经手侦办过的各种惨烈命案相比,眼前这种状况,根本不值一提——
那怕清楚在他面前上演的是,非科学所能解释的灵异‘鬼上身’现象。
因为鬼虽然可怕,可往往最可怕的是人性及揣着一颗企图作恶的人心,更为防不胜防。
所以,弦旭勍了然王樟被鬼上身,做出这种‘鬼把戏’后,深邃俊脸一冷,完全没被对方吓住,反而在他挣脱手铐不成,同时手腕也在硬生拉扯挣扎过程中,出现破皮流血,血迹斑斑,触目惊心伤痕,只为挣脱手铐时。
为了避免王樟真的折断或咬断自己手指,贺兰初、弦旭勍彷佛有默契的同时冲上前,一人一边制伏被鬼上身,还疯癫似的,忽然试图咬舌自戕的紧急情况。
弦旭勍另一只手则同时箝住王樟下巴。
贺兰初眼见毒瘾混混即便被箝住下巴,依然不停低吼,扭动脑袋,藉以作势甩掉弦旭勍那只骨节分明的削瘦大手。
同一时间,王樟甚至一副诡异张牙舞爪,使出非人类力量,不断尝试挣脱两人箝制,不肯乖乖就范模样时,贺兰初那对天生异瞳的双眸瞬闪一道幽深异样,轻飘飘一句话落到那厮耳边。
“乖一点,否则受伤的人,绝对是你!”
弦旭勍沉住气,眉头深锁,边用力压住王樟肩头,边严肃开口,“不管你是谁,想做什么,快离开他身上!”
‘王樟’充耳未闻,依然用力挣扎,咬牙切齿,整个人翻白眼,表情扭曲,被手腕铐住的手呈爪状,绷得死紧,另一只方才被贺兰初轻轻一扳,直接骨折,不自然垂下的手,有一下没一下的动作,整个人形象恐怖至极。
‘王樟’原以为凭借他们力量,根本难与他身上的非人类力量抗衡,那对上吊的眼白,甚至充满鄙夷得意的扫了两人一眼。
然而事实是,打脸竟来的如此之快,如果试图压制他的人是别人,或许有可能挣脱成功。
然而,‘王樟’现在面对的可是一个活了上千年,不容灵异现象在他眼前造次的吸血鬼贺兰初,以及一身正气,百邪不侵,专门对付各种凶狠不法犯罪份子,不惧生死,也不怕一切非科学现象,象征正义一方的邢警队长的弦旭勍。
因此无论‘王樟’再如何利用非人类力量挣扎,企图摆脱两人箝制,两人依旧稳如泰山,压在他双肩的两道力量,犹如两座高山,被牢牢镇住,也让他动弹不得。
‘王樟’恶狠狠扫了两人一眼,古怪呵呵了声,语带威胁的脱声道,“如果他死了,你们也别想好…”
贺兰初弦旭勍一听,双眼同时闪过厉色、犀利,思绪翻转飞快,动作敏捷,‘王樟’话语未尽,两人动作比他快一步,贺兰初清楚,如何做,能迅速卸掉一个人下巴,就见他一手轻轻擦过‘王樟’下颚。
下一秒,便听见‘王樟’双颊传来骨头脱臼的脆生响,下巴直接被卸掉,同时作势咬舌自戕意图,澈底失败。
‘王樟’眼见自戕不成,那对可怖上吊眼白恶狠狠对上贺兰初、弦旭勍,作势攻击两人,脱臼的下巴彷佛感觉不到疼的持续发出低吼。
结果想当然,再次被啪啪打脸。
如果恶意能化作无数把锋利刀尖,那么‘王樟’一定射出对付两人。
只可惜,‘王樟’面对的两人,可不是普通人,压根没被他凶狠目光惊吓到。
‘王樟’凶狠目光突然一遍,原本扭曲脸孔,开始出现无尽悲伤。
短短几分钟内,贺兰初弦旭勍就从被鬼上身的‘王樟’身上,看见许多不同表情姿态变化,伴随多种声音——
有中气十足的男子,尖锐女子,苍老的老人,不断放声哭泣的小孩,以及嚎啕大哭的婴孩,足足有七八种不同音调的鬼吼、喃喃杂乱鬼语。
从那些一句又一句断断续续的杂乱话语中,贺兰初弦旭勍逐渐拼凑出几件事,也让他们脸色逐渐变得严肃。
弦旭勍神情凝重开口,“你们是被王樟骗走害死的受害者?”
藉由‘王樟’为桥梁,才能与这世界联系上,并做沟通的,被数名受害者推派出作为代表,与弦长官对话的,是一名讲话中气十足,流露几分说服力,音调又显得扭曲的成人男子鬼语,断断续续吐露而出,“没错,我们…就是被这个…垃圾害死的人…警官我们好…冤啊……”
………
‘王樟’身上的几名受害者断断续续交替讲着:他们是如何被王樟骗走,以什么方式,又如何被摘走身上器官,最后惨死在无人深山的事。
当那几名受害者对贺兰初弦旭勍说出他们的不甘受害等冤屈,希望弦警官能为他们查出真相,找回他们被弃尸荒野,死不瞑目,根本无法安息的遗体。
并将王樟与杀害他们有关的所有人通通逮捕,以免再有新的受害者出现等事情交代完毕剎那。
贺兰初弦旭勍就见‘王樟’在他们眼皮子下,全身僵硬绷得直挺挺,像个木头人的状态,一瞬虚脱无力。
两人原本一人一边箝制他肩膀的手同时松开,随即就见他两眼一闭,面目扭曲表情消失,煞白脸色也跟着消失,伴随一丝血色恢复,整个人直接往后一倒,后背硬生生撞在铁栏杆上,最后跌坐在地,头一歪,当场昏过去。
贺兰初娃娃脸看不出什么情绪起伏,在深深看一眼恶行重大的王樟后,“如果受害人讲的这几件事,是真的,那么…”
弦旭勍语气严肃的接话道,“那么在贩毒背后,延伸出的诈骗、掳人,再到黑市贩卖器官等犯罪问题,都非常严重!”
贺兰初天生异瞳的双眼不禁瞇起,眼底闪过一丝异样,并流露出与娃娃脸外表极为不符的老成。
随即冷静平淡语气中,似乎隐约透出一丁点冷漠及无奈,与看透世界一切后,选择什么都不想,以平静的旁观者角度,为这件恶行重大的案件,摇头开口,“人心啊。”
弦旭勍皱眉的说:“必须加大力度追查王樟背后的线,以尽快遏止再有受害者被摘走器官,残忍杀害的案件发生。”
倏地,急促的警车鸣笛声,此起彼落。
没一会儿时间,多辆迅速过来支/援弦队的警车,很快将前后巷出入口团团包围,包括其他可能形成漏洞地方,也站了几名警员严防死守。
总之,任何角落、地方,不留一丝缝隙,以防被狡猾的王姓嫌疑犯脱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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