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考试那天，夏侯萦穿着熨得笔挺的校服，口袋里别着菲利送的钢笔。校门口，夏侯千姬虚弱地靠在车门上，和自己的乖儿子告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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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的阳光像融化的金子，铺满了晋陵第一实验小学的操场。毕业典礼这天，夏侯萦穿着熨得笔挺的白衬衫，领结端正地系在脖颈间。他的胸前别着"优秀毕业生"的红色绶带，在阳光下鲜艳得刺眼。
成绩单安静地躺在书包夹层里：
数学 96
语文 91
英语 94
科学 97
那些数字印在烫金的纸上，边缘微微反光。夏侯萦用手指轻轻抚过，纸面光滑的触感让他想起菲利实验室里的标本瓶。一年前那个鲜红的"51"仿佛已经是很久远的事了。
毕业典礼的礼堂里挤满了兴奋的学生和家长，彩带和气球装饰着每一个角落。校长在台上滔滔不绝地讲着寄语，而台下的学生们早已按捺不住，交头接耳地讨论着暑假计划。
夏侯萦安静地坐在礼堂最角落的位置，身旁是同样沉默的伊丹和杜理。他们三人像往常一样，在这个热闹的场合中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孤岛。
伊丹的眼镜片反射着舞台的灯光，让人看不清她的表情。她机械地翻动着毕业纪念册，手指在某个班级合照上停留了片刻——那是唯一一张有她们三出现的集体照，站在最边缘的位置。
杜理则低着头，专注地摆弄着手中的魔方。他的手指灵活地转动着彩色方块，发出轻微的咔嗒声。这个动作似乎能给他带来某种安全感，让他在嘈杂的环境中保持平静。
当其他同学互相传阅着毕业留言本时，他们三人只是安静地坐着。夏侯萦从书包里掏出一本毕业留言本邀请身边的两位朋友写下留言和联系方式。其实他已经有伊丹的联系方式，并且伊丹就住在独栋别墅区旁边那几间联排别墅的某一户，夏侯萦要是高兴，出了小区就能找到伊丹。但是没有杜理的联系方式，于是夏侯萦请杜理写了一下毕业留言册。
舞台上的音乐突然变得激昂，毕业典礼进入了**部分。同学们欢呼着抛起学士帽，彩带在空中飞舞。而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三个男孩只是默契地对视了一眼。
伊丹推了推眼镜，小声说："终于结束了。"
杜理完成了最后一个魔方的面，轻轻"嗯"了一声。
夏侯萦合上毕业留言册，嘴角微微上扬："新的开始。"
当人群涌向操场拍照时，他们三人默契地选择了另一条路——通往学校后门的小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在他们身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的欢笑声渐渐模糊，取而代之的是夏日蝉鸣。
在这个属于告别的日子里，他们依然保持着最习惯的相处方式：安静、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就像过去六年里的每一个课间，每一个午休，每一个被遗忘在角落的时光。
走到校门口时，他们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没有拥抱，没有煽情的告别，只是简单地挥了挥手。
"暑假见。"夏侯萦说。
"嗯。"伊丹点头。
杜理举起复原的魔方，算是回应。
三个身影在校门口分开，各自走向不同的方向。他们的背影在六月的阳光下显得格外单薄，却又莫名地坚定。毕业证书在书包里沙沙作响，像是为这段孤独又温暖的童年时光画上一个安静的句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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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萦推开千颜医美实验室的玻璃门时，熟悉的消毒水味立刻包裹了他。菲利正背对着门口调试仪器，白大褂下摆随着动作轻轻摆动，露出一截黑色的西装裤边。
"菲利哥哥。"男孩轻声唤道，声音里还带着毕业典礼后的疲惫与兴奋。
菲利头也不回，只是银灰色的瞳孔微微转动："成绩单。"
夏侯萦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张烫金纸，递到菲利修长的手指间。他注意到医生的指甲修剪得一如既往地整齐，边缘锋利得像手术刀。
"嗯。"菲利扫了一眼，银灰色的眼睛内好像闪过一丝欣喜，但是很快的归于平静，将成绩单放在实验台上，动作轻得像放下一片羽毛，"比预期好，不错不错。"
夏侯萦的眼睛亮了起来。指尖微微颤抖，他注视着菲利专注的侧脸，目光描摹着那近乎完美的轮廓——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下投下一道浅浅的阴影，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银灰色的睫毛低垂着，像两把小扇子。
男孩不自觉地向前倾身，嗅到了菲利身上特有的冷香，混合着消毒水的气味。那味道让他想起冬夜里的古老城堡，清冷又令人安心。他的视线落在菲利修长的脖颈上，那里的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隐约可见淡青色的血管。
"还有什么事情吗？"菲利突然开口。
夏侯萦这才惊觉自己靠得太近了，近到能看清菲利瞳孔里细碎的星光。他慌乱地后退，却不小心碰倒了桌上的试管架。玻璃碰撞的清脆声响中，菲利迅速伸手扶住，冰凉的手指不经意间擦过男孩的手背。
那一瞬间的触碰让夏侯萦心跳漏了半拍。他抬头，正对上菲利探究的目光。银灰色的眼睛在实验室的冷光下显得格外深邃，像是藏着无数秘密的星河。
"抱、抱歉......"男孩结结巴巴地说，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红。他感觉实验室的温度突然升高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菲利没有立即收回手。他的指尖轻轻划过夏侯萦的手腕内侧，在那里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感受人类少年急促的脉搏。这个动作温柔得近乎暧昧，与他平日冷淡的形象截然不同。
"暑假打算干啥吗。"菲利最终收回手，语气恢复了一贯的平静，"要不要给你报点初中的补习班。"
窗外的夕阳正好，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交叠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实验室里只剩下离心机运转的嗡嗡声，和两颗心跳动的声响——一颗急促如鹿，一颗缓慢却不再平稳。
"我想......暑假就呆在这里。"夏侯萦鼓起勇气开口，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实验台的边缘，"跟你学医。"
离心机的嗡嗡声突然变得格外清晰。菲利的手指停顿在键盘上方，银灰色的瞳孔微微收缩。实验室的冷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投下锐利的阴影，让人看不清表情。
"不行，你要是想学医，就高考考到大学里开设医学类的院校去。"菲利无语的翻白眼，眼前这个难缠的小少爷还真是想一出就一出。
男孩深吸一口气，从书包里小心翼翼地取出那本《基础血液学》。书页间密密麻麻的笔记和折角无声地诉说着他半年来的努力。
"我已经读完了三遍。"夏侯萦的声音很轻，却坚定，"每个实验步骤我都背下来了，连试剂配比都记得。"
菲利终于转过身来。他的白大褂随着动作轻轻摆动，在灯光下像展开的蝠翼。修长的手指接过书本，指尖划过那些稚嫩却认真的笔记时，有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
"医学不是儿戏。"他的声音依然冷淡，却比平时低了几度，"你会看到血，看到死亡，看到人性最丑陋的部分。"
夏侯萦仰起脸，目光灼灼："我不怕。"他顿了顿，又小声补充，"......只要你在。"
实验室陷入短暂的寂静。窗外的夕阳渐渐沉入地平线，最后一缕金光穿过百叶窗，恰好落在男孩倔强的眉眼间。菲利注视着这张还带着婴儿肥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个曾经连针头都害怕的小家伙，已经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悄悄长大了。
实验室的空调发出轻微的嗡鸣，将夏日的燥热隔绝在外。夏侯萦的指尖轻轻抚过书页，突然注意到菲利今天的白大褂袖口沾着一丝暗红。不是往常的试剂颜色，而是更接近......
"新型镇定剂测试。"菲利仿佛读出了他的想法，银灰色的眼睛终于从显微镜上移开，"你去小鼠饲养箱里面捉几个**样本来，记得戴手套，不要被小鼠抓到。"
男孩的心跳突然加速。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菲利终于要让他参与真正的实验了。窗外的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实验台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那些光带正好落在他的手指上，将指甲照得近乎透明。
"现在开始？"他小声问，声音因为期待而微微发颤。
"只能在七月来实验室。"菲利终于开口，转身从柜子里取出一件迷你版的白大褂——明显是早就准备好的，"到八月你必须继续上补习班，要提前补习初中内容。"
夏侯萦的眼睛瞬间亮得惊人。他接过那件小小的白大褂，指尖触碰到菲利冰凉的掌心时，两人的呼吸都微妙地停滞了一瞬。
菲利从冷藏柜取出一支标着"蜂蜜"的试管，液体在灯光下呈现出琥珀般的光泽："先补充血糖。今天小鼠的进食量不足标准值的60%。"
夏侯萦一手抓着试管，一手抓着小鼠，笨拙的学习菲利的动作。
"还有。"菲利突然俯身，银灰色的瞳孔近距离锁定男孩的眼睛，"第一课——"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危险的韵律，"永远别在吸血鬼面前露出脖子。"
男孩的耳尖瞬间红得滴血，却倔强地没有后退。这个夏天，在这个充满消毒水味的实验室里，有些东西正在悄然改变——就像培养皿中缓慢分裂的细胞，无声却坚定地生长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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