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德尔心理很慌，非常慌，以及相当的慌。
生的脑花，好难吃，他甚至不知道这来自于何种物种的脑壳……但这b格他必须得装……
越盛大越好。。越盛大yue好。。。yue盛大yue好
yue！
他的理智临近溃败，似乎除了脑花令人作呕的味道之外，那杯颜色旖旎金黄的魔药也有大问题。长久以来同数学的搏斗让他忍耐度很高，他努力保持着清醒，控制脸上的表情，但在白色刘海与纯白长睫毛之下，是一双噙满眼泪的绯红的眼。
全身的血液在沸腾，在滚动，在凝固向半固体半液体的状态，双目开始眩晕，白瓷盘和脑花在他眼前混沌成一片泛着红色潮汐的海，而幻觉让他看到这篇海吞没了图书馆的废墟又缓慢褪下，图书馆里熙熙攘攘，但几乎都是同一人的身影——瘦高，黑色高礼帽，黑色长风衣，婴儿蓝的眼眸，黑色半长的头发……
那个人他熟悉又陌生，那是“穿越”过来前他自己的形象！突然，那些人齐刷刷地望向哥德尔，齐刷刷微笑着朝他招手。
哥德尔一惊，本能地头皮发麻却不感到排斥，他的心中隐隐敲定了一个疑点，但现在显然不是深究的时候。
“你信仰何种悖论，深红眼眸的[失格者]？”
[失格者]？而哥德尔无暇顾及这个称谓，他张了张嘴想要回答，却没有发出声音。
当他脑海中神圣戏谑的声音响起的刹那，如同基因链一般的无穷符号和穹顶上的小球交叠出现，又由三维空间无法容纳的神秘变换融合成为竖着的类基因链无穷符号上有一个要滚不滚的小球。哥德尔只是看了这个图形一眼，就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膨胀，似乎是这瞬息一眼所容纳的信息量超过了□□的承受范围，浑身半凝固的水银血液在体内暴沸。
很奇怪，小球明明就待在竖无穷符号的穹顶，但却似乎可以出现在无穷号的每一处。嗯……视觉和感觉所感知的分别对应小球运动方程的平凡解和非凡解，而两者共存，一定是在那个图形符号中的时间不可用常理解释。
那是高维空间。哥德尔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再也不敢看那符号一眼。低纬度窥探高维度的行为是相当危险的，据说欧拉晚年的完全失明和死亡都和他利用点边面关系（点数－边数＋面数＝2-2亏格）对于高维空间的探索有关，有人甚至说低维生物探索高维空间的行为会引来高维生物的注视。哥德尔从前是并不相信的，然而在这个诡异时空的不明逻辑里，似乎这是相当科学合理的解释。
“真无趣啊，阿德莱德别无选择，而且注定聪慧。”神圣的声音无奈的叹气，但祂又“嘿嘿”一笑，“但是祂永远无法撼动我的权柄。”
忽然，哥德尔感觉周身的风停止了，空气也凝固了，世界陷入了绝对的安静。与此同时，那个脑海中的声音也瞬间消失，哥德尔看见了很奇妙的视角，所有人一动不动，“他”机械且面无表情吃着脑花，魔药已经早就喝完，只剩一滴挂在杯壁上静止不动。而自己像灵魂离体了一样，疑惑且呆滞地欣赏这场诡异离奇的“木偶剧”。
一个婴儿蓝眼睛、戴着红鼻头的小丑把他公主抱起，庆典现场的上空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很多铁丝，小丑抱着哥德尔旁若无人摇摇晃晃地走着铁丝，而时空的凝固让台下无人看他一眼。在哥德尔彻底离开向日葵与丁香花笼罩的领地后，小丑打了响指——
bong！台上的冒牌货哥德尔轰然炸开，血液以中心为据点，向四周飞溅，展开了一朵妖艳的不详的花朵，就像是一场很坏的魔术表演也拥有一个很坏的谢幕。
血肉飞溅到每一片角落，也飞溅进了红发爱尔兰青年睁大的双眼中。在混乱和尖叫中，一声枪响结束了年轻热烈的生命，也拉开了辛德兰首都的混乱巨幕。
哥德尔只远远听到一声枪响，一个陌生的时代，一声与他无关的枪响，逃亡中的他根本无暇顾及。或许是刚才魔药的缘故，他的体力前所未有的好，离开了小丑后，他飞奔在湿滑的街道上，黑色的云雾压得很低，蒙蒙雾气中，他看见沿途许多婴儿蓝眼睛黑色头发黑色风衣的男人向他脱帽致敬，然后脑袋炸开，崩裂出妖异的淡粉艳红交织的花朵。其中一些炸到哥德尔黑色的高定西装外套上，散发着难以忽视的腥臭味。
污秽，怪诞……难以描摹的情绪一寸一寸地引爆他的理智，他简直快要疯了。
但也多亏这种“路标”的存在，才让他不至于走错路，他很顺利地找到一辆囚车。喝下魔药后，他的躯体似乎和水银建立了很大的联系，也获得了许多带有浓厚抽象奇幻色彩的“炼金”知识。他将躯体水银化，然后轻而易举地穿过囚车的杆栏，再复原身体。
囚车上似乎有一种奇特的气体，或许是笑气之类？哥德尔心中警觉，几乎是立刻他再次尝试了身体的水银化，然而他最后自救的尝试失败了。三……二。。一。他引以为傲的大脑一点点昏沉下来，长直的睫毛扇动地越来越缓慢，终于是昏睡了过去。
——
闷热，潮湿，腐朽，腥臭。各种不妙的气息萦绕着哥德尔敏锐的感官，这让一直以来过着体面绅士生活的他脑中一片空白，只觉得这辈子算是完蛋了。
他自诩不算矫情，出门不喷香水也没有严重的洁癖（好吧，只是略有一点），也走过两年贫民区，可是这个味道……尤其符合哥德尔对墓地腐烂的地下味道的想象。
他尝试着活动一下身体，却感觉到手脚麻木，空间逼仄，周围似乎是木板，发出指甲划过黑板一样令人牙酸的嘎吱声音。心里似乎有什么猜测落了真，他猛地睁开眼，眼前一片漆黑，抬手上探，却摸上潮湿毛糙的木板。
他这辈子是真的完了，年仅23岁，葬于墓地。
哥德尔没有留给自己太多时间沉浸在绝望中，作为数学家兼逻辑学家，他很快有了思路:自己已经成为“炼金术师”，可以水银化；之前水银化出门失败，是因为关押室的气体材质特殊；此地是墓地，大概率没有那种气体——水银化的方法可以让他逃脱！
他再也忍受不了腥臭湿冷的环境，闭上眼睛冥想，想象灵体半液态流动的感觉，随之，他的意识陷入朦胧，几乎是凭借本能行动……他感觉到了腥咸的风，底部的晃动，像是胚胎处于母体羊水……
风！……他成功了！
他停止冥想，有些激动地睁眼，然而四周一片漆黑。地面大幅度晃动着，令人作呕，晃荡的水声和哗啦的暴雨声更是让这里的潮湿如有实质。他这是……在一条船上？雷声轰隆作响，他却没有看见闪电，只是身处的空间内明亮了一点，借着电光，他看到面前竖着一个黑影，正面对着他，近在咫尺。哥德尔呼吸凝滞，大脑瞬间空白，心脏也迟了一拍，几乎就要惊叫出声。
然而下一刻，他被一个柔软的身躯压在墙面上，嘴巴被反手捂住止住溢出的嗓音。那应该是一个女人，身上酒气很重，身材应该很好，肌肉爆发力很足，文弱的哥德尔竟丝毫动弹不得。
她凑近哥德尔脖颈处，闭眼细细嗅闻，鼻尖擦过锁骨末端，这让不喜过量身体接触的歌德尔一阵寒恶。
“唔……唔！”
“嘘，过早清醒的坏虫子。你的气味很独特……吸血鬼？呵呵，甚至是一位炼金术师？”女人声音刻意压低，却带着几分嘲弄的笑意。
歌德尔没接话茬，对方根本没有在期待他的回答，话语已经足够笃定。况且，半夜出现在墓园的能是什么好人？现在他应该已经被全教区通缉了，还是少惹事为好。
“嗯……魔药的味道还很新，是刚刚服下的。哦？你就是艾瑞克·阿德莱德？”女人低低笑着，空气中酒气更浓。
让不喜酒局的哥德尔有些发昏，但数学家的理智存在于本能之中，他条件反射地寻找逻辑的漏洞，终于他得出结论：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有认识他的人要来营救他，这两条前提并不能直接导出这个人对他有利的结论。于是他含糊其词地反问：“为什么你要找到他？”
“呵呵，小蝙蝠，用心记住，聪明女人都不喜欢被用问题回答问题。”女人微微一笑，第二次闪电映照出这个眯着眼睛的笑容，翠绿的眼睛也隐隐发亮。“但对于你我也没办法，他们给得实在太多，更何况吸血鬼都有好相貌，对美人发火总是太过困难。”
哥德尔头皮一阵发麻，他平时还是社交得太少，尤其是没怎么和女士打过交道，面对及其暧昧的恭维，竟是只能抿抿唇，一句话也蹦不出来。
他努力从女人羞耻的词句中咀嚼出关键信息：女人收雇于他人，因此不能对他不利；女人应该已经锁定了自己的身份。几乎可以确定，女人的身份没问题，之前的那个组织雇佣她来接引自己。
“你将带我前往何处？”
“机械之邦，谢菲尔金～”女人毫不掩饰，声音也十分愉快轻松。
“还要多久？”精神不再紧绷，□□上的不适重新回到他的意识。哥德尔忽然觉得喉咙干得发疼，四肢无力，胃也疼得像有一只大手拽着撕扯翻搅。“有水吗？”
“如果他们顺利死去，我想只需要半个月。但如果有人逃离深渊……”女人莞尔一笑，闪电再一次炸响，映照出她诡异的表情。哥德尔不确定是否有看错些什么，似乎女人一半的脸正在融化崩塌，另一半浓艳美丽。
“那就不好说了，可能我们一辈子都下不去了。”
无cp，绝对无cp，我只是喜欢嬷（目移）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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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海上数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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