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榆简单附和了两声后，就回到教室继续上课了。
等只剩季姝一人后，班主任又揣测道：“温榆最近和一个女孩子走得挺近的，你们家长知道吗？”
“什么？没听他说过。谢谢老师，以后我会多注意的。”季姝道完谢，充斥着怒气回家了。
晚上，温榆一进家就被季姝叫住。
“张月现在还和你联系吗？”季姝不怀好意地问道，“现在这种时候你别再给我惹什么麻烦出来。”
“很少联系了。”因为前面的事，一提到张月温榆就心乱。
“很少联系？那就是还有联系。”说着季姝又察觉到什么，“你之前是不是提过张月这个人？
“是，她校园霸凌过我。”
“你怎么都不和我们说呢？有多久了，她怎样欺负你的？”
“两年。我告诉过你们，你们没有管，只拿它当个笑话看。现在都过去了，我不想再说那么多。”
季姝听了哑口无言，“你自己不告诉我们怨谁？活该你被欺负。今天作业多吗？”
“写得完。”
季姝不自觉地低下头，“那你快回卧室写吧。还有，把这个面包拿去吃了。”
温榆道完谢，接过面包走进卧室。
张月利用温榆温和的性格，以患有抑郁症的借口来讽刺、辱骂温榆，两年来给温榆施加了太多心理压力。
温榆不想把氛围弄得严肃，曾试过用闲聊的方式告诉温华和季姝这件事，但温华只是默不作声，季姝在一旁笑了两声，这事就算过去了。
再提到张月两人也只当没听过这件事一样装愣。
因为季姝的强势对温榆带来太多影响，加上先天的因素，他并不否认自己的为人或许太过于软弱。
温榆只是能够察觉到自己不能见太多人，无论是什么地方，周围一旦吵闹起来或是人多，就会让他感到被压迫得喘不过气，有时甚至像是快要晕厥一般。
大概也是受了季姝的影响。
三个星期后的十一月初迎来期中考试。
“这个月也总感觉像是什么都没学似的。”考试前，温榆一个人看着课本独自念叨，对这次的考试成绩全然没了一丝希望。
不出意外，语文考得依旧差劲。
老师的判卷时间赶得很紧，第二天成绩就全出了，当天下午，年纪排名都已经排好打印出来了。
课间，温榆走到名单前端详了一番，“589分，年级第22名。”
失望是肯定的，毕竟自从上了高三就没再进过年级前二十。但名次也不会掉得太多，总在二十多名徘徊。
不管怎样算是进步了少许，季姝没有对温榆说太多难听的话。
周末，林沐芷终于整理好思绪给温榆打去了电话。
“小榆，中午好。”电话一接通，林沐芷就抑制不住开心地问候道。
温榆有些惊讶，更有些无措，不知道怎么面对，“中午好，沐沐。”
“最近生活怎么样？”林沐芷声音柔和，“家里都还好吧？”
“一切挺好的，学习也有在进步了。”
“做得很好了啊。”
“谢谢。”听了林沐芷的赞赏，温榆有些迟疑，“那你现在有在上大学吗？”
“有，我在义云大学。话说，你会来找我吗？”
“你可以猜猜看。”
“我猜你会来的。”林沐芷笑了，“大学的生活很丰富，所以你也记得加油读书，考一所好大学。”
“放心吧，我一定会的。”
挂断电话后，温榆打开互联网，搜索了林沐芷所说的义云大学。
“她学习真的有这么好啊。”震惊之余，温榆放大了义云大学门口的图片仔细看了看，“是我喜欢的设计，忽然想和沐沐读同一所大学了。”
温榆关闭手机，坐在书桌前不禁开始畅想。
但互联网终归是互联网，还是实际看到的比较真实可信些。
十二月初，温榆向季姝提出了这个请求。
“妈，后天是周末，我想去义云市看看。”
“义云市？突然去那么远做什么？”
“就当是生日礼物了，我快成年了，还没去几个大城市长过见识。”
“你爱怎样怎样吧。”
温华在一旁关心道：“义云市远吗，一天够不够用？”
“最多住一晚就回来，不会耽误上课。”
温华听后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温榆见此笑着回了卧室。
当天下午，季姝走到温榆身旁，“今天是十二月几号？”
“十二月三日。”
“你是四号生日？”
“是，今晚就十八岁了。”
说着季姝开始有些愧疚，“对不起，是我没注意。先提前祝你生日快乐，明天你去旅游吧。”
“谢谢。”
“明天早晨你早些起，我送你去。”
温榆一想倒是觉得挺方便，顺口就答应了，“好，谢谢妈。”
天刚蒙蒙亮，温榆就已经洗漱好，吃完早饭了。
季姝随手扎了一下头发，等温榆坐上车后，就准备出发。
但车却突然打不着火了。
季姝抱怨着检查汽车，“没什么问题啊，怎么回事？”
看完车上，季妹又准备下车查看。
短暂地等了几分钟，季姝回到车上，“先别去了，车坏了。等我修好了再说吧。”
“知道了。”温榆听闻只得无奈地应了声。
直等到正午，车还没修好。
“妈，我打车去吧。”
“不行！”季姝瞬间变了脸色，“打车多贵，咱家有车为什么非要花那种钱？”
温榆听话地一等再等。
眼看已接近傍晚，温榆不想再等下去，“妈，我先走了。”
季姝手中还拿着工具。听见温榆和自己告别，她惊讶地看向温榆，连喊了几声温榆也没答应。
叹了口气后，季姝直接放下工具回了家。
温榆的压岁钱本就在住院后还剩下一些，车费怎样算也是够了。
坐上车没多久，温榆就发现车窗外飘起了雪，好在他早察觉天色异常，提前带好了伞。
时间和预想中的差不多，用了三个半小时就到了义云大学，但夜幕也早已降临。
一开车门，寒风便涌了进来。
温榆打着伞站在门口，被义云大学的景象所震惊，“还没见过这么大的学校，每天在学校来回跑上课不会迟到吗？”
街边的路灯昏暗地照着，呼吸在此刻被具象化，形成一片片云雾于人群中散开。
温榆低头看着路，小心翼翼地走着，生怕滑倒。
身边走过一位女生，那白皙的皮肤令温榆瞬间睁大了眼。
他急忙抬起头转身向后看去，对面的女生也转过身来，长发随着她转身的动作伴风飘起。
温榆看向了她的脸，瞳孔开始微微颤抖，更加坚信了内心的想法。
她也很惊讶，但还是先一步回过神来。
“晚上好，小榆。”林沐芷笑着问候。
雪花纷飞在二人之间，雾气弥漫，灯光微亮，但温榆却看得清林沐芷的脸。
林沐芷的笑容仍旧那样阳光，直冲击温榆的心脏。
“晚上好，沐沐。”
温榆跟着林沐芷随身走到一处人少的角落里坐下。
“明天就是你的生日了，要不要买块生日蛋糕庆祝一下。”林沐芷提议道。
温榆正想拒绝，但看到林沐芷期待的样子还是心软了。
“好，那我们去蛋糕店吧。”
精心挑选了一块草莓蛋糕后，林沐芷抢先付了钱带温榆从蛋糕店走了出来。
“等过了这个生日，你就是一位大人了。”林沐芷和温榆重坐回角落里，“快吃一口尝尝吧。”
“嗯！”温榆笑着拿起叉子舀了一小块蛋糕送进嘴里，细细品尝，比以往吃过的都要甜，“很好吃。”
“林沐芷，真的很感谢你。”微弱的灯光照映在温榆的脸颊上，上面泛起一丝红晕。
“不用总这么客气，我是我愿意做的。”林沐芷仍旧面挂笑容，那乐观开朗的性格总能让温榆的心一次次被触动。
吃完蛋糕后，雪也快停了。
温榆打开手机看了一眼，“已经八点多了，你还要回学校的吧。”
“没关系，今天回家住也行。”
“回家住？”温榆疑惑道，“你家离这里很近吗？”
“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说完，林沐芷盛情邀请，“外面天冷，要来我家看看吗？”
想了想后，温榆还是答应了。
义云市里的小区确实比偏远地方繁华得多，和安元市无法比，林沐芷领着温榆走进电梯，从未见过的景象让温榆十分激动。
“平时很少在家里住，可能有些冷清，别太介意。”林沐芷换了鞋后说道。
“没关系。”
正往前走着，林沐芷突然轻笑起来，“明明我们都长大了，怎么有一种小孩子悄悄做坏事的感觉呢？”
温榆闻言也跟着笑了，“是啊，这个房间里只有我们两个人。”
“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为什么让你来我家，只是不太想这么早就和你分开。”林沐芷回过身来。
“我计划早晨就来的，但没想到因为一些事耽误了这么久。明明已经傍晚了，我还是打车来了这里。这么看来，可能我们都很莫名其妙吧。”
“是啊，喜欢得莫名其妙，爱得莫名其妙，分开得莫名其妙，就连重遇都是那样不可思议。”说着，林沐芷坐到落地窗前，“过来坐会儿吗？这里风景很好。”
温榆跟着坐下，“那我们现在算是二十三岁吗，还是十八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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