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注意安全。惜音，其实其他事情都没有那么重要，你的安全最重要。如果你不想困于后宅，想有一番事业，也未必要做官。我可以支持你做些别的，到时候都可以商量着来。我只希望你好好的。”
秦惜音郑重地点了点头。
她也不想辞官，但是现在已经有生命危险了，她如果没法找出敌人，还是出宫比较安全。
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当然，她最希望的是能顺利破案，找出害自己的人。
秦惜音心事重重地回了宫。
她把自己的房间检查了一通，没发现什么异常。
她现在跟黄典籍同住，如果屋子里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肯定也会影响到黄典籍的。
可是，黄典籍没事。
秦惜音喃喃道：“会不会是巫蛊？”
虽然她不相信巫蛊之术，但她也听说过，有些诅咒挺灵的。如果做一个小人，写上某人的生辰八字，再用针扎在小人身上，好像对方就会受难。
假如有人对秦惜音使用巫蛊，在巫蛊小人的眼睛上扎针，秦惜音会不会因此患上眼疾？
巫蛊小人可能放在施术者那里，秦惜音在自己的房间是找不到的。现在不知道施术者是谁，总不能把所有人的房间都搜一遍吧？
但秦惜音又觉得，这个猜测不太可能。
宫中严禁巫蛊之术，如果被抓到，是要被灭满门的。
妃嫔之间尚且不敢轻易用巫蛊之术来争宠，怎么会有人甘冒奇险，用巫蛊来害她这小小的女官？
她应该没那么大的价值吧？
可是，如果不是通过这种怪力乱神的手段，她的眼睛怎么会突然变模糊了？
难道是有人趁她睡着了，偷偷按压了她的眼睛？
这也不太可能，按压一下不会轻易导致眼疾的，而且眼睛被按的时候，自己肯定会惊醒。
正在秦惜音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有人敲了敲门。
秦惜音打开门，见面前是一个面生的女官，穿着尚服局的衣服。而且，秦惜音觉在哪见过她似的。
秦惜音问道：“这位女官，请问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是秦典籍吧？我是尚服局的孙掌衣，你叫我白霜就好。”
“孙掌衣……我想起来了，你之前是不是跟我一起参加过七品女官的考试？”
“是的，那次我也想考七品典籍一职，可惜比你低了几分，跟这个职位失之交臂。”
“我看过你的试卷，你答得不错，下次有机会的。”
“借你吉言。我这次来，其实是有件事要跟你商量。”
“你说吧。”
“秦典籍，我听说最近，你的眼睛不大好。我想，你应该不适合司籍司的工作了。我有个想法，不如我们的职位交换一下吧？我到司籍司来，你去尚服局当掌衣。掌衣只需要掌管一些衣服首饰，用眼程度比司籍司轻很多。
我已经询问过我们长官，她说如果你也愿意的话，她可以从中斡旋。这样，你和我都不需要重新考试，就能更换职位了。”
秦惜音有些惊讶。她没想到，孙掌衣会提出这样的条件。
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这也许是秦惜音最好的出路了。
她跟孙掌衣交换官职，自己还是女官，而且以后无需用眼过度……
可是，孙掌衣是八品，秦惜音是七品。就这样交换的话，秦惜音还是亏了。
但是，拒绝了这个机会，等秦惜音的长官们发现她已经不适合看书，可能就会劝退她。她连当八品掌衣的机会都没有了。
要不要抓住这个机会？
秦惜音很犹豫。
孙掌衣道：“我知道你肯定会犹豫的，但我这不是在占你便宜，而是在帮你。秦典籍，你好好考虑一下吧。我最多只能等你到明天中午，过了这个时间，我们长官也不允许再交换官职了。我先走了。”
“嗯。”
眼看孙掌衣离开，秦惜音好多次都想叫住她，答应交换职位。但是，她都忍住了。
她心里还有最后一丝希冀：万一她能找出真相呢？那样，就没人对她的眼睛下手了，她的眼睛就能恢复。
她心情很纠结，一时之间忘了自己该做什么。
这时，又有人进来了。
秦惜音抬头一看，是自己的好友，尚食局的女官松月。
松月笑道：“我熬了酸梅汤，自己喝不完，给你送一些。原想着你可能出宫了，没想到你还在啊。”
“我其实出宫了一趟，又回来了。”
秦惜音端过酸梅汤，一饮而尽。
松月看到桌上的药包，问道：“这是谁的药？”
“是我的药，我眼睛出了点问题，去宫外抓药了。”
说着，秦惜音就把这些天发生的事情说了，还把刚才孙掌衣想要跟她换职位的事说了。
秦惜音问道：“松月，你说我要不要跟孙掌衣交换职位呢？如果不换的话，下次就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我可能会因为眼疾，直接被长官们劝退。到时候，我连八品女官都捞不到。”
松月认真地想了想，道：“要不这样，你现在赶紧找证据，看能不能找到是谁在害你。如果到明天中午都找不着的话，你就去找孙掌衣，跟她交换职位。”
“嗯，也是个办法……那我现在……我现在该做什么？”
秦惜音心绪太乱，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
松月问道：“你眼睛酸涩的症状，是几天前开始的？”
“大概七八天前。”
“那时候，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吗？比如，你的饮食忽然变化？或是有人打了你的眼睛？还是说你不小心盯着太阳光看了呢？”
“好像都没有……如果盯着太阳看，眼睛只会难受一会，不可能难受那么久的。”
“你白天都在集贤殿书院里吗？那其他的学士有没有这样的症状？”
“没有。我的眼疾是最严重的，其他人最多就是看书看得眼睛疲劳，休息一阵就好了。”
“这么说，问题也不是出在集贤殿书院里……”
秦惜音忽然道：“我想起来了……因为最近入睡困难，我经常点一种助眠的香。除此之外，没什么特别的事了。”
“那把香拿出来看看。”
秦惜音把香拿了出来，只剩下三根了，其余的都点完了。
松月闻了闻，说道：“好像是助眠香的气味……但是，也不排除里面被动了手脚。对了，你点这个香，是靠近自己的床边吗？”
“是的，我每晚把香炉靠近床头这边。”
“如果这香真有问题的话，就可以解释你眼睛有疾、而同住的黄典籍没事的情况了。”
“嗯。”
秦惜音打算找太医院的郁太医帮忙看看这些香。但是，她不想被人发现，就对松月说道：“松月，你陪我去一趟太医院吧。如果有人问起来，就说……就说你头疼，想去配药，拉着我作陪。”
松月点头：“好，我会帮你隐瞒的。”
很快，两人来到了太医院，找郁山青太医。
秦惜音最信任的太医就是他了。
郁太医把那几支香刮下一部分来，仔细研究。
过了一会，他小声说道：“这香里面除了有助眠的药物，还有损伤眼睛的药物。秦典籍是从哪里得到的香？”
秦惜音吓了一跳，道：“这是内府局发给我的。”
郁太医皱眉道：“按理说，内府局不该有这种害人的香……难道中途被人调换了？”
秦惜音有些后怕，道：“那我查一下……送香给我的是内府局的小全子，他看起来心思单纯，而且每次见到我，都是一副笑脸，应该不会害我才对……”
松月道：“也许小全子自己也不知道，他送来的香有问题。”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惜音，我在尚食局那边还有事要忙，你要现在去找小全子问问吗？还是等我有空，陪你一起去？”
秦惜音道：“我看，还是快点去问他为好，迟则生变。如果他也是被利用的，可能幕后黑手会把他给灭口。我自己去好了。”
“你一个人不安全……”
“没事，我可以找帮手。你先去忙吧。”
“嗯。”
松月回了尚食局，而秦惜音也来到冷宫，找小太监双喜和小汤圆帮忙。
双喜性格灵活，小汤圆忠厚老实，都是不错的帮手。
秦惜音让他们帮忙抓住内府局的小太监小全子。
双喜说道：“好嘞。”
小汤圆却有些害怕，问道：“小全子犯了什么罪？是否应该请内府局的长官们提审他？我们私下抓他，不会被惩罚吧？”
秦惜音笑道：“没事，我只是想问他几句话而已，不会打他的。”
小汤圆这才放下心来。
——————
小全子今天没什么事，正准备去找朋友玩，忽然被人拖进了一间偏僻的房间，还捂住了嘴。
小全子拼命挣扎，等看清抓他的人是双喜和小汤圆时，他露出疑惑的目光。
他跟双喜、小汤圆认识，不知道这两人为什么突然把自己拖进小黑屋。
双喜道：“小全子，我们没有恶意，只是有人要问你几个问题。你不要声张，问完后，我们会给你钱。你同意就眨眨眼，不同意就闭眼。”
小全子赶紧眨眼。
双喜、小汤圆放开了他，秦惜音从暗处走了过来。
小全子疑惑道：“秦典籍，您找我有事？”
秦惜音道：“没错。”
“如果是这样，您去内府局找我就成，没必要把我绑来这里啊。”
“因为我有件事想单独问你。小全子，八天前，我向内府局要助眠的香，是你送来的。但是，我用了那些香之后，得了眼疾。这些天，我的眼睛酸胀不止，总是流泪，没法好好干活。这事，你知道内情吗？”
小全子大惊失色：“竟有此事？真的是那些香有问题？”
“没错，我已经找太医看过了。”
“这……奴才不知道啊。那些香，也是我从仓库里找出来的。”
“仓库是谁管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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