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三面刃

这期间,任如意先前给白怜准备的三面刃倒是送来了,不过因为要赶路,还没来得及上手教她。

休整过后,使团又开始向着安国出发了。

度过了一个难关,经历了一些从未见过的事,杨盈倒是比从前开朗不少,这一路,属她最开心了。

众人正行路呢,她忽然提出来要学骑马,冲宁远舟问时,乐呵呵地点头,满眼期盼的样子倒是与哈士奇十分神似。

使团放缓了脚步,暂时停下,让元禄教杨盈骑马,两个小孩年岁相仿,又如出一辙的没什么心眼儿,相处倒是十分和谐。

连带着气氛都变了,周围的其他人心绪都轻快了一些。

毕竟此一行,关系家国天下,更关系身家性命,每个人心底都是紧绷着一根弦的。

除了白怜。

毕竟她打从一开始心态就很平稳。

过去的岁月,见惯风雨,刀光剑影是家常便饭,人心变幻她早就应对如常,烟火人间如指间浮尘,除了宁远舟,旁人对她已经很少能有多大影响。

宁远舟倒是真如白怜猜测,这一整日都有意在避着白怜。

使团停下休整时,元禄便会教杨盈骑马,众人的注意力都在杨盈身上。

宁远舟时不时会悄然看一眼白怜,发现白怜总爱安静地坐在一旁看着手里的三面刃。

黑白双柄的三面刃,刀刃十分锋利,这颜色,是她特地与任如意商量过的。

其实她在系统空间了还留着两把,黑白的双刃,是曾经白愁飞的佩刀,但兵刃这东西,哪怕材质再好,用多了也会磨损,她收好了,并不常拿出来,也不用它。

只有时,面对着茫茫人海,大海捞针,她会瞧一瞧,从记忆里找出曾经的影子。

宁远舟因着先前的事心中乱得很,几次忍不住悄然往白怜那方瞥。

可每次他还未来得及心虚地挪开眼,就发现她还在看着任如意给她的两把三面刃发愣,根本没留意到自己。

她甚至大半天了,都没注意到他,一门心思盯着双刃。

“......”

这三面刃这么好看?

他既担忧白怜发现自己的避让心虚,看她没有发现,心里又不舒服。

宁远舟欲言又止,转头就欲上马,谁想一转头就撞上一脸笑容的于十三。

“哎哟,老宁啊老宁,你这看什么呢?我也瞧瞧。”于十三伸着脖子,往刚才宁远舟的方向看。

宁远舟抬手薅了他一把,板着脸故作正经:“我瞧什么了,时候差不多了,赶紧出发了。”

于十三也不继续作怪,笑眯眯地通知完人,骑着马与宁远舟并行,偏着身体与宁远舟悄声说话:“老宁啊,我倒是有件事很好奇,你说昨夜咱们玩得那么开心,连美人儿都跟我们去跳舞了,怎么就你送阿怜妹妹一送人都送没了?”

宁远舟一僵。

于十三挤眉弄眼的:“你该不会哄阿怜妹妹哄了一夜吧?”

宁远舟蹙眉,压着嗓音急道:“你胡言乱语什么呢,莫要坏了阿怜的声誉!”

于十三眼中带笑,意味深长:“哦,不能坏了声誉,但是你可没说不是,哎呀呀,好你个老宁,不许我招阿怜妹妹,结果你自己监守自盗是不是?”

宁远舟:“你——”

......

这一路也不是夜夜都能有驿站或是客栈可以歇脚,三不五时就得露宿在郊外。

今夜扎营的地方近水,就在一条小溪前。

白怜在帮着做饭,宁远舟巡视完后,靠着一棵树坐下休息,目光却时不时往那一身白衣的少女身上飘。

白怜拿着汤勺,一转眸正巧与他目光撞上,她唇角弯了弯,朝他笑,那笔墨细描出来似的眉眼,哭时如小荷含露,笑时亦如春花秋月般皎皎灼目。

宁远舟像是被烫到似的,猛地转开眼。

白怜一顿,似乎有些迷茫与失落,垂眸继续做事了。

任如意转回来就瞧见她情绪似乎有些低:“怎么了?”

白怜抬头朝她笑笑,语气乖巧:“没事,如意姐姐。”

面上在演戏,白怜心里却在想着,任如意这心眼儿真实在,对人是真的真,如果生在她在系统商城里看的那种和平时代,应该很适合做警察。

出行时瓷器易碎,自然带的都是木的厨具碗筷为多,等到晚间的饭菜烧好,白怜用小木盘放好饭菜,正打算起身。

却见元禄凑过来接过去:“阿怜,是给宁头儿的吧?宁头儿在那头儿,喊我给他带过去,省得你跑一趟。”

白怜面色一滞,水眸轻颤,黛青的柳眉携着忧色,嗓音有些失落:“今夜也不用我送么......那,麻烦你了元禄。”

元禄也不傻,看得出来她不高兴:“阿怜你别多想啊,宁头儿他,他就是怕你累着,你看你帮着忙上忙下的多辛苦啊!”

他认识宁头儿多少年了,哪能看不出个苗头,但宁头儿自己心里在拧巴着,这些日子刻意避着人家姑娘,他也不能替宁头儿决定啊,只得安慰几句白怜!

白怜:“好,我知道的,谢谢你元禄。”

任如意吃饭时和杨盈坐在一起,顺道教她一些东西。

白怜一人坐在篝火前,一顿饭吃的有些食不知味。

良久,她咬了咬唇,从行礼中拿出那两把三面刃去找宁远舟。

夜深了,赶路一身疲惫,除了留守的人基本都已经睡下了。

宁远舟临水靠着树,回想着元禄那阵儿跟他说的话,没什么睡意。

“宁头儿,你和阿怜这是闹什么别扭了吗?你怎么一直躲着她,我刚才去帮你拿东西,瞧她挺难过离的样子。”

“哥哥。”一道嗓音响起,惊得宁远舟倏然回神,一抬头,就见一身白衣的少女缓步过来。

夜色下,光线比白日更暗。

少女眉眼的精致不再那么清晰,可月色为她笼了一身薄冷的朦胧之意,叫她也有些似与月色融为一体的距感。

她是美得苍白又温柔的,风一吹,轻软的衣料飘动,又添了几分极是脆弱易碎的不真切感,叫宁远舟心中生出一种冲动。

想将她拉进怀里,打破这种距离感。

她这样自然是美的,但......

回想起那夜里喝醉的白怜,乖乖软软地粘着他依赖他的样子,以及那日清晨时他的反应,宁远舟靠着树的背脊有些僵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她:“阿怜......这么晚你还没休息啊。”

白怜眼睫一颤,垂眸藏住眼里的情绪,手里的三面刃又收了回去:“那,阿怜先回去休息了,哥哥也好好休息。”

宁远舟眼尖地看见她把三面刃拿出来又藏到身后,匆匆转身走开。

他陡然想起先前她选三面刃时和他说的话,心中猜到了答案,抬手想要喊住她,又犹疑着没有出声。

他喊住她,又该怎么同她相处呢?

阿怜将他视作哥哥,对他信任依赖,他却对她起了旁的心思......若是叫她知晓了,又该怎么看他?

若是阿怜生了厌恶......

他不知该怎么去面对阿怜的厌烦,想到有一日总对着他满目温柔乖巧的小姑娘会用那种眼神看他,他便心中一窒。

若是阿怜因此而想要远离,她只身一人,他如何能放心?

何况眼下的情况,安国之行,生死难料,他如何去考量更多?

宁远舟思绪繁多,而白怜来演完戏已经回到一旁准备睡觉了。

系统看了半晌:【他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摊上你了,你还要骗别人多久?】

......

越往安梧两国交界处走,流离失所的难民便越多,上月又有一支游骑路过邻县与茳城城郊,放火劫杀。

茳城,陶然客栈。

小公主杨盈怜悯于百姓苦难,求着宁远舟问能不能帮上一帮。

可由此至安军所占地界便还有两百里,这一路定然不会少见这般情形,杯水车薪,他只叫杨盈好好跟着任如意学习去。

可等人一走开,他又拿出玉符,让孙朗去找知县帮忙安置流民了。

白怜默默瞥了一眼。

心忖他这嘴硬心软的毛病倒是不小,同他是白愁飞时,倒是一样。

杨盈倒是回了房跟着任如意学习了,但学着学着又求上了任如意,想要给进了城里的流民送些东西。

任如意虽然没答应让杨盈出门,但是却替她走了一趟。

白怜最是无所事事,宁远舟有意避着她,应了钱昭的话去给元禄抓药了,她便拿上东西上了街。

白怜手下的消息组织网络,多以画铺、戏院、镖局等为主,倒也不是她对此有什么兴趣,只是曾经白愁飞画过画,也唱过戏,走过镖,叫她总归有几分偏好惦念。

若要真说兴趣,她唯一的兴趣,除了拉着带着白愁飞吃喝玩乐,大约便是理政革新,执掌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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