隙月斩掉同时向她袭来的七八柄化形木剑,利落地将自己随身佩戴的普通铜剑收入刀鞘之中。
上山之前她就想到,赤血作为一柄断剑,实在是太过于惹人注目。
并且她现在使用赤血,还是会有些控制不住,若是赤血暴走对她来说会很麻烦。
所以她在山下城中的铸剑铺选了这把趁手的铜剑,比起赤血差了很多,不过对于她这个剑仙派外门弟子来说,绰绰有余。
隙月当然入选外门,小竹锦成两人虽有坎坷,也顺利入选。
不过她们被分在不同的剑场,分开时,小竹和锦成在外门师兄的引导下与隙月分道而走。
她们在人群中冲她摆着鬼脸,挥手道别,她淡淡地看着,点了下头。
不过这分别没持续多长时间,小竹和锦成时常会来她所在的甲等剑场找她玩耍闲聊。
大部分时候是她俩闲聊,隙月一个人在旁边练剑。
隙月尝试在外门寻找有关清汜或红袖的消息,皆是没有结果。
想来是外门距离这剑仙派的内部还是太远了,打探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
还是先安心下来修炼,顺利进入内门拜师之后再找线索寻人吧。
不久后,三人又约好,散课后在饭堂一同用膳。
小竹端着食盒坐在隙月桌子对面,时不时偷偷瞥一眼,目光落在隙月身上后又猛地弹开。
虽然她自认为已经与隙月熟络了很多,但还始终不敢靠近她的身边。
就怕她觉得不舒服一刀把她脖子劈成两截。
小竹甩甩脑袋甩掉这些残忍的想象,阿戏才不会是这样的人呢。
隙月抬头看了一眼对面,女孩冲她笑了笑。
她也想笑,可却很难扯起嘴角,她好像好久都未曾轻松地笑过了。
隙月没有开口问,果然没等她数到三个数,锦成就一屁股坐在小竹身边,语气难掩震惊地低声说道:
“你知道我看见谁了吗?那几个翠流河破雨门来的,就那个,领头那个可嚣张了,听说他有个叔叔在剑仙派,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物。”
小竹放下筷子迅速接上话:
“我知道我知道,他是有咳疾喘疾的那个是吧,这样的先天不足都能进剑仙派,还横行霸道的,真是世风日下,仗着是关系户了不起啊……”
隙月知道是谁,估摸着就是那天想要袭击她的那几个人里的“老大”。
她入外门以来,一直有意不与他们碰上,以免招来麻烦,没想到今日竟是在饭堂遇见了。
翠流河破雨门,汤汤水水的,这名字一听就讨厌。
但她惊讶的是,他们如此嚣张,一点也不知收敛地干了这么多坏事。
关了三天还是太少。
但隙月知道,就算是关他三十年,他们还是能靠着那个所谓的“叔叔”,稳当当的进外门来。
不过这领头的是有病在身?咳疾喘疾……
隙月刚想张口问小竹他叔叔是谁,便感知到有什么东西朝着她后脑勺飞了过来。
她偏了偏头,顺便把对面的小竹拉倒在一边。
只见一颗拳头大的冰锥,撞碎在小竹身后的墙面上。
是破雨门的控水术。
小竹吓傻了,缩在锦成身边不敢动弹。
那几个破雨们的人嘻嘻哈哈地站在他们身后幸灾乐祸着。
隙月转身看过去,真是冤家路窄,果然是他们。
领头的人慢悠悠地走过来,将食盒盖在隙月没用完的午膳上。
想要贴近隙月耳边说些什么,可是隙月嫌弃地躲开了。
那恶霸有些恼怒,狠狠地盯着她:
“明日午时,外门的甲等剑场后山,敢不敢来比一比?”
隙月没理他,拿起自己的食盒,连带着食盒上不属于她的那一个一齐丢进了废食桶里,拍拍手转身离开了,好像没有听到背后传来阵阵辱骂声。
“阿戏,这该怎么办啊,你真的要去吗?”
小竹愁眉苦脸地看着面前挽了一个剑花的隙月。
她一点都不担心吗?
隙月将剑收在身侧,并没有回答她。
“害呀,阿戏这么厉害,那男的打不过她的。再说了,还有内门的师兄管着纪律呢,他也不敢把事情闹大的,实在不行我们就跑呗,别担心了。”
锦成刚安慰了小竹两句话,便又没忍住开始八卦:
“你们知道剑仙城之前其实不叫剑仙城吗,这里之前叫做见仙城,看见的见。据说是因为之前有一个比剑仙城习剑还要厉害的地方,那时候,那个地方才配用剑字。而见仙城也就只是个能远远观赏仙人舞剑的小城池,难以望其项背……”
小竹闻言立马不满地打断了他:
“什么见不剑的,你把我都说晕了。你这是那里听来的八卦,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剑仙城就是如今的左境第一。三大剑尊那么威风,这三人若是有幸让我拜在谁的门下都是祖上冒了青烟呀……”
锦成打断她的幻想,“我们还是不要做梦了,这三个虽行事风格却迥异,但是都很强。”
“剑尊之首安尘,他是剑仙派的掌门,实力高强自是不用多说,负责日常处理门派中的大小事务,为人最是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一粒沙子,对待徒弟的要求也是十分严格。”
“他有的时候会收一两个当届的佼佼者入门下,教的跟他一样不苟言笑,一板一眼。不过他的弟子们实力都不容小觑,尤其是五弟子,剑术青云直上,如今门里没有几个是他对手。”
“他的两个师弟,万机和怖离。”
“万机真君呢,油滑一些,他喜欢做有利可图的事情。而且每次都收一大堆徒弟,他徒弟也收一大堆徒弟,简直是内门新鲜血液来源啊。”
小竹托着腮想了一想:“万机真君可能喜欢广撒网,说不定真能给他培养出来一个天下第一呢?”
锦成一脸不屑,接过话茬:
“有怖离仙君在,天下第一哪轮得到他。虽然怖离仙君不常在外人前显露自己的实力,可是只要他出招,那一定无可匹敌、技惊四座。”
“听说他耍得一手漂亮的花剑,佩剑是骨白色的,剑身修长,传说剑柄雕刻着花朵浮纹,还有经文篆于剑身之上。”
“他长相清冷俊美,却没有什么剑尊的架子,总是面带笑意,待人和气,端的是风流倜傥,与他那柄花剑无比相配。无愧是剑仙派的剑术第一。”
“哇,好帅气,若是能拜他为师……”
“绝无可能。我并不是说你不厉害啊,只是他从未收过徒,另外两个剑尊曾经说他是什么……”
锦成想了一会,猛地拍了一下大腿:
“潇洒不为凡尘醉,孑然走马过江山!”
锦成也十分仰慕怖离那样强大又洒脱的人。
一想到怖离仙君是剑仙派的剑尊,他虽说是外门弟子,但也算是剑仙派中人,说话间语气都带上了骄傲。
隙月在一旁听了半天,其实她心中早已有心仪的师父人选了。
她觉得安尘就不错,虽然有些古板,但跟着他应该能学到一些东西。
其实她更想拜在怖离门下。
隙月曾在赌坊中听前来玩乐的客人说起过。
传闻有一年剑仙城的桃花酿酿得格外出色,他于桃树下饮尽三坛,兴起舞剑,剑气挑落了隔壁山头的一树桃花,舞毕他收剑不语转身离去。
能够醉酒之后隔着山头精准地挑落桃花,这剑术不是一般人能习得的。
他很强,对于剑术有着自己不一般的理解,跟着他习剑定会有不小的收获。
若是怖离肯收徒就好了,看来他这一身非凡剑术是要失传了,可惜啊。
天色渐暗,小竹和锦成正要与隙月告别,却被隙月出声叫住了:
“小竹,你介意我今晚与你同住吗?”
小竹被这么一问,问愣住了。
她当然乐意的很,只是阿戏不爱与人亲近,怎么突然要到她这里借住了?
可转念一想,许是白日里那几人威胁阿戏,阿戏心里有些害怕吧。
小竹赶忙应下,心里盘算着,平日里她与锦成八卦到最热烈处,阿戏都不发一言,今夜终于可以逮住她说个够了。
将锦成丢在原地,拉着隙月亲亲热热地往她剑场的女宿去了。
当日深夜。
“……就是这样,那人身有恶疾,先天不足,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本是不该入选的,没想到走了后门进来,还欺男霸女的,真不要脸……”
小竹说着说着,头渐渐低了下去,靠在枕头上睡着了。
隙月等了她半天没有动静,应是真的困倦熟睡了。
便从被窝里悄声出去,披上外衣来到院子内。
她抬头望着天空,那月亮正呈细细一牙,悬在黑夜中,美极了。
这么美的月色,就要配上同样俊俏的花才行。
隙月口中默念,是催生符咒。
催动这肃山临近几峰的桃树开花可不容易,她头上冒了几丝冷汗,不得已结阵相助。
霎时山上的桃花开了一片,在冷清的月光下,粉中透白,洋洋洒洒。
还未彻底入春,夜晚有些许地冷,阵风刮过,花瓣随风而落,吹拂过隙月的侧颜。
没想到红怜最钟爱的咒,她也能使得如此漂亮。
隙月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似有似无的桃花香气。
因为心情愉悦,她勾了勾嘴角。
过不了几个时辰,这香气裹挟着花粉,会越来越浓郁。
隙月更开心了些,她看着漫天飞舞的花瓣,心里想着,
若是清汜在她身边,他会不会帮她把发丝上沾着的花瓣摘落呢,会不会因为怕她着凉,将她紧紧揽在怀里。
这次出门她记得披好了外衣,没有再任性了。
隙月好像明白了为何怖离会在花下即兴舞剑。
心中有千情万绪说不出口,如此美景,不舞才是辜负了。
乾坤袋中赤血仿佛是感受到她的心情,剑身颤动,也想要跑出来瞧一瞧。
隙月叹了一口气,
要是能亲眼看到就好了,不知他当时是何心境呢。
远处的山顶,巨大的桃花树上,坐了一个人。
此人身着白衣,独自躺在枝桠间小憩。
忽然满树盛开的桃花将他一惊,他睁开双眼,有些困惑,
催生符咒?
这种高级咒语可不简单,他四下看了看,便看到站在院子里沉醉在美景中的隙月。
百无聊赖地把玩着手中的折扇,夜深了,他并未束发,夜风夹杂着些许桃花香,撩起他散落在背后的青丝。
是个不受控的,这一成不变的剑仙城,终于要开始变化了。
我约的新封面马上就要登场了∠( : 」∠)_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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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剑仙城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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