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蝶族村镇1

“你的意思是,那是一家黑店?”

隙月停下咀嚼口中的粗面馒头,疑惑地问。

掌柜起身将小菜从小二手中接过,一边摆在已经满满登登的餐桌上,一边回答:

“我曾偶然路过,看到他们后门的阵法,是三缄阵无疑。”

红怜的手下个个擅长卜卦布阵,没想到就连这偏远店面中的掌柜也能认得出三缄阵这样隐秘的杀阵。

这三缄阵是一个需要大量时间灵力布下的定阵,不是一个甩出即散的单纯的杀阵,可以在解阵之前一直使用。

若是有人三次经过此阵,在第三次踩入阵中之时便会被这阵击杀。

通常布阵之人不会轻易移动此阵,且此阵布下之后之后便会隐藏起来,若是布的方位巧妙,就算是布阵高手也很难看得出来。

可能那黑店的老板也没有想到自家店对门的小客栈竟是黄泉赌坊东家在蝶族开的分店,料想定不会有人识破三缄阵,就这么轻易地漏出了破绽。

不过黄金赌坊的人与红怜本人一样,除非有利可图,不然不会去多管闲事,才会让他们这家黑店不被发现地安然无恙开到现在。

掌柜将茶壶里的温水倒掉,又将开水注满,送回到餐桌前接着开口道:

“这店的后院曾传出血腥气味,怕会影响客栈的生意,我曾差人去问,他们说是杀牛宰羊,但那日之后却没有任何炊烟升起,也没有烹饪的香气。”

她不慌不忙地将隙月的杯中满上茶水,脸上惊讶的神色浮于表面:

“分明就是在杀人呀。”

隙月一惊,馒头险些掉在地上,怖离给她夹菜的手也一顿。

难道就是他将蝶女掳走的?

难道这案子就这么破了?

就这么简单?

掌柜没再说什么,离开前堂往后厨走去了。

隙月仔细想了想,这件事没那么简单,她们手中没有证据,无法确认蝶女失踪就是那家黑店所为,若是将人冤枉了也不太好。

况且如果他们将这百位蝶女都掳走杀害了,那他们是怎么处理的尸首呢?这么多的尸首都去哪了?

这其中一定还是有些事情他们还没有发现,只待日后慢慢查探了。

用完早膳之后,他们作为来客还是需得先前去拜见蝶族长老与族长,隙月把手中的馒头放回面前的盘子里。

蝶族所在的地方气候湿热,这一桌子的辣菜摆在这,她却没有什么胃口,昨夜睡着的时候明明还好,自从起床之后浑身便有些不太舒服。

她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脑子里一直惦记着蝶女的事情,便想起身准备准备先去见见族长。

怖离站在隙月身后,看着她兴致缺缺,打不起精神的样子,心中担忧。

昨夜他听到隔壁屋里隙月的梦呓,想这蝶族环境湿热,她身有灵火,不喜水汽,睡得也一定不安稳,便在自己屋中给她施了一夜的风咒。

现在天亮了,她瞧上去还是有些难受,灵火对她的身体影响如此之大,果然还是要快点办完事离开这里,回到嚼芳阁去住才行。

怖离心想着,走到她身边开口:“我去对面调查过了,除了那阵以外,还发现了无影宣。”

昨日隙月睡下之前后,他趁着夜色潜进那店家的院子里探了一探,那店主是一个行事十分小心谨慎之人,除了后门处的那道三缄杀阵,没有任何不寻常的地方。

只是他走时,发现卧房的桌子上摆着一叠无影宣。

无影宣顾名思义,若是以它做信纸,收信人拿到后不到一个时辰,这信纸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十分方便传递秘密消息。

但这种宣纸价格昂贵,一般都是战时各大门派之间私下传信用的。

偏它长相与普通宣纸无异,只是有一丝隐秘的灵力,在制作时就掺杂在其中,难以探查到,若不是自己之前也使用过,断难认出。

这无影宣出现在蝶族之中,有些蹊跷,但他还没有想通这纸被店家拿来做何用,是否与蝶女之事有关。

设下杀阵,使用无影宣也不能断定这黑店老板就是蝶族内乱的罪魁祸首。

倘若他真是作乱之人,那找到他作乱的证据也不是一件易事,须得另想一些巧妙的法子引他主动暴露才行。

隙月听了怖离与她讲的这些怪处,想要即刻与他商议对策,可是时辰已到,竹苓已经等在了门口,她们现在必须要先出发去见族长了。

隙月转头看向了门外,今日天气很好,万里无云,只是阳光有些刺眼。

她握住赤血,将衣衫上不存在的褶皱抚平,对着怖离道:

“如此,我们就先走吧。”

两人跟随竹苓来到了蝶族最大的广场之上,许许多多的蝶族族人已经等候在那里了。

相视一眼,怖离不着痕迹地将隙月往自己身侧揽了揽,他不喜欢这么多人意图不明地围着阿月。

突然几位蝶族姑娘齐齐向前,站了两排,她们的身后,蝶族的老人们在夹道两旁低声念起了什么,古老的歌谣随着芦笙吹出的乐音一起,回荡在大山之中。

隙月有些不知所措,这是什么神秘的仪式,她们想要拿她做什么,难道她又被人骗了?

隙月偷偷用手势结起了阵,以防她们突然袭击,自己落于下风。

可两旁队首的姑娘突然走到她们面前,手中捧着两碗浑浊的酒,

族长不知何时出现在她们身后,笑着对她们说:“这是我们族内的迎客礼,远方的朋友,请喝下这杯酒吧。”

隙月与怖离有些犹豫,她们不知道这蝶族族长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竹苓见他们如此反应,看出了她们的顾虑,有些好笑,走到隙月身边悄悄对她说道:

“这是蝶族迎接来客的仪式,她们把酒拿给你喝,是款待你,说明她们欢迎你到族中来,这酒就是普通的酒,放心吧,不会有事的,你将这酒喝了,她们会很高兴的。”

隙月有些了然,左境的灵族大大小小,各有各的规矩,她之前从来没有见识过,不知道这原来竟是欢迎她们的仪式。

她低头看向面前的蝶族女子们,虽然还是没有完全放下心来,戒备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她灵火在身,就算是酒中掺了什么,也对她没有任何作用。

想到此处,隙月举起酒碗一干而尽。

这浊酒入口辛辣回味却甘甜,还颇有些好喝。

怖离没有来得及阻止,看着隙月在他眼皮子底下把酒饮尽了,他立即也拿过酒碗将酒饮下,他不放心这酒,想着若是有什么问题,他也可以快点察觉出来寻找对策。

见他们把酒喝完,蝶族族人突然爆发出巨大的欢呼声,皆冲向广场开始载歌载舞。

这举动将隙月吓了一跳,她与怖离缩在广场的一角不敢动弹,怕自己不了解这里的习俗,贸然动作破坏了她们的什么仪式。

蝶族族长是一个头发有些花白的女人,她面带微笑,无奈又慈祥的看着自己热情的族人们,客人第一次来此,她们就不怕把人吓着了。

她有些歉意地走到隙月身旁,对她说道:

“族内前几日因为蝶女失踪的原因,大家都压抑了许久,借着迎客的理由终于可以畅快地唱歌舞蹈,更何况你们又是前来帮忙的,族人们都看到了希望一般,太过热情了些,请你们见谅……”

话还没有说完便被一旁笑着跳舞的小姑娘小伙子拉走了。

隙月看着他们欢乐的舞蹈,有些不知所措。

她许久没有参与过这样的热闹了,她能感受到她们的淳朴与友善,可自己多年来脑子里始终紧绷着一根弦,为了找人和报仇殚精竭虑,在这样的环境里,倒是显得格格不入。

她有些怅然地垂下手,摸索着腰间的红玉,不再去看吵嚷的人群,她突然产生了一丝退缩的情绪,怕在这样的环境里呆久了,会让她忘记仇恨,让她满怀愁怨的心也得到释然。

她正沉浸在自己纷杂的思绪之中,隙月突然听到身旁的怖离低声询问:

“若是蝶族愿意替你造梦,你有没有想要梦到的?”

隙月愣住了,她没有出声回答。

她不喜欢做梦,她的梦里总是那一片没有尽头的大火,满是疮疤与煎熬。

但此时此刻,脑海中却出现了一个人的身影,

若是真的可以在梦中,见一见想见的人……

对他的思念是在隙月心里存留最久的东西,没有随着时间烟消云散,而是在每一日里都更刻骨铭心。

若是在梦里见到他,她还怎么舍得醒过来。

隙月缓缓开口:

“没有。”

可能是周围的环境太过安心,广场中央燃着篝火,蝶族族人口中唱起灵歌,她们声音空灵婉转,曲调高低顿挫,驱散了隙月心底的惧怕,让她短暂地卸下了伪装,有些疲惫地叹了口气,眼底泛上一些酸涩。

怖离低头看着她,她眼睫颤动,火光照映着她的脸庞,似是有些倦意地蜷起身子坐着。

他没有忍住,抬手轻触了一下隙月的眼下,就像为她擦去了一滴泪水。

隙月转过头楞楞地看着他,声音低沉地开口说道:

“我有一个想见的人,不知道他还愿不愿见我一面。”

怖离从来没有听隙月提起过那个名字,她心里装着太多太多的事,现在很少与人倾心交谈,更别说自己对她来说,并不是一个适合倾诉的人。

他知道阿月没有忘记,没有忘记湖山发生的一切,没有忘记湖山的每一个人。

他也一样,即便那时的记忆的一幕一幕,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场凌迟。

这里的环境让人心中放松,连他自己也有些晃神,隙月也一定是因为痛苦委屈到了极致才会失了克制,贸然说出这样的话。

依照阿月的性子,现在一定在懊悔为何要与他这个毫不相关之人倾诉。

怖离心痛到无以复加,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了一般,努力克制住自己不去抱她,声音如常地对她说道:

“你刚刚说了什么?歌声太吵,我没有听清。”

隙月有些庆幸,她一时失言,还怕怖离追问,如此正好,她刚想打个哈哈过去,突然听到有人一边跑过来一边大声喊:

“出事了!!”

歌舞声骤停,大家都慌忙地往村子外跑去。隙月与怖离也紧跟在后面,一齐与蝶族族人向着村外的山崖处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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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倾倾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