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页看着方永乐把煮好的面放在桌子上，看方宝页没回应随后把地上椅子的残骸收拾起来放在一旁“我再煮一碗给楼下的人送下去。”
方永乐给秦舒明送了一碗面，然后礼貌性的笑了笑，然后开始认真的擦灰，拖地。
秦舒明看着方永乐娴熟的收拾着这个并不乱的家里，楼下收拾好后，楼上传出敲敲打打的声音，方永乐收拾完上楼方宝页在修椅子，那碗面泡的没有了汤水。
方永乐将桌上的面和碎玻璃全部清除到来时装菜的大袋子里，最后细细的将地上擦了一遍防止有玻璃渣。
“乐乐，你还有什么原因？”方宝页还是忍不住。
方永乐清理着墙上的挂画“我是养子，没道理总是你为我付出。我小学的时候为了我的抚养权，现在我上高中，你自己算算你从学校回来了多次处理我的这些事情。
你没得到的我心安理得。哥，你觉得公平么？”
“我爸妈把你当亲生的，我付出那么多，我没有的你得有。”方宝页把修好的椅子竖起来终于不再和方永乐绕圈子，迂回委婉的战术不适合他
“究竟是你不想上学，还是我因为你的抚养权没上好的高中，好的大学，于是你就放逐自己。
乐乐，学校的事情究竟是你没能力处理还是不想处理。
你于同学是不想处好关系，还是你本就刻意疏离。
你不能因为我不在人群中你就排斥人群。
你把这些事情当做拖累我的惩罚，但是你有没有想过我那么像把你的抚养权捏在手里就是为了如今让你不好过么？”
方永乐清理完第一个开始清理下一个“可是你对我没义务。我凭什么踩着你得到这样的生活。”
方宝页拿出卷尺开始量桌子的长宽“世上没这样的事，该是你的就得是你的。该没有的也就没有。”
方永乐没有说话沉默的清扫着随后拎着垃圾准备离去。
方宝页叫住了方永乐“我没那个耐心劝你，但我可以明白的告诉你，要么上学，要么滚，我不留不听话的人。”
甚至不需要等方永乐的回答他知道方永乐一定会答应。
方永乐抬头，白净的脸上神色镇静淡漠，但是眼底透露难言遮盖难过“好。”
方宝页靠着椅背不断回忆着方永乐的事情，甚至不知道方永乐什么时候走掉的，他没有爸爸那样好的口才，可以劝永乐放下心结，或者说他自己都放不下如何去劝人？
秦舒明上楼时看见方宝页几乎是瘫在椅子上，脸上尽是疲惫之色。
方宝页听到动静下意识睁开眼看见是秦舒明极轻的松了一口气，比起面对方永乐是所谓沉重责任感，现在他觉得对着秦舒明更能让他放松一些，至少他对秦舒明没有任何责任“见笑。”
秦舒明摇头“没什么的，我自己不也是一团糟么。”
方宝页用食指指节顶着太阳穴试图压下底下隐隐作痛的血脉“你可不像。你看起来有章法的多。”
“都一样，我家看我也没有章法。”秦舒明推了一下眼镜说的一本正经眼睛里却带着点要笑不笑的意味“你弟弟看起来也不像没有章法的。”
“有，但不是我们理解的那种章法，我家最有章法的可能是牛牛，哦——”方宝页意识到秦舒明不知道牛牛是谁随即解释道“我家老大，叫顾热。”
方宝页的说法很怪异，为什么顾热姓名顾而方宝页和方永乐姓方，为什么是老大而不是‘哥’。
秦舒明点头“哪有那么多说法。章法不章法，规矩不规矩，因人而异。有些人天生没那么多的章法。”
“因人而异……”方宝页微微眯着眼睛“也是，乐乐学校老师也不过就那样，实在不行。在家请几个老师学，一样的。”
秦舒明听出了些味道“怎么，你对学校的老师不满意？昨天我见那个赵老师还行。”
“年轻的赵老师自然是不错的。”方宝页抬眉动了动眼皮眼底隐约能看到些轻蔑和骄傲。
“呵，还有些？就算了吧。”方宝页看向秦舒明的眼睛让人觉得狷狂放肆。
秦舒明接了一杯温水放在方宝页面前“你看起来比较累。”
“谢谢。”方宝页握住水杯眼睛轻轻挑了一下“你看起来比较无聊。”
秦舒明认可的点头“有些无所适从。我不太会和你相处。”
方宝页点头握着水杯的手轻轻动了动眼睛再次失去了刚才鲜明的情感回复到第一次见时的淡漠和些许的疏离“你对所有人都这么坦率么？”
“也不是，对每个人坦率的程度不一样。”秦舒明向上推了推他的眼镜“毕竟我得总留一些东西。”
方宝页拿起水杯一饮而尽，放下时杯子与桌面发出一声不轻不响的声音，平静的水面投入了石块泛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澜。
方宝页本身的眼角有些微微向下的趋势，微微下压的眉头使他有了些阴沉的压迫感“我们加个微信？”
方宝页把自己的手机拿了出来，中间的头像是一个男孩的卡通形象“你扫我。”
秦舒明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节奏，甚至有一瞬间的迷茫“什么？”随后笑着拿出手机“你的表情太严肃了，我以为你要干什么呢。”
方宝页跟着笑了笑“我蛮少主动加别人有些紧张。”
“我以为不同意你就要出手打人呢？”秦舒明看着方宝页的表情放松下来，心下觉得方宝页似乎远远不是看起来的这样，烦躁，沉郁下掩埋的东西让秦舒明越发的想要了解。
方宝页摇着头说的有些认真“我一般蛮少对人动手的。”
秦舒明点头眼镜下的眼睛带着笑意“我相信。”
方宝页思索，他给人这样的印象么？
两人晚上凑合了一口吃完方宝页窝在沙发里看一个关于皮具翻新的视频，秦舒明坐在沙发的另一边已经整整一个多将近两个小时，也不想再看手机“我们聊个天吧。”
方宝页看向秦舒明“你是和我说话这样还是和所有人说话都这样。”
秦舒明无奈的发笑根据昨天的相处他找到了和方宝页相处的方式，一种前所未有的直接“和你，我要是委婉的问你在看什么或者你平时晚上喜欢做些什么估计你会很快的结束掉话题的。”
方宝页点头放下手机“无聊？”
秦舒明点头并且加以肯定有些无奈“很无聊。”
方宝页想了想起身回卧室拿了瓶酒出来，酒瓶上的纸有些泛黄，看瓶子像是放了不短的时间“喝不喝。”
秦舒明看了看瓶子“白酒我不太行，但是可以喝，反正明天也没什么事情。”
方宝页拿了两个杯子倒了两杯“试试。反正在家里。”
秦舒明拿起喝了一口和自己以往接触的白酒都不太一样，入口绵柔并不辛辣,下喉很顺,到肠胃后没有灼烧的感觉“这个酒不错的。”
方宝页没有说话仰头喝了一杯。
秦舒明也没有说话，不知道说些什么，他平日自觉不是什么笨嘴拙舌的人偏生在方宝页旁边总不知道说些什么，方宝页不是一个容易相处的人。
第二杯酒下肚秦舒明问道“你平时经常喝酒么？”
方宝页轻轻摇了摇头“不算经常。你看起来像是个烟酒不沾的人。”
两人盘腿面对面坐着“家里管的严。机会少，出来上学试过两次又觉得没意思。”
方宝页点头“恩”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方宝页看着秦舒明微微的眯起眼睛“你这个人虽然有问必答但是我有种……我有种直觉你似乎带着些什么目的过来的。”
“有，但是你放心，我不害人。”秦舒明承认的坦荡。
方宝页又问“关于我？”
秦舒明心里一惊，方宝页的直觉也太准了些，面上依旧不动声色，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过“是。”
方宝页没有再说话，刚才的对话肯定了他某种猜想，但是又觉得不可置信，这个猜想怎么说，不知道是他自恋还是什么，总之不太好确认。
秦舒明看着方宝页不再发问反而有些失落，隐蔽的心思微微牵动着情绪，说不上来的是想让方宝页继续发问还是想想让他停止这个问题，纠结中鬼使神差的问了出来“你不问问我有什么目的，或者……想法？”
“你不是说你不害人么？那就没什么问题。”方宝页微微的动了动眼皮暂时他不想面对这个事情“虽然你说话经常说一半留一半，但既然隐瞒，说明在你的世界里不该我来探知。”
……
后来两人没有再说话，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总之秦舒明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半夜，身上盖了一个的毯子，客厅留了一盏壁灯发着暖黄的灯光。
秦舒明看了看时间2.37，也还有些困意，打算就这这股困意睡觉。
关掉客厅灯时发现方宝页卧室门底露出一条细细的灯晕，在黑暗的环境中极为显眼，秦舒明看着灯晕有一瞬的失神，随后走回卧室。
躺在床上后的秦舒明反而睡不着，想起加了方宝页的微信，于是点开，他的头像是一个动漫人物的小男孩，银发红瞳，脸上还有道疤，自己也不经常看这些也不知道是不是很出名，朋友圈设置了半年可见什么信息也看不到。
最后翻了个身只好把手机上的人物头像搜了搜，最后得出这个小男孩叫约拿，又点开视频软件，发现找不到这个动漫，只好在浏览器上搜索着最后只能搜到每集的简介手指不断往下划着，最后忽然停下愣了愣，是不是太冲动了些？
随即笑了一声，打算继续看下去，在手指快接触到屏幕时再次停下来，今天那个男生说应该是方宝页是兔爷。
那他们就是同类人。
方宝页在电脑前听到外面的动静放停下手里的笔，外面的人应该回去了，他已经确定秦舒明带着什么心思来的，如果方宝页没猜错的的话秦舒明和家里的矛盾也是因为这个。
方宝页稍微眯了眯眼睛，看着前面的电脑屏幕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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