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大学

宋祈雨看向窗外有点恍惚,她不知道最近怎么回事,就是感觉,记忆中的周煜好像离她越来越远,让她看不清了。她盯着手机发呆犹豫了一下还是拨通了电话。

电话被接通,她没给对面说话的机会,“明天能见面吗?”周煜早就想到她会这么说他轻轻回了句“小谷雨,我不是跟你说了吗?我回老家了。”

她随即笑出声“周煜,你是在远离我吗?”闻言,周煜握住手机的手因为紧张而松开,只听啪嗒一声。他连忙把手机捡起来“怎么会。”他口吻像哄小孩子一样哄着宋祈雨。

之前宋祈雨可能就会被哄好了,不过现在宋祈雨没有再吃他这一套。“周煜,你别耍我。”她嗓音听起来有些嘶哑,周煜不忍心。“你是不是哭了?”周煜问了问。

“我没有。”宋祈雨回了回神挂断了电话。她看了看窗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看着手机上面周煜和她最后一次聊天记录,还是在6月6号。短短的两句对话,直戳她的心。

S:高考加油。

Y:你也是。

她双手拿着手机有些用力,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她记得记忆中的少年不是这样的,不是会躲着不见她。

她好像失去了一样,重要的东西。但她不清楚这到底是什么。

高考成绩出来后,宋祈雨是江安的高考状元。好多大学都抢着录取。

温语的分数是696分。她填志愿果断填了J市的一所大学。她选好了自己心仪的大学后给宋祈雨发了短信。

温:小谷雨,你是我们省的状元,想好去哪个大学了吗?

Y:不知道,我现在脑子有点乱。

Y:你填的什么大学?

温:J大。我专业准备弄学法的。

Y:好,我的小律师。

温:你大学准备选哪个啊?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说想去北大吗?怎么还没有选?

Y:我选清大。清大和你J大在一个市。

温:啊?北大不也是吗?你不是一直想去北大吗。

Y:以前的事情了。

温语愣了愣,发现宋祈雨和之前有点不大一样。问道“你没事吗?我去你家陪陪你吧。”宋祈雨也没拒绝回了句“好。”

温语来到宋祈雨家里跟张倪覃打了个招呼,毕竟温语不是第一次来了,张倪覃并不觉得意外。

她敲响了宋祈雨的房门,“你直接进来吧。”少女不经意说着。

温语进来后关了门“发生了什么?还有,你怎么哭了?”温语记忆里的宋祈雨没怎么哭过,她是那么轻易的掩盖好自己的情绪。

“温语。”她见温语来了没有再哭,用纸擦干了自己的眼泪。

温语皱了皱眉“是不是周煜?”她没吭声。但温语这个人本来就脾气暴躁,见是宋祈雨沉默她就知道是周煜干的。这脾气一上来就掏出手机把电话打给了周煜。

“温语,算了吧…他应该已经睡了。”话刚落,对面接通了电话。

宋祈雨:……

“温语?你打电话过来有什么事吗?”周煜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宋祈雨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你和宋祈雨怎么回事?”他叹了一口气“她哭了,是吗?”温语语气收敛了些“你知道?”

周煜看着窗外有些出神“她在你旁边,对吗?”她不太清楚什么情况轻轻嗯了一声把手机递给了宋祈雨。

“周煜。”宋祈雨再也忍不住轻轻喊了他的名字。周煜还是一直望着窗外,没有说话。宋祈雨也没挂断电话,两人沉默了许久。最后周煜开了口“我们分手吧。”他补充道“对不起。”他不想再面对,把电话挂断。

宋祈雨:……

温语:……

宋祈雨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只是走到电脑前,毅然决然选择了清大。“你没事吧…?”她苦笑了声“那我能怎么办呢?分手了我难不成死皮赖脸的缠着他吗?”她看着温语,她没哭。就好像,提分手的人是她。

“温语。”她顿了顿,随即笑出声“我再也,再也不要喜欢他了。”

“好,我们的小谷雨再也别喜欢他了。”温语轻轻的安慰着她。温语这段时间一直陪着宋祈雨。

宋祈雨的状态比温语想象的一样好。

2024年7月20号(一次元时间请勿和三次元相联系。)

这天,有一些同学在之前建的同学群里面喊话“对了,这次我们省状元是宋祈雨吧?”宋祈雨看了看群里一条接一条弹出来。

“她选了哪个大学啊?”

“不知道@宋祈雨,你选了哪个大学?”

“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谁不知道我们宋学神的目标是北大?”

“对了,宋祈雨不是高二那时候跟理科13班一个男生在谈恋爱吗?”

“我听周煜说他们分了。”

“真的假的?”

宋祈雨看着这些消息有点觉得讽刺。她敲打着字“我们已经分手了,请你们不用讨论我和他的事情。”宋祈雨又打了一句话“我没报北大。”

她把手机设了个免打扰,就躺下来睡觉了。

周煜他好几次从医院出来,来到她经常去过的奶茶店。他知道苏漾喜欢了宋祈雨好久。他好几次咳出血,一次比一次多。

“宋祈雨,你要平安喜乐。你听到了吗?”他闭上眼睛酸涩感涌出。“果然,我的心告诉我,它不甘心,我也不甘心。”

“周煜?”熟悉的声音响起,他抬头看去,映入眼帘的是他日日夜夜冥思苦想的那个人。少女皱了皱眉“你怎么在这?”她看着这个面前熟悉又陌生的脸,愣了愣,但她的确有好多想要质问他的。

“你怎么回事?周煜。”周煜看了看她“我没什么事。走了。”她不肯放他走“周煜,有种你看着我的眼睛把那天的话重复一遍。”周煜脚步顿了顿。反应过来他就离开了。

宋祈雨沉默了一瞬,随即也往反方向走了。

少年见她扭头,默默的拍了一张照片,并打印了出来。

说出来也挺好笑,他们在一起了一年连一张合照都没有。他不求要那张属于他们两个的合照,他想要的仅仅是她的照片。他想到他们在一起没有合照,也没有对方的照片,因为两个人都不爱拍照。

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过这一年的暑假。虽然那天,宋祈雨拿着温语的手机,他对她说分手。但是他还是要和温语谈一谈的。

他看了一眼手机,找到“Y”拼音开头的联系人,点开温语的号码拨打过去。

温语接通了电话语气不善“你有事?”他听出温语的语气不好但还是把那句话说了出去“温语,明天我们两个见一面吧。我有事情跟你说。”温语闻言冷笑一声“您能有什么事?”周煜也没绕弯子“就我们两个,你来了就知道了。”虽然温语并不想去,但是她到底还是想看看周煜耍的什么嘴脸。

次日,温语如约而至。他们约的地方,在医院附近的一家咖啡店里面。人很少,他们找了一个角落坐下。

温语盯着他的眸子“有什么事快点说。”他笑了笑“你有宋祈雨的照片吗?能不能发我?”温语不解“你不是和她提分手了吗?要她照片做什么?”他低头从包里面拿出一个诊断报告单。

她愣了愣抬头看向这个少年问道“这个是……?”

他也没有隐瞒“我的检查报告单。肺癌,已经是晚期了。”她似乎是没想到“那你…没有对她讲吗……?”他摇头,笑了笑“没有,你可以帮我隐瞒吗。我不想让她知道。”对面的女孩有些意外但还是问了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什么时候查出来的?现在你还能活多久?”

“去年10月3号。”他顿住叹了口气“我活不久了,最多还能活一两个月。”

他们都没注意到的是,有一位小姑娘在离他们不远处偷偷啜泣。

温语思索片刻“好,我发你。但是你也得给我发一张你的。”他点了点头。突然,他拿出手帕出来剧烈咳嗽。

在不远处的小姑娘听见声音连忙跑了出来“周煜……你个骗子。”周煜愣了会儿,笑的是那么勉强“小谷雨,我又没什么事。只是咳嗽而已。”周煜消瘦了许多,脸比平时苍白了些许。小姑娘哭花了脸“你别骗我了……我都知道了……我都知道了。”

温语扶着宋祈雨的身子,尽量不让她倒下。周煜轻轻擦拭她脸上的泪水声音轻轻的安抚着她“小谷雨,你要记得好好念大学哦。”她点点头,最后是周煜同她们两个一起走出咖啡店然后告别的。

“终究瞒不住。”他声音很低,没有任何人听见,只有他自己听见了。

暑假悄然过去,周煜也死在了24年的暑假中。

宋祈雨来了清大。

后面她的生活过得很平静,温语问她读的什么专业她笑了笑没有回答。在大学里面都挺好的,不过有很多人追求她,但都被她拒绝了。

于是宋祈雨在清大就有了“高冷女神”这一称号。但所有人不知道的是,宋祈雨这样“高冷女神”心里一直有放不下的人。或许是执念太深。

在大学毕业后,她到了一家医院当了医生。

在她有次工作的期间,她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她并未理会这个消息而是继续工作。等晚上到家看了看消息备注是一个绑着绷带的一个爱心。她看见这个备注有些失神,久久不能平静。她始终是没想到,如今四年了,她看见了这个备注心还是会咯噔一下。

她手抖点进消息界面。

发消息的人只发了一条消息,内容是“你是宋祈雨吗?”

她疑惑想了想,周煜的手机应当在他父母那里才是“你是?”

对方几乎秒回,像是等这一条信息等了很久“我是周煜的母亲,周煜四年前让我帮他完成最后一个心愿。所以你明天有时间吗?”她看了看消息没有急着回复而是拨通了语音通话。

“阿姨您好,我是宋祈雨。明天我应该没有什么时间,因为我现在的职业是医生。不过你可以来J市最大的医院里面找我。”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对了,阿姨。如果您觉得来J市太麻烦了,我明天请个假回江安。”周母语气里满是感激“好啊,好啊,谢谢你。”

她向医院申请了几天的假期,得到准许她第二日踏上了回江安的飞机。

宋祈雨一下飞机给周母打了个电话,“阿姨,我到江安了,您给我发个地址我去找您。”周母没一会儿就把地址发了过去。她靠在窗边冥思苦想怎么也想不出来周煜他到底留了些什么。

见到周母后,周母把手中的一本日记本递给了宋祈雨。“这个是?”她看着手上的本子看见千斤重。周母忍了忍眼泪“这个是我儿子生前一个宝贝,他告诉我务必给你,而且说是你大学毕业后给你。”宋祈雨愣了愣道谢后就离开了。

她回到家里打开了日记的第一页:

2017年2月8号

今天看见一个女生,她笨笨的,在超市买个东西都要犹豫一下。

2017年3月10号

原来她是我们学校的第二名,老是被我压在第二名。

2017年5月20号

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我遇见她的次数不多,不知道为什么,我老是想遇见她。

……

宋祈雨看了看眼泪不争气的流了出来。她关上日记,决定过段时间给看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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