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齐岁寒不到十分钟就到了。
高贺惊讶：“你这么快？”
“嗯，本来就不远，我骑车过来的。”
高贺看着齐岁寒把车停好：“我们送它去宠物医院吧，我刚刚查了一下，最近的一家一公里多，九点才关门。”
齐岁寒见高贺打算直接上手去抱小黑，连忙阻止他：“等一下，你刚刚摸了它，你先消个毒，然后你再戴手套抱它。”
说完他就把怀里的一个小喷瓶对着高贺的手掌喷了两下。
高贺闻到了空气里酒精的味道：“你是怕它身上有细菌吗？”
齐岁寒点头：“毕竟小黑不是家养的，还是注意一下比较好。”
高贺消过毒，戴上手套之后才抱起小黑。
他看了看齐岁寒的自行车，没有后座，前面也没有篮筐：“你先抱着它，等我一下。”
齐岁寒戴上手套接过了小黑。
自行车棚就在旁边，齐岁寒看见高贺推出来一辆全粉色，篮筐和后座都齐全的女士自行车。
他忍不住挑了挑眉。
“这是我妈的。”高贺见他这个表情，叹了口气。
他指着另外一辆黑色的山地车：“那个才是我的，跟你的车一样，什么装备都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骑你的？”
高贺眨了眨眼，理所当然地回答：“我的不能载人呀？”
“所以？”
高贺把齐岁寒的车推到刚空出来的位置上：“快把你车锁好，我载你，你抱着小黑，然后我们去医院。”
“行吧。”齐岁寒又把小黑递给了高贺，他蹲下去锁车。
“我们为什么要那么早就把它抱起来？”高贺觉得他们两个有点蠢。
齐岁寒憋着笑，尽量让自己声音听起来正常：“你才反应过来啊？”
高贺看见了齐岁寒抖动的肩膀，猜出来他是在笑了。
于是上前弯着膝盖顶了他的后背一下：“啧，别笑了，快起来走了。”
“嗯。”齐岁寒起身转过来，眼睛还带着笑意向高贺伸手，“给我吧。”
齐岁寒一坐上后座就觉得两条腿特别难受：“这后座太矮了。”
高贺偏头看了眼齐岁寒两条屈着的腿，感觉他的姿势很滑稽，笑着说：“忍忍吧，没多远就到了，要不回来换你骑？”
齐岁寒没有回答，只是好奇地问：“你怎么不骑车上学？我看你一直都是坐公交。”
“骑车夏天热冬天冷，多受罪啊，公交车多好，还可以顺带背背书。”
高贺的声音顺着风吹过来，声音被吹散了不少，但还是听得很清楚：“你不也是坐公交上学吗？”
从上学期开始齐岁寒确实没再骑车上学过了，他嘴角不由弯了弯，点了个头。
点完才反应过来高贺看不见，于是开口回答：“是。还是一起坐公交更好。”
高贺突然一个急刹车停下，齐岁寒没有准备，头猛地磕在了他的后背上。
他手下意识地拽住了高贺侧腰的外套：“怎么了？”
“一通瞎骑，我忘了开导航了。”
高贺从外套兜里掏出手机，开始看导航。
齐岁寒：……
“运气不错，是这个方向，不过应该在刚才那个红绿灯右转的。”
高贺看着手机上的路线，“不过没关系，我们这个路口右转，然后再到路口的时候再右转就行了。”
齐岁寒忍不住调侃：“你怎么不说一直往前骑到死路了，然后右转再右转就到了呢。”
高贺把地图缩小后看了看：“理论上是可以的，但是这条路一直往前的话，应该直接能骑到绕城高速，然后就出市了。”
齐岁寒笑着拍了他一掌：“闭嘴快骑吧！”
“坐稳啦！”
*
“小狗是肠胃炎，没有呕吐，只是有腹泻的症状，它还有点发热，已经给它开始输液了，一会儿再观察一下情况。”
宠物医生给他们描述小黑的情况：“它应该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然后腹部又受凉了导致的。”
医生看了两人一眼：“你们谁是狗狗的主人呢？”
高贺看了看齐岁寒：“都不是，这只狗是我小区里面被人弃养的小狗。”
齐岁寒点头：“它平时都很怕人，从来不让人靠近的，所以想养也养不了。”
医生恍然：“难怪呢，他身上应该也有虱子，像是很久都没有洗过澡的样子了。”
“那你们两个还挺有爱心的。”医生对他们笑了笑。
“医生，输液要输几天呢？”齐岁寒问。
“至少要三天，然后根据情况再看还需不需要再输液。”
医生扶了扶眼镜：“不过这只狗狗的症状比较常见，也没有很严重，三天之后应该是可以不用再输液了的。”
高贺松了口气：“谢谢医生了。”
“不用，你们先回家吧，明天上午过来接它，今天晚上就让它在我们医院留院观察一下。”
医生温柔地笑了笑：“晚上会有值班的医生在，你们不用担心的。”
高贺和齐岁寒给医生道谢之后才出了宠物医院的门。
“我看见旁边还有几家宠物店，明天我们再来给小黑买点东西吧。”
齐岁寒说着话，自觉地跨上了自行车。
“行。”高贺点头，这才发现齐岁寒抢了他的驾驶座。
“这么看着我干嘛？”齐岁寒的头往后座点了点，“快上来啊，不是你说的回来换我骑吗？”
高贺回想起刚才齐岁寒无处安放的两条腿：“我反悔了。”
齐岁寒摇头：“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高贺立即开口：“我是小人。”
齐岁寒依旧摇头，一副不能商量的样子：“小人也难追。”
“啧，冷漠无情。”高贺只好无奈地上了后座。
可没想到比两条腿还别扭的居然是两只手。
高贺伸出去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该扶在哪里。
最后他只好把双手撑在身后的后座边缘上。
但也就坚持了几秒钟，他就被迎面吹来的冷风刮得脸疼。
高贺连忙把帽子兜头戴上，手也缩起来扯着齐岁寒的衣摆，还顺势把脸躲在他背后。
果然，有人挡风就是不一样啊，没那么冷了。
“怎么去的路上我没觉得这么冷呢？”高贺疑惑地问。
“现在气温比刚才又低了，而且你来的时候一直在骑车，运动着就没有那么冷。”齐岁寒偏头回答他。
高贺忍不住笑了笑：“你怎么什么都能跟学习扯上边儿。”
“这是常识。”
“但是从你嘴里说出来就跟在讲题一样。”
“是吗？”齐岁寒思考了一下，“那我可能有当老师的潜质。”
高贺笑着拍了拍他后背：“诶，我发现你现在真是，越来越……”
他一时间没想出合适的词。
“越来越什么？”齐岁寒偏头问他。
“感觉越来越随意了。”
高贺试着解释自己的话：“就是和人相处的时候，没那么紧绷的感觉了，状态很松弛。”
“你这都什么美容院的形容词？”齐岁寒偏过头来吐槽，“不过我懂你的意思。”
他又把头转回去，看着前方的路：“只是在你面前这样而已。”
高贺没听清，于是把身体往前靠了靠，凑近齐岁寒：“你说什么？”
“我说，等一下先送我回家吗？”齐岁寒又偏过头来，提高了点音量。
高贺想到确实等一下能顺路经过他家：“行啊，那你车就先放我们小区里面吧。”
“好，明天上午我来找你。”
*
第二天宠物医院的医生说小黑的情况好转了很多，周一下午输完液就可以接回去了。
“那明天输完液可以给它洗澡吗？”齐岁寒问。
“还不行，小狗刚输完液身体还很虚弱，七天之后才可以洗澡。”
高贺看了看齐岁寒，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
于是拉了拉他的袖子，对医生道过谢就先离开了。
“这几天输液，小黑还可以住医院，明天输完液我们肯定要把他接走。”
高贺看了看旁边的宠物店：“我们去问问能不能把它寄养在店里面一个星期。”
齐岁寒点头。
他和高贺都明白，这一次能带小黑来医院还是因为它当时身体不舒服，没有躲的力气了。
但等它好了，估计又会恢复到之前那样见人就躲的情况。
所以，他们只能趁着小黑现在还在他们能够掌控的时候带他去洗澡。
宠物店的老板听完他们的意思，表示没有问题，双方很顺利地谈好了寄养的费用。
“明天半期，放学了我一个人来吧。”高贺说。
“半期而已，没什么影响的。”齐岁寒不是很在意，“我们晚自习可能会拖堂，你等我。”
“这么狂妄！”高贺打趣他，“这次又打算超第二名多少分啊？”
本来高贺只是随口的一句玩笑话，但他看见齐岁寒居然还真认真思考起来了。
“不是吧，你还真……”
“不好说，要看题的难易程度，如果不难的话，50分应该没问题。”齐岁寒一本正经地说。
高贺：……
“这话可千万别让其他人听见，特别是第二名。”高贺提醒齐岁寒。
“为什么？”
“不然你哪天突然被套麻袋了都不知道对方是谁。”
“这大街上，除了你，哪里还有其他人？”齐岁寒看着他，“只要你不出卖我就行。”
高贺不满：“我是那种背后嚼舌根的人吗？”
齐岁寒似笑非笑：“那不好说，毕竟你说你是小人。”
高贺转着手腕，把骨头活动地咔咔响：“可能不用等别人动手了，我现在就想套你麻袋！”
齐岁寒好笑：“那我这不就知道了？”
高贺一愣：“知道什么了？”
“知道是谁套的我麻袋。”齐岁寒笑看着他，“你还挺礼貌，打人之前还先打个报告。”
“齐！岁！寒！”
齐岁寒伸手握住高贺带着怒气的拳头：“哈哈哈哈，开玩笑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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