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队奋力拼搏、不负众望，再次取得了优异的成绩。”
“在本届全国中学生数学奥林匹克决赛中，我们实外一共斩获了三枚金牌和四枚银牌。”
“其中有一人入选国家集训队，他是高三一班的……”
严旭晖听着校长在主席台上的讲话内容，忍不住悄悄偏头凑近高贺。
“齐岁寒和罗松可真牛逼，一个金牌一个银牌。听说齐岁寒就差一点点，不然也能进集训队了。”
可能是这么偏着头的姿势不太舒服，严旭晖又往后退了一步，换了一个方向偏头。
“操，我觉得齐岁寒已经是神一样的存在了，他这样的居然都还没有进集训队，那被选进去的都是些什么样的人啊。也太可怕了！”
“这次的题难。而且人外有人，山外有山。”高贺推了推严旭晖，让他往前站，“反正才高二，明年还有一次机会。”
严旭晖也对齐岁寒信心十足：“到时候他肯定能进！我们学校又能跟着长脸了。”
“站好！再退就踩我脚了。”高贺又戳了他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我们学校的校长。”
高贺看了眼主席台上矜持祝贺获奖者的校长：“你比校长还激动。”
严旭晖也抬头看向主席台，台上一群人正在合影留念。
他忍不住感叹：“齐岁寒是真帅啊，还高。他站那儿简直鹤立鸡群，过分耀眼了。”
高贺也是这么觉得的，由衷地点头。
但他却觉得严旭晖的话听起来不是那么顺耳：“这还要你说，而且你能不能用点好听的成语？”
“鹤立鸡群怎么了？这也是褒义词好吗！”严旭晖不满地回头看了高贺一眼，“那你说两个出来听……”
不等严旭晖把话说完，高贺张嘴就来：“出类拔萃、万里挑一、超群绝伦。”
说完还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严旭晖：“……知道你了不起了，快去参加中国成语大会吧。”
*
高贺原以为齐岁寒没进集训队会很失落，还想着怎么安慰他。
但是中午坐一起吃饭的时候，发现他面色如常，一点不高兴的情绪也没有。
高贺松了口气。
回教学楼的路上，齐岁寒突然叫住了他：“我们今天晚自习换成数学了。”
一般七班的数学晚自习都是会拖堂到最后一节晚自习的上课铃响才放学。
高贺听懂了他的意思，点了点头：“行吧，那我放学了先走。”
其实这学期以来，他们两个人也很少能够放学一起回家。
不是高贺他们班的晚自习会拖堂，就是齐岁寒那边拖堂。
但一般情况下都是齐岁寒他们班放学太晚了。
而且进入冬天，天气越来越冷，齐岁寒也不想高贺等那么久。
在他看来，等着的时间还不如早点回家多做两道题或者是干点别的事情。
所以他们放学是否可以一起回家就比较随缘了，不过早上还是很默契的。
结果老赵今天让人意外的大发善心，晚自习只拖了不到五分钟就下课了。
齐岁寒看了看时间，觉得走快一点说不定还可以在公交车站追上高贺。
于是他不带任何停顿快速地收拾了东西就出了教室。
刚转身想问齐岁寒一道题的罗松：……
他只来得及看到了齐岁寒转瞬即逝的背影：“这是出什么大事了？这么急着走？罕见啊！”
齐岁寒一路快走。
到了快转弯到大路口的时候，他听见旁边的小巷子里面有说话的动静。
虽然没听清说的什么，但是能感觉得到说话的人语气很不善。
那条巷子的两边是两栋很老旧的低矮居民楼，只巷子口有一盏不太亮的路灯。
往里是一条半封住的路，平时白天都没什么人会去那里，何况现在还是晚上了。
他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能隐约看到有几个人影，根本看不清具体的人数，更别说长相和身材了。
齐岁寒脚步没停地继续往前走，但走了几步后还是顿了顿。
因为他清楚地听见了班上一个男生的声音。
“我今天只带了这么多钱。”
如果高贺在这里，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过去见义勇为……
想到高贺，齐岁寒调转了方向走到巷子口的路灯下才停住。
借着微弱的灯光，他看清了里面有五个男生正围着石珂潼。
只有为首的那个男生穿着一件隔壁高中的校服外套，另外四个人都没有穿校服。
齐岁寒判断不出来他们也是隔壁高中的，还是社会青年。
但这并不重要，在他心里都统称为校外混混。
石珂潼正在挨个翻身上衣服的兜，示意对方他身上真的没有钱了。
齐岁寒皱眉，他往灯柱后面侧了侧，尽可能地让对方不发现自己。
然后他掏出手机，打开了相机，把镜头放大对准到他们一群人那里。
为首穿了校服的那个混混不屑地看着面前正唯唯诺诺掏裤兜的石珂潼，不耐烦地用手上的木棍止住他的手。
“行了，别装模作样了，什么年代了还只收现金？”
旁边一个叼着根牙签的混混直接上前抓住了石珂潼的衣领：“把你手机拿出来，直接扫码转钱。”
牙签哥比石珂潼高了差不多一个头。
所以这么被提着衣领的石珂潼只能不得不踮着脚才让自己不至于被勒脖子。
他双手发抖，想去扯牙签哥的手，但对方察觉到了他的想法，手上又使了劲儿。
牙签哥瞪了他一眼，吓得石珂潼不敢再动作了。
他只能连连求饶：“我……我真的没有钱。我没有……没有手机。”
话说到最后，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几不可闻。
“放屁！”
牙签哥一把松开石珂潼的衣领，还顺势把他推坐在地上。
他对身后两边的人使了个眼色。
一个染着红毛，留二八分背头的男的和另一个头很大的男的一起上前去扯石珂潼的包。
他们拉开拉链之后就直接把书包里面的东西往地上倒。
石珂潼在一旁不敢阻止，甚至也不敢再求饶，只能默默低着头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齐岁寒结束了录制，臭着脸轻手轻脚地走出巷子。
等离得比较远了，他才打了110。
*
此刻的高贺才刚刚下晚自习。
因为历史老师一反常态地坚持讲完了卷子再下课，所以今天破天荒地拖了堂。
还特别得久。
不知道齐岁寒他们班放学没有。
这么想着，高贺就走到了七班门口。
他看见教室里面熙熙攘攘的，就知道他们班已经放学。
“你居然还没走？”
罗松透过窗户看见高贺站在走廊上正认真地往教室里面看，他放下笔出了教室。
高贺收回寻找的视线，看着罗松：“齐岁寒走了吗？”
“他今天走得可早了，一下课就走了。”
罗松是知道他们两个会经常一起放学回家的，所以提醒高贺：“这会儿估计都上车了吧。”
高贺点头：“行，我知道了，那我先走了，你好好上课吧。”
“走吧走吧。”
罗松也不在意高贺的挖苦，他已经上了快两个学期的住校生晚自习，早麻木了。
他对高贺挥了挥手：“晚安。”
反正也追不上齐岁寒了，高贺索性慢悠悠地走着。
结果他走出校门没多久，就听见了非常熟悉的声音，但是从陌生的方向传过来的。
“你们都是一个学校的吗？高几的？这么晚了不回家，在这里做什么？学校没给你们布置作业吗？”
“操！哪儿冒出来的唐僧，大晚上在这儿哔哔。”红毛背头一脸厌烦地掏着耳朵。
校服头子嗤笑了一声：“你是读书读傻了吧？在当这条街的巡逻员？管那么多。”
最边上的一个混混也跟着讥讽：“我爹都没你那么多屁话。”
齐岁寒冷冷地呛他：“我也生不出你这种儿子。”
“**！”
那混混一声怒喝就想冲上前和齐岁寒干架，不过被身边的大头哥拦住了。
“既然你想替人出头，那你帮他一起出钱吧。”校服头子幽幽地说。
高贺听见齐岁寒声音的时候都愣了一下。
第一反应是他怎么还在学校附近，第二反应才是去听他们的对话内容。
害怕他们五个人一起动手围殴齐岁寒，高贺想也没想就冲了过去。
等他到了齐岁寒旁边，发现对方还在口嗨并没有动手，才松了口气。
齐岁寒看见突然出现的高贺，惊讶不已：“你怎么在这儿？”
高贺也皱眉看着他：“我还想问你？这怎么回事？”
齐岁寒还没来得及给高贺说明情况，就听见牙签哥给校服头子不太小声地汇报：“大哥，这男的就是校花发隔壁实外表白墙表白的那个男的。”
红毛背头一听，也激动了：“操，原来就是他一直勾引嫂子！长得就跟个男狐狸精一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高贺听见，直接气笑了：“嘴巴给我放干净点儿！我不像好人？你们到底照没照过镜子？”
“哦也是。”他恍然大悟地点点头，“长成你们这副德行怎么还敢买镜子？难怪追不到人。”
校服头子一直目光不善地盯着高贺。
他一边扭着脖子，又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还一边伸着舌头舔过上排的牙齿。
高贺被恶心地直皱眉：“你是不是有多动症？要不我再给你摆八个机位等你表演？”
校服头子拿着木棍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手掌：“操，嘴真他妈欠！”
高贺把手抄在胸前：“怎么？不是耍嘴皮子就是耍棍子，还真把这破巷子当舞台了啊！”
校服头子恶狠狠地放话：“我今天一定要你好看！”
高贺漫不经心地撩了一下前额并不长的头发：“我好看还要你说？”
齐岁寒被高贺这欠了吧唧的语气逗笑了，“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这让对面混混们的愤怒达到了极点。
校服头子刚举棍往前冲了几步就被巷子口的灯光扫得忍不住用手臂挡住了眼睛。
高贺也回头眯眼看，发现是两辆警车，他挑了挑眉看向齐岁寒。
齐岁寒点头：“我报了警。”
高贺了然，这下就更不怕了。
转头看见这几个混混想往巷子里面逃，他追上前，一把抓住了校服头子外套下摆的松紧调节扣。
对方一个踉跄，膝盖擦到了地上，差点没站稳一个狗吃屎栽下去。
“你还没开始表演呢，跑什么？”高贺紧紧地拽着校服头子，转身朝走过来的警察们挥手，“警察叔叔！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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