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高贺闭着眼接了电话。
齐岁寒一听他这声音就知道是还没起床：“快起来了，你马上就上课了。”
“嗯。”高贺依旧闭着眼，甚至也依旧没张嘴。
“早餐在桌上，牛奶在锅里热水泡着的，记得喝。”齐岁寒一一叮嘱。
高贺继续用喉咙发声：“知道了。”
“那一会儿教室见。”
“嗯？”高贺的眼睛终于睁开了，人也从床上坐了起来，“你上午不是满课吗？”
“后两节被调到下周了，所以一会儿就有时间陪你上课了。”
高贺听出来齐岁寒的声音带着风，明显是在走路，这才看见一个小时前他就发了消息，应该就是因为一直没收到回复才打了电话过来。
高贺的睡意顿时一扫而空，整个人立即变得活力满满。
他跳下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美好的一天，从和男朋友一起上课开始！”
*
离教学楼还有一段距离的时候，高贺已经看见了站在门口的齐岁寒。
他笑着快步小跑过去：“怎么不先上去？”
“等你。”齐岁寒看见高贺帽子围巾都没落下，满意地笑了笑，“早餐吃了吗？”
“都吃了，垃圾我都扔了。”
“真棒！”齐岁寒把手里的银杏叶递给他，“奖励你的。”
高贺笑着伸手接过：“这个时候了居然都还有？”
“眼疾手快赶在它们进垃圾桶前捡的。”齐岁寒把手揣回兜里，跟着高贺一起上楼。
高贺上楼的脚步一顿，低头看了眼手里的银杏叶，他又嫌弃地抬眼看着齐岁寒：“你这么一说，我怎么忽然有点不想要了。”
“来的路上已经在男厕所洗干净了，走吧。”齐岁寒笑着上前搭高贺的肩膀，“是302吗？”
“对，找个倒数二三四排的位置。”高贺悄声嘱咐。
齐岁寒找了倒数第三排靠窗的位置，一坐下就拿出本书，根本看不出来是偷混进来蹭课的。
“你怎么还有我们的课本？”高贺凑近才发现不是课本，而是一本词汇书，他更疑惑了，“嗯？你怎么又开始背单词了？”
齐岁寒理所当然地回答：“下学期要考四级。”
“四级简单，裸考都能过的。”高贺把他的课本拿了出来。
“四级过了还有六级。”
“那也不用这么早就开始努力了吧。”
不过想到齐岁寒这人什么时候懈怠过，高贺又改了口：“行吧，早点开始也不错，记忆更深刻一点。”
他撑着脑袋勾起唇角：“高中上学坐公交车的感觉一下子又回来了。”
冬日的阳光很柔和，隔着一层玻璃照在高贺身上，他整个人就更显得温柔了。
齐岁寒看了看周围，环境还算安全，于是快速地凑过去在高贺酒窝上啄了一下。
“我脸上这个坑早晚会越来越大的。”
齐岁寒叹了口气：“你真的很会破坏气氛。”
高贺作势摸手机：“对，上次给严旭晖告状的事情中道崩阻了，现在说也不晚。”
齐岁寒忙凑过去按住他的手：“我错了我错了，对，你脸上的是坑。”
“操！”高贺哭笑不得，“你真他妈会认错啊。”
齐岁寒强忍住笑，但眼角还是藏不住笑意：“你现在身上一股玫瑰花的味道。”
高贺想起来这几天他们俩都用生日的那束玫瑰花花瓣泡澡，眼睛也跟着弯起来：“你也是。”
“等家里的这瓶沐浴露用完了，就买个玫瑰味的。”
“行，洗衣液也可以安排上。”
“这个主意不错。”齐岁寒点点头，“不过气球就只能扔了。”
“那不然呢？没气儿了只能扔了呗。”高贺好笑地看着他，“你不会这个也想拿来泡澡吧？”
齐岁寒无语地瞥眼看他：“我只是恋爱脑，不是傻了，谢谢。”
高贺还是第一次见承认自己恋爱脑承认地这么理直气壮的：“你是不是还挺得意的？”
齐岁寒立刻摆出一副得意的表情，矜持地点点头：“嗯。”
高贺的眼睛又笑弯了：“是不是还挺骄傲？”
齐岁寒的下巴抬得更高了，也不矜持了，直接傲娇地承认：“是呀，一直都只对你上头呢。”
高贺小心翼翼地扫了眼讲台，压低声音警告他：“你收敛点儿。”
他拿起桌上的银杏叶，捏着叶柄把玩：“一会儿真的要去宜家买花瓶吗？”
“嗯。”齐岁寒扫到高贺光秃秃的手，“你戒指呢？”
高贺一愣，想了想身体才又放松回去：“应该是早上洗澡的时候摘下来放洗手台上忘了戴，等回去我就戴上。”
*
一下课，他们打的车也刚好到了。
“一会儿顺便再买床被子吧。”高贺看见齐岁寒正低头在手机上看花瓶。
他没想到齐岁寒昨天说的要买花瓶把他用银杏做的玫瑰花都插起来是认真的，而且还这么认真。
“怎么了？”感受到高贺一直看着自己的目光，齐岁寒偏头看着他。
“没什么，就是给你说一会儿记得买被子，我怕我忘了。”
其实高贺觉得那些银杏过不了几天都会枯萎，花瓶买了也是浪费，但是看到齐岁寒兴致这么高他也就没有说出来。
大不了以后他每天做一朵，让花瓶一直空不下来就好了。
“家里不是有被子吗？怎么还要买？”齐岁寒疑惑，“你还想跟我分被窝睡？”
“屁的分被窝。”高贺晃着腿用膝盖碰了他一下，“你不觉得现在那床被子盖我们两个人有点小吗？”
齐岁寒摇头：“你盖着冷了？”
“这倒没有。”高贺心想你跟个火球一样睡在旁边冷个屁，“但是被子总往床底下掉，我每天早上醒过来都会捞被子。”
“那是你睡觉不老实，喜欢踢被子。”
“有吗？”高贺有点不确定他睡着了会不会踢被子，但是一想又觉得不对，“我在家的时候不会啊。”
“那就是这个床太小了。”
高贺一想也是，他家里的床就睡他一个人都比现在这个床还大一点，何况现在还是他们两个人一起睡：“那一会儿就买个床。”
“年后回来我们还要住这里吗？”齐岁寒一一分析起来，“阳台，厨房，门，现在还有床，我们都想换。”
“但是这里离学校真的很近。”高贺也有点儿纠结，早上多睡一会儿还是很重要的，“那先这样着吧，年后回来再说，反正还有一个多星期就放寒假了。”
他们说着话，车也开到了目的地。
因为明年要不要续租房子的事情还没决定好，所以换床的想法也搁置了，二人目的明确地直接去选花盆。
“你觉得这个和这个哪个好看？”齐岁寒左右手各拿着一个花瓶。
“这个太深了放桌上感觉不好看，放地上又太矮了。”
高贺评价完他左手边的花瓶后又去看右边那个：“这个感觉头重脚轻的，我总怕它买回去哪天就碎了。”
于是齐岁寒把两个花瓶都放回了原位，开始重新挑选。
高贺的手机响了起来，是贺雅珍打来的，他给齐岁寒看了眼手机：“我接个电话。”
齐岁寒点点头，继续认真地比较花瓶。
“喂，儿子，你还在学校吧？”贺雅珍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欢快。
高贺下意识看了眼不远处的齐岁寒：“妈，什么好事儿啊，你这么高兴？”
“猜猜妈现在在干嘛？”贺雅珍神秘兮兮地问。
高贺随手拿起旁边的香包闻了闻，一股浓郁的牛奶味，他又有点想喝奶茶了：“这我哪儿猜得到。”
“你猜猜我现在在哪儿？”贺雅珍这次也没等高贺回答，直接公布了答案，“我在你租的房子里面。”
“什么！”高贺惊呼一声，引得离得有些远的人也转头往这边看过来。
齐岁寒放下手里的花瓶走了过来，就听见高贺说：“你怎么有的钥匙？”
不知道电话那边说了什么，高贺懊恼地抓了抓头发，随后就开始乖乖的“嗯”，“好”，“知道了”应付三件套。
等高贺挂了电话，齐岁寒才试探地问道：“阿姨说什么了？”
“你阿姨私闯民宅了。”高贺一脸的生无可恋。
“什么？”齐岁寒消化了一下这句话的意思，有点不可置信，“阿姨来家里了？”
高贺敷衍地对他竖了个大拇指：“你真聪明。”
“你什么时候给她的钥匙？”
“没给，只是给她说过我们把备用钥匙藏电梯口的灭火器箱子下面。”
高贺此刻想死的心都有了，他脑袋一下一下地撞在齐岁寒的肩膀上：“你说现在该怎么办？我妈不会看出什么了吧？”
“她怎么就突然跑北京来了呢？我爸怎么也不提前告诉我？”
“完了完了，这下完了，送走你妈又迎来了我妈。”高贺不安地碎碎念。
事发太突然，齐岁寒也有点心慌意乱，但他很快强迫自己镇定了下来：“阿姨电话里面的语气怎么样？”
“语气？很欢快？”高贺回忆了一下，“感觉跟她平时差不多。”
“那应该还什么都没发现。”齐岁寒安抚高贺，“早上的垃圾都扔了，房间里面也没什么异样，而且我们一直睡的一个枕头。”
高贺听他这么说，心里确实安定了不少：“还好你看不惯我抱枕头不抱你，把枕头扔到另一个房间里面了，不然肯定暴露了。”
他说完就感觉手机震了震。
拿出来发现是他妈发来的消息。
妈妈：[图片]
妈妈：[图片]
妈妈：你看你的房间多乱，难怪知道关着门。寒寒的房间多整洁，别人就开着门一点不怕被人看到。
妈妈：不过你俩都不叠被子，这点不好。
高贺松了口气：“应该没事。”
齐岁寒也跟着松了口气：“那我们要先回去吗？”
高贺看了眼放花瓶的区域：“花瓶你挑好了吗？”
齐岁寒看着他：“你还有心情挑吗？”
高贺的肩膀一下子垮了下来：“那走吧，下次再来。”
高贺：送走一个妈又来一个妈，还能不能让我好好谈恋爱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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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私闯民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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