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塞。”裴极不乐意了，“说谁呢。”
几人说说笑笑往外走着，严枝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摩天轮呢？”
周柚抿抿嘴：“我忘了我是圣诞节过生日了。”
“小屿，对不起。”已经错过了两次，再加上这次就是第三次，周柚是真的感觉到了抱歉，“以前过生日没想那么多，这次只想着有大休可以去摩天轮了。”
严枝却笑笑：“没关系，反正一直在一起玩，一次两次错过都没关系。”
说完严枝转了个弯：“但是不许有第四次了哦。”
“一定不会。”周柚十分笃定地答应，“下次一定。”
“嚓。”
随着包装纸被打开声音的响起，糖被塞进了嘴里。
严枝忍了两天不去吃糖，甚至把糖盒扔到了衣柜里面，最后翻出来的衣服竟然被几颗糖黏上了一层糖渍。
洗衣服的阿姨问他，他只能以朋友给的糖忘了拿出来为由，他本就不想把这件事告诉严璟和洛清媛。
又不是大事，牙齿也没坏到需要补牙的地步，总会戒掉的。
但告诉周柚，确实在他的意料之外。
总觉得，那个人好。
这次除了周考，还有木子星的事。
他昨天洗完澡出来倒水，听见了洛清媛和严璟的谈话内容。
“阿青要回来了。”阿青说的是木子星的妈妈，木青。
严枝知道前几天木青回来了一趟了，没想当回事，端着杯子要上楼，却被洛清媛叫住。
洛清媛招呼他：“小屿，你还没睡正好。”
严枝走过去。坐在他们俩对面：“怎么了？”
严璟开口：“你木阿姨要回来了，这次是来带走小星的。”
严璟总结了事情，这让严枝愣住了。
“上次不是说好了不走了吗？”眉头皱起，严枝很是不解，“怎么又变卦了？小星知道吗？”
“知道。”洛清媛叹了口气，“你也知道，她本来就是不打算让小星在国内读大学的，孩子离自己太远终归是不好。”
严枝更是不理解了：“那怎么初中她走的时候不带着小星呢？”
严璟回答他：“大人总有很多顾虑……”
“可小星又不是那个顾虑。”
严枝说话有些冲了，导致严璟和洛清媛的表情变了变，他见状喝了口水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觉得小星从没阻拦过木阿姨去做任何事情，而且她现在学习生活都在正轨上，木阿姨这样一来一去，小星很不开心。”
说完他又问面前的两人：“你们应该也看得出来，小星越来越不爱说话了。”
他说的没错，严璟和洛清媛两人也看得出来。
初中木青走的时候木子星就已经有了很大的情绪变化，到了高中愈来愈烈，不爱说话，连多余的表情都懒得有。
沉默了一会，严枝又问：“如果小星不愿意，能不去吗？”
“不能。”
严枝明白了，喝完最后一口水上了楼。
想到这，严枝闭了闭眼，从糖盒里又掏出几颗。
“笃笃。”
还没来得及拆开的糖躺在在手掌之间，因为突如其来的敲门声，严枝使了力气，包装纸发出了被挤压的声音。
“谁？”严枝带着警觉地语气问。
“我。”
是周柚，他松了口气。
但严枝没有开门，依旧是和对方隔着厕所的隔间对话：“你怎么过来了？”
“你不去教室我怎么学习？”
沉迷于回忆昨天晚上的事，严枝忘了时间，刚要抱歉又听见门外的人开口：“别吃糖了，如果实在受不了，我带你去个地方吧。”
严枝要藏糖盒的手顿了顿，最后还是把没吃成的那颗糖塞回了盒子里，把糖盒放回了口袋深处，伸手打开了隔间的门。
周柚站在门外，听见开门声去看他。
因为肤色白，严枝眼下的黑眼圈异常明显，平时亮晶晶的深色瞳孔也附上了一层迷雾，黯淡了下来。
早上跑操的时候感觉还没有那么明显，结果突然就这样了。
周柚上前一步：“书包不拿了，我带你出去。”
为数不多的和俞茂请晚自习的假，除了上次去救周柚，这是第二次。
跟着周柚从学校出来，两人跑到店门口才停下来。
严枝双手撑在膝盖上喘气，他实在没有那么好的体力。
“这就累了？”周柚笑他，“还行吗？”
严枝摆摆手表示没事，抬头去看店名：“健身房？”
“对。”周柚点头，观察了下严枝的状态问他，“你能运动吗？我搜索了一下，说是后期可以适当的运动。”
焦虑症的前期根本没法运动，别说运动了，连说话都觉得累，严枝听周柚这么问就知道他又百度了那盒药，确定了是后期治疗的药物。
严枝没回答他，周柚继续说；“我也不太懂那个，但是我知道吃太多糖不好，如果不行咱俩就走，换地方。”
“可以。”严枝拽住要走的人，“我可以。”
健身房里没有人，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吧台前看着电脑上的电视嗑瓜子。
周柚过去说了两句，老板看了眼后面的严枝点点头，指了指后面。
“走吧小屿。”周柚带着严枝进了门。
“器械这么多，怎么没人啊。”一边走着，严枝一边把健身房看了个大概，问旁边的人。
周柚笑笑，打开手机给他看了眼时间：“下班了。”
“那……”
“我家开的，让老板留的。”
严枝嗯了声，没想到周柚家的产业除了饭庄还有健身房。
“第一次的话，试试跑步机？”周柚带着严枝在跑步机面前停下，“练半个小时我们回去？”
严枝点头：“我不会。”
第一次听到还有严枝不会的东西，周柚来了一种莫名的爽感：“我教你。”
周柚带着严枝热了身，然后开始上跑步机。
“这个是开始，感觉到动了吧，然后加号是速度加快，你第一次来不用太快，我给你调好。”周柚把机器调好又说，“如果有任何不舒服，一定要告诉我好吗？”
“好。”严枝开始迈腿，周柚在他旁边的跑步机上运动，时刻盯着严枝的状态。
运动的过程中严枝没有说话，周柚一心只想着严枝舒不舒服，也没想着要说点什么，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运动了一会。
“累了。”严枝按下停止按钮，“十分钟，今天应该大不了半小时了。”
严枝走下来做到凳子上，看着周柚运动。
周柚安慰他：“没关系，第一次已经很厉害了。”
周柚从跑步机上下来的时间里，严枝除了中途回了个信息，其他时候都是安静地看着周柚。
“有不舒服吗？”运动会有点汗，周柚拿毛巾擦着问他，怕自己身上有汗味不敢靠太近。
严枝上前一步拽住了周柚的衣角。
“怎么了？”严枝靠得近，表情还很委屈，周柚放轻语气，生怕对方会更不开心。
却不料下一秒就看见严枝流下了眼泪。
这真的是他第一次看见严枝哭。
擦汗的手停下了，周柚无措地不知道要做什么，手抬到半空最后落在了严枝的后背，一下一下温柔地抚摸。
“没事啊小屿，我在呢。”
百度上说，在对方哭的时候，不要大声说话，温柔地去安慰他是最好，周柚不确定会不会有用，但他现在只能做这些。
严枝拽着他的衣角哭了一会，掏出纸擦干眼泪，再抬头的时候和往常无异。
“对不起，今天突然就没忍住，平时睡觉前会这样都能忍住的。”严枝看着被他拽完已经发皱的衣角，十分抱歉地开口，“你的衣服，我给你洗吧。”
“不用。”周柚没当回事，“我去送个毛巾，然后我们回去。”
“好。”
一路上没有人开口说话，还有一个拐弯就到学校门口了，这个点俞琛一应该正拿着书包在门口等严枝。
俞琛一和木子星都问了去哪了，严枝的回复虽然没有什么可信度，但两人还是没说什么。
眼见快到学校，周柚坐得离严枝近了些，拿腿碰了碰对方，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小屿，如果哪天忍不住哭就不要去忍了，给我打电话，我随时都能接。”
严枝眨了眨，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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