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褚梅山带着褚婉儿去她奶奶家,早早就起来收拾东西。
陈青柑也跟着起来,装了一些糖果和水果给褚梅山带走,褚梅山伸手拉住陈青柑的手臂,说:“你真不跟我们一起过去吗?我跟婉儿的奶奶提过你很多次,她也想见见你。”
陈青柑歉意地笑了笑:“等以后有时间我再跟你过去,我在家的时间本来就短,这时候走了,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又能回来。”
“嗯。”褚梅山有些失望,他打开车门让褚婉儿上车,把门关上,他又转身看着陈青柑,问,“昨晚你的房间有动静,你们那么晚还没睡?”
褚梅山的目光直白又尖锐,看得陈青柑心咯噔一下,褚梅山一直看着他长大,即使是被迫做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在褚梅山面前,他会觉得羞愧。
“没……没干什么。”陈青柑心虚地移开视线,他呵呵笑了几声后,灵机一动说,“穆宋前些天受伤了,伤在脖子上,昨晚疼得睡不着,翻来覆去,还哼哼直叫。”
“是这样吗?”
褚梅山的视线已经从陈青柑身上移开,越向站在柿子树下,冷漠看着他的人身上。的确是受伤了,褚梅山看到穆宋脖颈上若隐若现的绷带,似乎还有血迹。
“就是这样。”陈青柑点了点头,似乎想要以此增强说服力。
褚梅山轻笑了一声,伸手将陈青柑抱进怀里,像摸宠物一般,轻轻抚摸陈青柑的头发,他的眼神冷厉落在穆宋身上,话语在陈青柑耳边温柔响起:“小青柑,你说过的,只要是你有的,就都属于我,我要的是你的全部,记住了。”
陈青柑还没反应过来,褚梅山已经松开陈青柑,拉开门坐进车里。陈青柑朝他们挥了挥手告别,一转身就撞在穆宋身上。
“……醒了?”他退后一步,揉了揉自己的鼻子,问。
穆宋不回答他,他仍盯着褚梅山远去的车影,刚刚那样的目光,就是挑衅。人类总是这么不知轻重,真是让人生厌呐。
见穆宋没反应,陈青柑心想这人八成记不得昨晚的事,这样他就可以不尴尬了。下次他再也不会跟穆宋同床共枕了,他的假肢再酷也不能动摇他了!
陈青柑刚走几步,穆宋就跟了上来说:“我要回去,你跟我一起,回去。”
“我过完初三才走,你要走自己走。”
“……”
“对了,你给我涂的药为什么那么厉害?”陈青柑有看过背上的伤,不过两天,就结痂了。“那晚明明那么痛……”
穆宋眸光微动,他思索片刻后说:“明明胆小又怕痛,还冲上来干什么?是你害怕,才觉得痛。只是看起来可怕,伤口很浅。”
“我才不害怕!”陈青柑反驳道,“对我来说我唯一害怕的只是我在乎的人受伤或者消失在我面前。”
在乎的人。穆宋顿住,他暂时无法理解在乎的意思。毕竟在克尔斯,他们从出生到死亡,可能永远孤独,永远形单影只。
“那你的伤为什么还不好?”陈青柑也注意到穆宋又渗血的绷带,好奇怪,他的伤口一直都很狰狞,血从未停止过流动。
收纳空间里的药那晚被他全涂在陈青柑身上了。人类止血的药对他毫无作用,他没药涂,何况这电链是专门克他的,除非回到克尔斯,不然目前这里会一直维持这样不结痂血流不停的模样了。
“不会好了。”穆宋坦言。
陈青柑顿时有些五味杂陈,他不想再追问穆宋那些人为什么要追杀他,他凭直觉识人,穆宋给他的感觉就是一个嘴硬又脆弱又暴躁的孤僻青年,要是他不理他不跟他玩,他好像就只能孤零零一个人,哪天死了也没人知道。如果穆宋需要,在他能力范围内,他会尽力帮他的。
穆宋这三天过得无聊得很,陈青柑除了做菜洗碗带小孩就是做菜洗碗带小孩,根本没时间跟他坐下好好说话,只有初二晚上,陈青柑带他去放炮仗有意思,就点燃啪地响一下,陈青柑都能玩得兴致勃勃。
他觉得没意思,可是看陈青柑跑来跑去很有意思。都二十多岁的人了,为什么还是跟个小孩一样幼稚可笑。他算起来比陈青柑大六岁,他跟陈青柑一样大时,已经是克尔斯人人敬畏的追查者了。
有一种摔炮不用点火,只要丢在地上就会响,陈青柑兴冲冲去买了一包装在兜里,结果因为躲炮仗的时候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穆宋本可以快速移动接住他,可周围有人来来往往,他只能眼睁睁看着陈青柑摔了个狗啃泥。
陈青柑起来的时候还冲他傻笑,低头一看衣兜里的摔炮全炸了,这下好了,刚刚还在笑的人立马哭丧着脸走向他,掏出残渣,将手指从破洞塞出来给他看:“二十块的摔炮换一百块的衣服,亏死我了。”
穆宋看着这样的陈青柑,竟然笑出了声。是开心,也是觉得陈青柑蠢得可爱。
他的笑虽然很轻,可陈青柑抬头去看,天色昏暗,但那样的笑称得上明媚,让陈青柑有些不可置信。
穆宋还伸出手,拉住他从里塞到外面的手指捏了捏,继续笑他:“这世界上找不出来比你更笨更可爱的人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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