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着东西上了楼，靳瑶先进门开灯，等罗玉涵也进来，她正要和江朔道别，对方头往对门微侧。
“你东西放在我那了，去拿一下？”
“什么？”靳瑶有些蒙，她这两天都没去江朔那，更别提会落下东西。
她思考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有什么放在他那了。
身后的罗玉涵推了她一把，“让你去你就去呗，要是找不到就多找会儿。”
靳瑶就这么被推了出去，罗玉涵关门前，江朔往后看了眼，她支着门，一副我都懂的样子，对他做口型，“不用谢。”
靳瑶跟着江朔进了屋，还是想不起来自己有什么落在了他这，“是什么……唔。”
话还没说完，她腰被人钳制住，嘴唇覆上一片柔软，江朔手掌在她脑后，
几天没见面，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靳瑶很快就站不住了。
客厅的灯没开，只有月光透过落地窗洒进来，看什么都是朦胧一片。
眼睛看不清楚，却能很直观地感受到他皮肤灼热的温度和刻意放缓的呼吸，靳瑶扭头，气息不稳地问他，“不是让我来拿东西吗？”
江朔双手放在她耳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她耳垂，“嗯，这里的东西都是你的，都可以拿走。”
靳瑶就是再迟钝也反应过来江朔是想干什么，“你骗我。”
“你不想我吗？”江朔微眯着眼看她，有探究的意味。
被江朔猝不及防的打直球，靳瑶短暂怔愣住，像是抗拒不了他眼神一般低头，“想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江朔唇角微勾，很轻柔地捧起她的脸，“我也是，很想你。”
他在她额角处落下一吻，拇指在她颧骨处摩挲，“就当是帮帮我？不亲的话睡不着。”
临走前，靳瑶特意拿了件衣服作掩饰，以免罗玉涵看出些什么，江朔看着她的动作但笑不语。
她开门，罗玉涵正在客厅中央边踮脚边玩手机，见她回来还有些惊讶，“这么快？”
靳瑶“嗯”一声，扬了扬手里的衣服，“找到就回来了。”
罗玉涵表情变了，玩味地看着她，“你不会真的以为能骗得过我吧？”
靳瑶讪讪把衣服放下来，“你怎么看出来的？”
罗玉涵都有些无奈了，让她自己去卫生间看，“照一下镜子你就知道了。”
靳瑶听了，忙不迭地跑进卫生间，拉开灯，她看到自己的嘴唇有些肿，锁骨下面还有个吻痕，面积不大，但明眼人很容易能看出来。
罗玉涵看都看见了，她也没有再遮掩的必要。
从浴室走出来，生怕罗玉涵刨根问底似的，她赶紧转移话题，“我听江朔说崔俊凯现在在港城发展。”
罗玉涵踮脚的动作一顿，脚后跟落在地面，等着她继续往下说。
靳瑶作为中间人，知道罗玉涵当初和崔俊凯的感情是很好的，所以在分开的时候才会拉锯了将近一个月，那一阵子，靳瑶每次下课，手机都能接收到罗玉涵的长语音，里面洋洋洒洒都是对崔俊凯的控诉。
这么些年，罗玉涵也没有再谈过恋爱，但一提起崔俊凯就咬牙切齿，仿佛还有什么深仇大恨一样。
靳瑶了解罗玉涵，如果真的放下了，她就不会是这个表现。
看着罗玉涵的脸色，靳瑶试探着问道：“羊城和港城离得挺近的，你们当初是因为距离分开，那还有没有可能？”
剩下的话靳瑶没说，罗玉涵明白她的意思，想都不想便说：“你以为分手的情侣都会像你和江朔一样再复合啊？”
察觉到自己语气不太好，罗玉涵苦笑，神态落寞，“我和他之间没可能了。”
知道罗玉涵说的是认真的，靳瑶没再问，过去抱住她，“错过你是他的损失，你值得更好的。”
罗玉涵抽离情绪，又恢复了大大咧咧的样子，“放心啦，我明天就跟江朔说，让他介绍个那个谁认识的青年才俊给我，气死他。”
罗玉涵在云京呆了三天，星期一开完庭，她便要坐夜里九点的飞机回去。
靳瑶这天没再加班，跟江朔一起和罗玉涵吃了顿饭，又把人送到机场。
离开前，罗玉涵用力地拥抱住靳瑶，很不舍地说：“国庆的时候来找我玩呗，我顺便带你在羊城转转，和这里的生活习惯挺不一样的。”
靳瑶抬手在她背后轻拍安抚，“好呀，我还没去过那，等有时间一定去找你。”
两个人站在入口处，突然多出了很多说不完的话，直到江朔提醒登机时间快到了，罗玉涵这才依依不舍地拖着行李箱进去了。
最好的朋友离开，靳瑶心里有些空落落的，江朔牵住她的手，“这里风大，先回去吧。”
坐在副驾驶，看着窗外的景色不断倒退，靳瑶思绪打散，问了江朔一个问题，“你在云京有那种私交很好的朋友吗？”
她好歹在云京上了七年学，虽然社交能力一般，但也交到了几个关系不错的朋友，偶尔还能约在一起见面聊个天。
但江朔不是云京人，大学又是在美国读的，她之前查过，君曜是一年前正式在云京市成立，他刚来的时候人生地不熟，又要在这里建立公司，想来不会太容易。
江朔沉吟片刻，回道：“之前和你提过，合伙人是云京人，和他的关系最好。”
靳瑶扭过身子，继续问：“那你闲下来的时候会做什么？”
“工作比较忙，有时间一般会去运动。”
江朔这里隐去了一项填充他空余时间的重要内容，那就是去云京大学看她。
从公司到云京大学的路他烂熟于心，他甚至摸清了靳瑶在学校的作息规律。
一般是早上八点出门，在食堂吃过早饭后带着电脑去图书馆写论文，她习惯戴耳机，敲打键盘的神情专注，有时候遇到瓶颈，脸上也会出现郁闷懊恼的神情。
有一次，靳瑶中途去了卫生间，江朔便看到一个男生快步走过来，红着耳根，留下一张黄色便签贴在她笔记本上就离开了。
他大概猜到是什么内容，走近一看，果然是老套的搭讪套路，既没文采又很无聊，最下面留了一串字符，是男生的微信。
没有任何犹豫，他揭掉便签，走到垃圾桶旁边撕得粉碎。
靳瑶回来后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继续埋头写起了论文，江朔陪着她一直呆到了将近一点，图书馆的人越来越少，甚至有人吃完饭回来了，她还丝毫没有要去吃饭的意思。
江朔想给她点外卖，但也知道她肯定不会吃来历不明的食物，便去微信上找了罗玉涵，让她去催靳瑶先去吃个饭。
罗玉涵惊讶江朔怎么对靳瑶的事知道的这么清楚，她当时怎么也想不到江朔已经把公司开到云京了，还以为他是另外找的眼线去监视靳瑶，大呼他这个人有点可怕，江朔没接话茬，只是让她先去找靳瑶再说。
没过两分钟，桌面上的手机亮起，靳瑶拿过来看，聊了几句后收拾好桌子上的东西，装进双肩包里去了食堂。
她去的有些晚，食堂里剩的饭菜不多，她从一楼转到二楼，大概是没看到有什么想吃的，便直接回了寝室。
看到人进去，江朔没法再跟了，他订完外卖，就又去找了罗玉涵，让她帮忙以自己的名义送给靳瑶。
罗玉涵还借着这个机会宰了他一顿，让他给自己点了份高级刺身。
两点，靳瑶从宿舍楼走出来，手里拎着的正是他点的那家外卖包装。
这样的日子重复了很多天，他把工作都压缩到下午和夜里去做，上午的时间都花在了靳瑶身上，他几乎陪靳瑶写完了整篇论文。
那段时间黎仲君经常在公司逮不到他人影，还经常要电话联系确定他位置。
他每次都会戴上棒球帽和口罩，帽檐压得很低，不刻意抬头就看不到他的眼睛。
最近的一次，他和靳瑶只隔了一张桌子，可以更方便他去看她，可能是靳瑶写论文的状态十分投入，她一次都没有发现过。
江朔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生活枯燥无味，只是单纯地看着靳瑶，他就觉得很好，心里的缺口就这样被慢慢抚平，他甚至生出了种满足感。
就这样默默陪在靳瑶身边，也不是不可以。
次日上班，江朔照常把车停在巷子口，靳瑶下车，按惯常的路线往鸿齐大厦走。
她抬头看红绿灯，完全没注意到身旁不远处有辆很眼熟的车呼啸而过。
她来的还算早，电梯口只有她一个人在等，肩膀被人从后面忽地一拍，她回头，是李晓薇。
李晓薇周末也和许想去爬了长犽山，和靳瑶分享着中间车爆胎的糗事，进了电梯，电梯门即将合上的瞬间，一只修长有力的手按住上行键，梯门被重新打开，原本还在打哈欠的李晓薇看到进来的人，精神顿然一振。
她用胳膊肘捣了捣正在看手机的靳瑶，“这不是你高中同学吗？”
她语气暗含着兴奋，显然没想到能在这里遇到江朔。
靳瑶头皮发麻，这会儿总不能装作不认识，太过于避嫌反而会惹人生疑，她僵硬地扯出一抹笑，抬手和江朔打起了招呼，“这么巧？”
江朔微微颌首，语气客气疏离，“是挺巧的。”
不咸不淡聊了几句，不知道自己的三流演技有没有骗过李晓薇，总算捱到了AP的楼层，她赶紧抓着李晓薇走了，甚至都没有和江朔说一声。
“看出来了。”回到工位，李晓薇得出结论，“你和江朔确实不怎么熟。”
“是吧，我没骗你。”
打发完李晓薇，靳瑶抓着手机去问江朔，“你怎么比我还快？”
江朔像是知道她要问，很快回她，“抱歉，公司有点急事，我以为那个时候你已经上去了。”
他都这么说了，靳瑶自然也不会真的和他追究什么，她这个要求本身就没有什么道理，“没事，下次再小心一点就好了。”
“好，我答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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