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主任没有再搭理走廊里被他罚站的沈肆年，这时他的手机响起，屏幕上显示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接起电话，那边传来了一个工作人员焦急的声音：“您好，您是A中的张主任吗？”
“是。”他尽量的压低声音。
“那就好，您订的100套被褥已经到了，车子现在正停在校门口，麻烦您带着学生出来取一下。”电话那头的工作人员喘着气。
“好。”
张卫明挂断电话，放在讲台上，对着台下的同学道：“大家先把手里的笔放放，一会儿我们有一个任务需要完成，大家记得去校门口把送过来的被褥按照排队的先后顺序送到体育器材室然后再慢慢挑选。”
班里的同学纷纷放下手里的笔，看向了外面停在校门口的那辆白色大卡车。
车里有几个工作人员下来，把那些硬纸板做的大箱子一个个往外搬。
“行了，你们别杵着了，去帮帮忙。”张卫明说。
“老张，我们学校不是还有没用的嘛，干嘛还要买啊？”许成野伸了个懒腰，语气慵懒。
“……”
“你懂个屁，这是校长要求的，说新来的同学必须要盖上最舒服的被子，毕竟现在是夏天，每个新同学都配上了薄毯，颜色不同。”张卫明说。
“校长还挺贴心。”许成野招呼着那些同学：“来吧，同学们行动起来吧。”
途经门口时，还不忘记朝着沈肆年挑眉，对方白了他一眼。
“滚！少在这得瑟。”顺便朝他屁股下边踢了一脚。
许成野被踹了也不生气，只是把手背在身后像个老干部：“真不知道是谁啊刚才被罚站了？”
空气里安静几秒钟，很快就引起了哄堂大笑。
“闹什么？闹什么？走廊里是让大声喧哗的吗？”张卫明手持教棍，走出来看着他们。
原本笑的最欢的几个男生闭了嘴，女孩子也迅速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强忍着没有笑。
“老张和气生财你这是干嘛呢？”沈肆年抠着耳朵还是一副拽样。
“怎么我话没说到你身上是吧？”张主任瞪着他。
“大不了我帮你干活不就完了。”沈肆年直接翻了一个大白眼，走在队伍最前面第1个走出了教学楼。
隔着挺老远，就看到了那些工作人员还在往下搬。
一个大箱子接着一个大箱子。
不知道的还以为里边是什么重要电器，沈肆年迅速走上前，扛起一个大箱子就往器材室狂奔。
虽然他在学校是个爱惹祸的混子，但平时干活挺麻溜的，这也是校长为什么不开除他的具体原因。
其他同学也都是三三两两的抬着那些箱子往器材室走，女生则是两个人抬一个。
这箱子里边看似很轻松，装的东西不多也不沉，但是什么枕头垫子之类的放在一起也是有点重量的。
“你们几个慢慢搬，瞅着点路，别挤到前面的同学也别撞到后面的同学。”张卫明站在阴影处，手里拿着刚接好的水。
顾凡磊和许成野一起走进器材室的时候，已经有几个女生累的不行了。
“哎哟，我的妈，累死我了。”
“我有生之年，绝对不会再干这种活了，这简直就是史上绝无仅有的大冤种指南。”这句话是一个短发女生说的，那个女生是学校里出了名的女汉子，性格直爽开朗大方，唯一的缺点就是胆子太大力气太大。
“行了，同学们休息10分钟，一会儿自己挑选被褥搬回寝室。”张卫明的声音再次响起。
“ 哎！哎！哎！”许成野轻轻的戳了戳顾凡磊的胳膊：“哥们儿，你住不住宿舍？”
“我不住宿舍，我一般都是通校的。”顾凡磊说。
“原来是通校生啊，看来你家离这个学校也不远啊。”许成野说。
“你真的是通校生啊？”那个性格大大咧咧的短发女生回头。
“嗯。”顾凡磊说。
他们的对话不偏不倚的被张卫明听到耳朵里：“既然是通校生的话，那就把你那份被褥送给沈肆年吧。”
“老张，我以前的那些褥子，被子盖的挺好的，不需要换新的吧。”
沉默了半天的沈肆年终于开口了，合着他在老张眼里就只能拿别人剩下的？这对他来说也忒不公平了，再怎么着他也是一个学生。
“少他妈废话！你们家什么条件心里没点逼数？人家愿意把自己的褥子让给你你还不愿意？”
听到这一通训斥，沈肆年的脸色彻底黑成了锅底，这表情跟吃了两斤黄连没区别。
“行了行了，这件事就这么定了。”
张卫明也不想跟他废话，他决定的是向来不允许学生去改变想法，更何况这也不是什么坏事。
距离放学前的最后一节晚自习，沈肆年困的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许成野瞟了一眼趴在桌子上睡觉的人，就蹑手蹑脚的拿着手里的练习册，去找顾凡磊。
两个人之间相隔的并不远，一分钟的功夫就能走到对方面前。
“哥们，你帮我看看这个题咋做？”
他和沈肆年一样学习成绩也不好，但是没有对方那么能打架惹祸，所以在老张的印象里还算不错的。
“这道题。”顾凡磊拿出了课堂笔记：“你先拿去看看吧这里都是我记的重要知识点。”
“谢了啊，哥们儿。”许成野做了一个自认为很帅的姿势，脚步轻快的回到座位。
“教教我这道题怎么做？”
沈肆年不知道什么时候醒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顾凡磊看。
顾凡磊的视线从沈肆年的脸上转移到了桌子上的练习册，一笔没动，干干净净的就像一张白纸，甚至连个笔点子都看不见。
他皱了皱眉：“你为什么不自己写？”
“我这不是学习成绩不行吗？而且你学习成绩这么好，应该不会见死不救吧？”沈肆年笑嘻嘻的看着他。
顾凡磊突然有一种，纹身和这个人性格非常不符合的错觉。
混混？
混混？
这怎么想怎么不对。
眼前这个人到底是装的还是真的？
他用着怪异的眼神看着眼前的人，似乎是想通过眼神告诉对方，你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当然他不会用嘴说，毕竟这种话他也说不出口。
“小同桌，你咋了？”
沈肆年见对方半天不搭理自己，就伸手在他面前挥舞着，想试图引起对方的注意。
结果还没等他试呢，一个戒尺不偏不倚的打在他手背上。
“沈！肆！年！”
得勒，这句话不用猜都知道是谁说的，他僵硬的转过头，果然就看到了张主任那张凶神恶煞的脸。
他还没来得及感应到手背上的疼痛，就被揪着耳朵来到黑板前面。
“哎哟哎哟，轻点轻点，老张你这是在摧残祖国的花朵。”
他还想尝试着据理力争一下，就被对方一句话打断：“你这花朵都快臭了还花朵。”
“那臭了不也是花吗？就是跟正常的花不一样而已。”
这话刚落下，揪着耳朵的力度就加大了。
一声尖锐的爆鸣从他嗓子眼里挤出来，就跟菜市场要杀鸡似的，这声音一个比一个大。
班里的同学都像看好戏似的，其中两个偷偷分享零食的男生，看到这一幕口中的方便面差点没喷出来。
这场闹剧不知道持续了多久，沈肆年只知道自己的屁股差点开花。
此时张卫明已经气喘吁吁，一把丢掉手中的戒尺，发出哐当一声：“你小子真能跑。”
“我要是不跑快点儿，我的屁股就要被打成戒尺炒肉了。”沈肆年揉着自己屁股，脚步虚浮的回到自己座位上。
铃声响起，还是那段熟悉的旋律，他们已经习以为常了。
不过话说回来这首歌还挺洗脑的。
顾凡磊收拾着书包的东西，发现早晨带的牛奶没喝，用眼神扫了一圈，最后停在了还在那里揉着自己被打的屁股不断哀嚎的小子。
“同学喝牛奶吗？”
沈肆年诧异的抬起头，视线定格在了那瓶牛奶上，这个时候牛奶已经彻底凉了，没有早晨刚热好时的温度。
随即贱兮兮的说：“你这是想用牛奶致敬一下我受伤的屁股吗？还是想犒劳一下我这个因为屁股被揍的伤员？”
顾凡磊瞪了他一眼：“到底要不要？”
“要要要，谁说小爷我不要的。”他伸手接过。
刚准备挪动身体的时候，他嘶了一声，眉头皱起，很快又恢复了原来的贱样。
“一会儿我扶你去医院上药，然后再送你回学校。”顾凡磊下意识的说出了这句话，担心对方不答应又补充一句：“或者我借你钱你自己去。”
“……”
这两个选择都很不错，但沈肆年还是更喜欢第1个，他扯了扯嘴角，早晨因为打架嘴角留下的伤，现在已经开始结痂了，但还是有点疼。
“那我选第1个。”
他抓着顾凡磊的手，借力站起身，两个人一左一右往外走。
走到许成野身边的时候，沈肆年说：“小爷，我80年后还是一条好汉。”
“行，好汉还是先把屁股上的伤养好再说吧。”许成野拍了拍他的肩膀：“加油吧，好汉一路走好。”
沈肆年还想爆粗口，现在想想自己这个处境，说脏话也不合适，只能硬生生的把那句操憋回嗓子眼里。
“那我先带他走了。”顾凡磊看着还在收拾书包的许成野，跟对方打了声招呼，就转身走出了教室。
沈肆年：“我的屁股都快散架了。”
今天这屁股打的……
啦啦啦，明天再更新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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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新到的被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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