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习晴和蒋望舟坐了第二天中午回乔南的飞机,一路上天气都很好,前几日的台风和乌云早已被阳光一扫而空。
蒋望舟问她回到现实后有什么打算?
温习晴立刻说:“退圈。”
“然后呢?你还想做些什么?”
“还想去看看蒋奶奶和乐言。”温习晴说。
蒋望舟抓着她的手柔声道:“我陪你。”
温习晴回握住,“好。”
她不敢在梦里看,怕自己没忍住会哭出来,毕竟回到现实她们就不在了,或许只是一个冰冷的墓碑。
这个现实她迟早要面对。
但在温习晴心里,她们其实一直都在,只不过是换了一个平行世界生活。
“我还想去澳洲。”温习晴忽然说。
“嗯?”
“余圆可能在那里,我想去找她。”
“需要我陪你吗?”
温习晴摇头,“我自己去吧,她可能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的现状。”
不然她就不会藏起来了。
蒋望舟也没有强求,只道:“我帮你安排。”
温习晴笑道:“好。”
陈初动作很快,该准备的早已准备好,只要蒋望舟把程序设置好,他们便可以回去。
温习晴这几天都没什么事做,她一直在思考回到去到底要做什么。
退圈后会进入很长一段空档期,如果不找些事情做那她得多无聊,但她自从一毕业就进入娱乐圈,也没做过其他事。
她觉得烦恼,蹲在蒋家的花园里开始跟地上的雏菊说话。
“你们觉得我应该做些什么比较好?”温习晴问。
小雏菊没有再掩饰自己,开始在温习晴面前手舞足蹈,叽叽喳喳地开始叫她晴晴。
温习晴叹口气,“对,差点忘记你们只会叫我晴晴了。”
“话说,蒋望舟之前都跟你说了什么?神神秘秘的。”
话刚讲完,小雏菊立刻就闭嘴了也不出声,温习晴又问了一次,它们开始装死,也不愿再动一下。
“你想知道什么,我告诉你吧,晴晴。”
温习晴回头差点摔倒。
蒋望舟立刻伸手抱住她,把她拦进怀里。
“你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早?”
“忙完就回来了。”蒋望舟道。
温习晴:“已经准备好了吗?”
蒋望舟点头,“随时都可以出发。”
温习晴了然,突然要离开,她还有点不舍得。
蒋望舟看出她的情绪,柔声道:“我把这里的一切都记录了下来,回去可以备份,如果你想这里了,我可以陪你回来看看。”
温习晴惊喜道:“真的吗?”
蒋望舟:“嗯。”
“那太好了,无聊的时候可以再来经历一次这些事情,说实话还挺刺激的。或者把它开发成一款游戏,说不定还有很多人来玩呢。”
“我正有这个打算,但不会完全用我们的记忆来做。”蒋望舟道。
温习晴抬头看他,“为什么?”
蒋望舟抱紧她,伸手抚上她的脸道:“因为这是只属于我们的记忆。”
温习晴:“也对,可不能让别人知道我们在这里做了什么,不然也太不好意思了。”
蒋望舟忽然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无语道:“温习晴,你怎么一直在想些奇怪的事情?”
温习晴笑着凑到蒋望舟的耳边问了他一个问题。
蒋望舟把她拉开,低头看她,蒋望舟是没想到温习晴居然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蒋望舟耳朵有些红,他轻咳一声,“可以。”
温习晴有些兴奋:“那这技术也太强大了,可以造福很多小情侣,结婚前可以在梦里先试一下,不合适就换。”
蒋望舟:“……”
“我们公司暂时不考虑研发这方面的技术。”
温习晴:“那自用总行吧?”
蒋望舟:“……”
回去的日程已经安排好,蒋望舟驱车带温习晴前往公司的技术研发中心。
陈初和几个技术人员已经等在外面。
他们经过大厅时,很多人都在看温习晴。
忽地想起之前蒋望舟线上会议的乌龙,温习晴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她将口罩往上抬了抬,加快脚步。
走入电梯她才松一口气,蒋望舟看到她这样觉得有些好笑,唇角不自觉勾起。
温习晴瞪他一眼,让他别笑了。
他们站在人群后面,蒋望舟偷偷过来牵住温习晴的手,还用手指不断在上面摩挲来安慰她。
温习晴被弄得痒痒,但又不想甩开蒋望舟的手,只能抓住他的手指,将他握在掌心。
直到电梯抵达,温习晴才立刻松开他的手,他们随着人群走出电梯。
温习晴还是第一次来蒋望舟的公司,这里很宽敞,跟现实中的全息技术治疗中心装扮很像,到处都是高科技,蓝色电子屏幕上跳动着温习晴看不明白的数据和图表,人也变少了,机器却变多了。
温习晴跟着蒋望舟通过一道圆形自动门进入研发室,这里是陈初为他们准备好的设备,中央摆着一张白色大床,周围是各种精密的仪器,一切都很像高舒月当初带她去的实验室一般。
她很熟练地躺到床上,任由蒋望舟给她带上头盔和传输器。
蒋望舟走到一旁,温习晴看着他要离开自己的视线忽然有些紧张,她伸手抓住蒋望舟的衣袖。
“你会跟我一起回去的吧?”
蒋望舟回头,温柔地抓了抓她的手道:“我说过,你去哪,我就去哪。”
温习晴笑着点头,听到蒋望舟的话她才放心地松开手,而后闭上眼。
她听到蒋望舟在跟附近的人做了简单的交代,似乎又在机器上设置了些什么,才躺到温习晴的身边。
温习晴感觉自己的手被人轻轻地握住,而后一阵酥酥麻麻的电流传来,她逐渐开始进入梦想。
一切画面似乎在她脑海里旋转,像走马灯一样闪现。
七岁的她和蒋望舟一起录下雷姨的犯罪记录;十二岁的她带着蒋望舟和虎彪几人一起勇闯鬼屋;十七岁的她被白薇的追求者欺负,蒋望舟将她救出水面;二十岁的她掉落山底,蒋望舟不顾一切跟着她跳落,两人合力救出黄乐言,揭露水西村的罪行;二十六岁的她遭遇车祸为了不让蒋望舟涉险救她,转移路线最后昏倒在路边。
这一切的一切既真实又虚幻,真实的是感情,虚幻的是梦境,但无论如何,他们都得到了自己最想要的,也认清了内心的情感,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再睁开眼,入目的依旧是一片白色,高舒月正关切地看着她,把她扶起。
温习晴下意识看望向身边的蒋望舟,他依旧闭着眼在睡着。
温习晴心中一紧,她求助地看向高舒月。
面前戴着眼镜的女人对她露出一个笑,“你别担心,望舟身体各项指标已经恢复正常,相信很快就能醒来。习晴,谢谢你。”
温习晴松出一口气,“阿姨,你别这么说”
陪着蒋望舟转入普通病房后,温习晴没有立刻离开,而是留在这里陪他。当初她昏迷时,蒋望舟也是这样陪着她,如今倒是换过来了。
梦里她救蒋望舟,现实里蒋望舟救她,命运这种东西还挺奇妙。
她给程雪和温安山都报备了,两人知道温习晴独自一人过来再次入梦的事情并没有什么意见,而是希望为蒋望舟很快就能醒来而高兴。
梦中好似过去了许久,其实在现实只过去一晚,现在时间还很早,温习晴坐在病床边百无聊赖地耍手机。
蒋望舟醒来的时候,温习晴在吃高舒月带给她的午饭,刚舀起一勺米饭递进嘴里就看到蒋望舟的眼皮似乎动了动,手指也有动弹。温习晴放下手里的饭,擦擦嘴,立刻跑过去低头查看。
果然没等一会儿,蒋望舟便缓缓睁开眼,他看着温习晴时还有些愣。
温习晴立刻按响床边的铃,问他有没有不舒服,要不要喝水?
蒋望舟没说话只摇头,好似不认识温习晴一样。
温习晴觉得不对劲,伸出手指问:“这是几?”
蒋望舟说:“1”
温习晴又伸出三根手指,“这是几?”
“3”蒋望舟很快就回答了。
这也没问题啊。
温习晴顿了顿又指向自己道:“那我是谁?你还记得吗?”
蒋望舟忽然说不出话来,他看着温习晴时依然有些愣。
不会吧?难不成失忆了?
温习晴有些不可置信。
此时高舒月和蒋景阳进来了,温习晴刚想跟他们说蒋望舟的情况,没想到蒋望舟先开口了,他喊了:“爸,妈。”
温习晴站在一边,现在发愣的人倒是变成她了。
所以蒋望舟记得爸爸妈妈,唯独忘了她吗?
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心里也怦怦乱跳。
高舒月给蒋望舟做了简单的检查说他已经没什么问题了,只需要好好做复健就行。
“望舟,这次真的多亏了习晴,是她醒来后再次进入梦把你唤醒的,你得想想怎么报答人家。”
蒋望舟扭头看向温习晴,发现她仍然处于震惊中还没缓过来,便觉得有些好笑,他勾起唇角轻声道:“谢谢你。”
说完后,他又补了一句。
“晴晴。”
温习晴立刻抬头,冲他眨眨眼,“你……你叫我什么?”
“晴晴!”蒋望舟熟稔地又喊了一遍。
温习晴怔在原地,反应过来后松出一口气,“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以为你失忆不记得我了。你刚刚怎么都不说话?”
蒋望舟看着她低低地笑了。
温习晴刚刚惊得都要哭出来了,没想到蒋望舟居然是在逗她。
蒋望舟表面一本正经,内里就是个狡猾的。
高舒月和蒋景阳还在,温习晴不敢对蒋望舟做什么,她只气鼓鼓地瞪了他一眼。
等到蒋父母出去后,温习晴依旧站在原来的地方,她也没说话,故意不理蒋望舟。
“晴晴。”
无人回应。
蒋望舟连续喊了好几声,温习晴都没理他。
谁让他刚刚不理她的。
“晴晴,我想喝水,你能帮我装一杯吗?”
温习晴虽然表面不情愿,但还是走到桌边倒了一杯白开水递给蒋望舟。
蒋望舟动弹不得起不来,只能眼巴巴地看着面前人。
温习晴叹口气,扶起蒋望舟一点点地给他喂水。
放下杯子,温习晴转身想坐下来,蒋望舟却以为她要走立刻抓住她。
“你别走。”
温习晴:“不想我走,刚刚还假装不认识我?”
蒋望舟委屈地看她。
温习晴最受不了他这样,只好坐下。
“你刚刚真是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还以为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如果你不记得我了,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说着温习晴都快要哭出来。
蒋望舟捏捏她的手心,“对不起,你别生气,我只是怕你也不记得我。”
温习晴吸吸鼻子,起身抱住蒋望舟,“只要你能醒来比什么都重要,就算你忘了我,我也会让你想起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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