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高校领导对有学生跳楼这件事十分重视,连夜召集所有班主任开会,要求对班上所有学生进行心理测评,筛查出心理有状况的学生,提前进行干预。
学校同时在家长群及微信公众号发布通知,要于周三下午在报告厅针对高三生举行一场心理论坛讲座,每位学生及其家长务必到场。
温沛之尚不知晓一高为何突然要开展心里讲座,只道是因为高三学习压力太大,所以需要找专家来开导劝解一下。
温知宜也没打算告诉她真正原因,不然她又要担心。
一高这次专门从江梧大学心理学院请来专攻青少年成长教育的教授,见解独到,语言风趣幽默又一针见血,针对许多家长和学生的疑问做了解答,收获了满堂掌声。
讲座过后,家长还需要回班参加班级家长会,学生则是继续留在讲堂进行一对一心理测评分析。
温沛之按照班级张贴的姓名表找到位置,旁边紧挨着也坐下一个人。
她顺带看一眼,面露欣喜道:“是你啊?”
闵可慧转头,发现是个不认识的人:“请问你是?”
“上次在菜市场还记得吗,就菜贩子用鬼秤那个。”
温知宜提醒,闵可慧想起来了,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那挺巧,我叫闵可慧,是祁书仰的妈妈。”
温沛之同她握手:“我是温知宜的姐姐温沛之。”
温知宜,听起来是个女生名。
闵可慧眸光一闪,回想起之前祁书仰忘带笔记那次,好像是有个女孩说是他同桌,然后帮忙给带进去了。
她像是随口一说:“我平时工作比较忙不太了解,他们两个一直是同桌吗?”
温沛之笑道:“这学期好像是的,尤其是上次孙越那事,我一直都想着找个机会好好谢谢他。”
温沛之的口气,好像是祁书仰帮了一个什么大忙,但闵可慧从来没听他提过。
闵可慧脸上也带着笑容,“他没跟我说过,我能具体问一下是什么情况吗?”
“你不知道?”温沛之有些惊讶地问,察觉到失态,她很快调整表情,和闵可慧一五一十地说了事情的经过。
闵可慧静静听着,神情从微笑变成了若有所思。
等到家长会结束,回到家,她叫了声正在换鞋的祁书仰,拍拍旁边的沙发:“聊会儿。”
这架势有点稀奇,祁书仰挑眉:“我都多大了,还整亲子沟通?”
闵可慧瞥他一眼:“别贫,有正事。”
“成。”祁书仰换好鞋,挨着她坐下直奔主题,“您有什么话就直接问,不用藏着掖着拐弯抹角。”
闵可慧咳嗽了声,还是决定先进行一下铺垫:“一转眼,你都这么大了。”
这个开场白让祁书仰浑身一震,只听闵可慧继续道:“你大了,也有自己的想法,也会遇到一些情感问题,妈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
祁书仰一听就明白了:“不用欲扬先抑,直接说吧。”
闵可慧已经从温沛之那里了解到了七七八八,“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也就是你这几个月都跟一个女生坐同桌,为了人家跟别人打架,每天放学跟她一起回家……”
“停停停。”祁书仰伸手打断,“既然您都知道了,是想跟我说什么?”
闵可慧总算切入正题:“老实说,你是不是对那个女生有意思。”
祁书仰没直接承认,沉默半晌道:“您放心,这个时间该干什么我清楚,不到高考结束不会干出格的事。”
闵可慧立刻道:“高考后也不可以干出格的事情。”
祁书仰有些哭笑不得:“您都想哪儿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
他起身,冲闵可慧摆摆手:“这件事不需要您操心,我自己心里有数,先进屋了。”
等祁书仰进了卧室,闵可慧一个人在沙发上坐了会儿。
内心的猜测被验证,她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感受。
一点也不像他爸,也是早恋,追她时大张旗鼓,恨不得让全世界都知道。
闵可慧想到这叹口气,罢了,既然儿子说他心里有数,就由他去吧。
温沛之一路上都在和温知宜念叨着能在学校遇见祁书仰妈妈是有多么巧合。
“他妈妈看着至少要比其他家长年轻十岁,怪不得儿子也这么帅,看来遗传真的很重要。”
说到这,她一脸凝重拉着温知宜的手告诫:“听我的,以后一定要找个帅哥,不然生出来个丑小孩,有你哭的。”
温知宜无奈道:“比起我,应该是你更着急吧。”
跟其他家长比起来,她的姐姐好像有点过于开放了。
“这不重要。”温沛之又想起一事,“对了,祁书仰妈妈还跟我问起孙越那事,她好像不知道,你同桌没告诉他吗。”
温知宜先是一怔,接着才道:“可能吧,他妈妈好像经常不在家,自己一个人住。”
其实祁书仰帮了她这件事温知宜也是后来才告诉的温沛之,用以佐证祁书仰放学跟她一起回家确实是出于安全的情况考虑,让她不要多想。
后来温沛之确实慢慢不再多想,倒是温知宜现在后知后觉发现自己生出不一样的心思。
“这样啊,既然都在一个小区,以后万一他有什么事,你也帮衬帮衬。”温沛之如是说。
“好。”温知宜应下来,又突然想到,一直以来好像都是她得到祁书仰的帮忙更多。
而她也总是心安理得地接受。
……
跳楼风波渐渐平息,而孔祥瑞也终于腾出空来,进行每次考试以后的调位计划,时间定在晚修的第一节。
孔祥瑞宣布完调位消息后,祁书仰屈起手指在温知宜桌面敲了敲:“答应好的事情,不会出尔反尔吧。”
温知宜正收拾着书包,听完他的话,手上的动作停了一瞬,很快重新动作:“不会的。”
所有人分成男女纵队在走廊排成两列,男生人数要比女生足足多出数十人。
等学生们都站好,孔祥瑞眼神从队头扫到队尾,特意强调:“咱们班现在52个人,男女生都是双数,所以这次调位,只能同性坐一起。”他接着话锋一转,“当然,如果谁有特殊情况,可以和我说明。”
这话一出,人群中顿时响起小小的讨论声。
童诗涵对此嗤之以鼻:“没想到老孔现在也搞封建老古板这一套,真要是想谈恋爱,坐哪根本不是问题好吗。”
秦浩阳站在旁边听到,笑得没个正形:“诶呀,班长大人这是想和哪个男生做同桌啦,说道说道,我来帮你跟老孔申请一下。”
“秦、浩、阳。”童诗涵皮笑肉不笑道:“等下课你死定了。”
温知宜这时不着痕迹扭头,刚好发现站在侧后方的祁书仰同样也在看她,目光意味不明。
有种偷看被抓包的心虚感,温知宜赶紧又转回来。
孔祥瑞拿着成绩单站在讲台,开始对照排名一个个念名字。
作为当仁不让的第一,陈道会率先进去,在一众旁观的视线中依旧选择了之前的座位。
接着是第二名,由于祁书仰和温知宜并列,在同分的情况下,这次考试先看的是数学成绩,祁书仰因此排在温知宜前面。
等孔祥瑞念完名字,他抬腿迈步,经过温知宜时放慢速度。
擦肩而过的瞬间,温知宜听见很快很轻的一句“坐我前面”。
声音很快消弭于嘈杂的环境音,快到温知宜怀疑是不是自己误听了。
但即使祁书仰不说,她也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终于听到孔祥瑞叫她的名字,温知宜迎着三个人的目光进了教室,孔祥瑞只看了一眼,很快便又往门外看。
祁书仰这次选择的是临窗的第五排,他个子高,坐的太靠前会挡住后面的同学,基本每次都是后几排的位置。
温知宜和他对视一眼,立刻低下头,尽量让自己镇静自然地走到祁书仰前面的位置。
她几乎是拿出毕生的演技才能显得没这么刻意。
刚坐下,她听见一声低笑。
温知宜不自觉揣摩,这笑是什么意思呢?
是不是因为她坐在这里才笑?
温知宜突然又有点后悔坐这里了,自从清楚了那个事实,他好像很轻易就能调动她的情绪。
她觉得这是个危险的讯号。
之后的座位很快被分配完,童诗涵是第七名,理所当然地成为温知宜的同桌。
而秦浩阳排名靠后,厚着脸皮求了每一个成绩在他之上的男生,让他们不要坐在祁书仰旁边,最后才轮到了他。
而这事也被童诗涵拿来取笑半天,气得秦浩阳第N次立誓,决定从此奋发图强考进班级前十不当吊车尾。
温知宜则是在给自己进行精神洗脑,目前的首要任务是学习,她绝对不能跨越雷池半步。
更不能让祁书仰发现。
于是从调位之后,她没再跟祁书仰说过一句话,专心致志地呆在位置上写题,只在下课时跟童诗涵一起去了趟厕所。
祁书仰也没打扰她,一直到快要熄灯的时间才用笔敲敲她的肩膀提醒:“该走了。”
两人走在去车棚的路上,温知宜在前,连祁书仰落后她几米都不知道。
祁书仰暗自摇头,快速几步赶上,拉住她的书包提手。
“有心事?”
“嗯?”温知宜像是刚刚回过神,神情还有些迷茫,“没有啊。”
祁书仰松手,抱臂审视:“那怎么一副苦瓜脸。”
他摸摸下巴,开始认真思考:“不会是因为没跟我当同桌,不开心吧。”
祁书仰还要再说,就听见温知宜叫他的名字。
“祁书仰。”
她终于做好决定,深吸一口气直视那双还带着笑的眼睛。
“我们以后,就不要再一起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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