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夏宁推着放了餐饮的推车走到至尊包厢门口。
敲了三下门，却没有得到回复的夏宁便推开了房门。
瞬间嘈杂的音乐室喷涌而出，灌入夏宁的耳朵，让她觉得脑子有瞬间的发懵。
但她立即回过神来，动作轻巧地将推车上的酒水拿下，抱在怀里走进了房门。
刚走进房间，一位长相可以用国色天香形容女子便映入了夏宁的眼帘。
那简陋的黑色话筒拿在女子的手中就似乎变成了昂贵的奢侈品。
确实长得很漂亮。
夏宁一边想着，一边收回视线，拿着酒水往客人围坐的桌子前走去。
刚接近桌子，夏宁的耳朵便敏锐地捕捉到两位的客人的交谈。
“轻涟山庄那边有一个酒庄要拍卖，你听说了吗？”一位拿着啤酒的客人漫不经心地问身边的人。
他身边的人也漫不经心地回答道：“哪个酒庄，那边那么多酒庄。”
“姓刘的那个。”
“哦，他家酒庄的收益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拍卖？”
“嗐，这你的消息就落后了吧。”拿着啤酒的客人用手肘轻碰了下身边人的肩膀，随后凑近他道：“姓刘的失踪了，那酒庄被警察查封了，现在成了法拍的了。”
“什么？！”他身边的人惊道，“真的假的？”
夏宁闻言也想来这一句。
但她不能让自己变化的情绪被别人察觉。
她只能低垂下眼帘，收敛所有的情绪，快速地将酒水放好，并迅速地关门离开。
重新关好门，夏宁听着从门缝中漏出的歌声，轻轻喘着气。
……
夜幕更深，看着时钟走过凌晨两点，正收拾了一件包厢的夏宁缓缓走向至尊包厢。
这里刚刚散场。
刚走到房间门口，夏宁便看见坐在沙发上，正吸烟的莉莉。
那浓艳的妆容也难以掩饰她面容上的倦怠。
她坐在杯盘狼藉中，五彩斑斓的灯光照在她的身上，像极了废墟之中唯一存在的雕塑。
夏宁沉默了许久，开口道：“您好，我来打扫卫生。”
莉莉懒懒地抬眼看了夏宁一眼，轻嗯了一声后，缓缓站起身来。
她看过了的眼神即迷离又清醒，让夏宁不知道她究竟醉了还是没醉。
咽了口唾沫，夏宁开口道：“莉莉女士，您可以坐着的。”
莉莉闻言，看了过来，眼神一瞬间的变化，旋即又恢复了原样，道：“我去透透气，这里让人觉得不舒服。”
说完，她越过夏宁往门外走去。
可刚走出门，她的手机便响了起来。
莉莉面上的倦意瞬间被不耐所取代，但旋即又换上了一副笑盈盈的样子，用娇媚地声音道：“哪位？”
她的话音还没有完全落下，脸色就变得十分难看，看了夏宁一眼后，拿着手机快速地离开了。
夏宁看着她的背影，若有所思。
“叮铃叮铃”，短促而尖锐的声音在林雨霏的耳边响起，唤醒了林雨霏的意识，让她从连锁酒店的床上猛得跃起。
五小时的休息，虽然没有让身体得到完全且充分的休息，但也足够恢复精力，让大脑得到短暂的清明。
快速下床，和衣而睡的林雨霏甚至没有弄乱床铺，只有枕头上的凹陷证明这张床上曾有人躺过。
但在林雨霏的轻轻的拍打后，这仅剩的痕迹也消失了。
开门离去，在夜色中，林雨霏缓缓地走出酒店，缓缓地融入人群。
凌晨十二点的酒吧街正是热闹的时候，林雨霏看着从身边经过的男男女女，目光探究又平静。
走过一个小摊子，林雨霏侧头看了一眼，顺手买了一顶黑色的帽子带在头上，用阴影遮盖了半张脸后，模范着身边路过的alpha的走姿，走入了迷迭香酒吧。
震耳欲聋的音乐瞬间轰炸入林雨霏的耳朵，皱着眉头适应了一会后，林雨霏往吧台前走去。
吧台内站着一位穿着棕色马甲的调酒师，正将一杯调好的鸡尾酒放在他面前装扮妖艳的男子面前。
男子柔若无骨地拿起酒杯，并顺便给了调酒师一个媚眼后，站起婷婷袅袅地离开，看得林雨霏的眉毛挑起。
但旋即她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在吧台前坐下，道：“来一杯招牌。”
调酒师闻言转头看向林雨霏，笑道：“客人第一次来？”
“何以见得？”林雨霏反问道。
调酒师一边拿起杯子调酒，一边回答：“记住常客的喜好和特征也算是我的工作内容之一。”
林雨霏闻言笑了笑，突然脑海闪过一个念头，顺着调酒师的话问道：“那么，如果只是来过的客人，你也有映象吗？”
调酒师自信地点了点头，道：“如果你有照片的话，我没准能认出来。”
“是吗？那你看看认不认识他。”林雨霏说着将之前在青风会内的档案中拍到的齐雍、张鸣等人的照片翻了出来，放在调酒师的面前。
首先出现的就是齐雍的照片。
“这位，看着眼熟。”调酒师手上的动作顿住，低头仔细看了看照片后，道，“哦，我想起来了，他之前来找过我们老板。老板对他很客气，我就记住了。不过在之后就没见过了。”
林雨霏原本只是试探，却未曾想还真有收获。
她的眼神一变，但默不作声地下翻，露出后一张张鸣的照片。
“这个人呢？”
“不认识，没见过。”调酒师毫不犹豫地说道。
林雨霏略有些失望，但手上的动作没有停，翻出了刘端喜的照片，道：“这个人呢？”
“你怎么也有怎么多照片啊。”调酒师将调好的酒放在林雨霏的面前，低头道，“和之前来的那位警官一样。”
林雨霏悬停在手机上的手指微微一僵，在帽子之下的眉头皱起，道：“警官？你们这酒吧出事了？”
“那倒没有。只是有案子牵扯到我们酒吧的人吧。如果我们酒吧出事了，您先可就不能坐在这里和我说话了。”
调酒师笑着说完，拿起照片仔细看了看照片后，道，“这人我印象。他之前和旧城帮派的人来喝过酒。”
“旧城里的人？”林雨霏将视线重新落在手机屏幕上，道，“那边的人？”
“这种事，我一小小的酒保可不敢打听。”调酒师拿起一边的调酒工具开始清洁，道，“不过，我听到那边有说是什么‘葛老大’的。”
林雨霏闻言，轻笑了一声，道：“谢了。”
说完，她接着道：“来三杯你们这最贵的吧。”
调酒师脸上的笑意扩大，道：“好的，您稍等。”
在这时，酒吧大厅左侧的位置上突然响起了一声怒喝声：“你怎么走路的？！小心我投诉你们老板！”
林雨霏和调酒师一同侧头看去，便见一位即使在迷离的灯光依旧可以看出醉态的年轻男子正指着一位清秀的服务员面目狰狞。
调酒师的目光落在这人身上的同时，脸上便露出厌恶之色，道：“这家伙怎么又来了。真是不消停。”
“这人是谁啊？”林雨霏看了一眼，闲聊般地问道。
调酒师收回视线，道：“谁？一个自诩深情的渣渣罢了。”
“怎么说？”林雨霏又看了一眼那男子，追问道。
“嘴上说着爱，行动上却只会给‘心上人’介绍客人的人。说什么要给人好日子，到头来还不是问人要钱。”调酒师翻了个白眼，道，“这还不完，那头介绍完客人，这头就来买醉闹事装深情。这深情值几个钱。要真喜欢人家就把人接走啊，让人家过普普通通的日子，也比在这纸醉金迷中伺候人好。”
调酒师说完，深吸了口气，道：“您也不用管这烂人，等会儿就消停了。”
林雨霏再次看向男子所在的方向，果然如调酒师所说，那男子已经消停下来。因为高壮的酒吧打手已经走到了男子身后。
在这酒吧打手的注视下，男子的盛气凌人瞬间消失，略显滑稽地转身往侧边的小门走去。
林雨霏于是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调酒师调酒。
等三杯酒都调好，林雨霏只拿走了其中一杯，道：“其他两杯就请你和你的朋友吧。”
调酒师闻言，笑着将剩下的两杯往自己的方向移了移，看着林雨霏找个单人的位置坐下后，便低头继续自己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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