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明白了顾意姐说的那些话的意思,还有王新华答应时,在场那些女人的神色各异。
所以,
有用吗,她进去有用吗?
顾意姐进去,她那么厉害,也只不过把她换了出来,她现在进去,不过是让顾意姐担心,赔上自己罢了。
眼角蓄着的泪终于不受控制流了下来,她这才明白这些年为何顾意姐从不带自己去酒局,原来在这里,不过是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除非,找一个比里面都厉害的人来,顾意姐就没事了!
不过,她能去找谁呢?
包厢内,顾意关上门,刚松了口气,却又立刻提了起来。
身后传来催促的声音:“人都送走了,怎么还站在那,还不过来?”
身边的人都附和着,其中有几人听说过几年前王新华在一个小姑娘摔跟头的事,今天看来,不过是王新华为找回场子特意设的局,心中明白,却没挑明,只是饶有兴致地看着。
毕竟看濒临死亡的鱼不知死活的蹦跶也是场好戏。
顾意闭了闭眼,调整呼吸,扯起笑容转过身走过去,僵直着身子坐在位置上。
见她坐下,王新华笑了笑,朝旁边一人颌首,那人立马意会,拿出三个杯子,倒满早就准备好的酒,
“今天顾小姐来的迟了些,难道不应该先罚酒三杯?”
话音刚落,包厢里便有人应和。
顾意看着眼前倒满的酒杯皱了皱眉,虽说这几年因为应酬酒量练上来了些,若是三杯白酒她还勉强能应付,但看着眼前的酒。
明显就是混着不知道几种酒的东西,而且看着王新华那早就备好,一脸看笑话的模样,度数也不会低。
这三杯下去,也不知道刚刚吃下的解酒药能不能顶的住。
见她迟迟不动,旁边有人打趣起哄:“怎么顾小姐喝不了?那你撒个娇,要是我满意的话,我可以替你喝呀!”
王新华也在一旁冷笑出声:“怎么,顾小姐,这点诚意都没有,工作室难道不想开了?”
“要知道连贺氏都看不上的项目可是没人会接的,现在顾小姐还有的选吗?”
胜券在握的语气,一句话切退了她所有的退路,让她不得不看清眼前的现实。
明晃晃的两条路摆在她面前,一是被百川收购,而是喝下这三杯酒。
顾意心知她不可能卖掉她的心血,没有犹豫拿起面前的酒杯,在送到嘴边时停下,问道:“那要是喝了这些酒,王总能高抬贵手吗?”
其实她也清楚,这个项目一直找不到资方,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前景不明确,回报周期长,但更多的原因是有人使了跘子。
原本她还在想不过是一个小工作室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会这样,今晚在看到那条信息时她酒有些怀疑,在看到王新华见她到来一点都不意外时就明白了。
“当然,顾小姐放心,要是醉了,我会送你回家的。”
至于回的那个家,就不知道了。
顾意捏紧酒杯,对上王新华得意的目光,手摸到包里按下,而后抬手一口吞下。
但即使的速度再快,酒过喉时还是一股强烈的灼烧感,再加上这几天没好好吃东西,肚子里没什么积食,空腹喝酒本就难受,又喝的这么急。
“咳咳”顾意咳了几声,捂住嘴扼住喉口那份汹涌。
一杯下肚,便有人喝声大喊起来:
“继续,继续!”
“咕咚”
又是一杯。
那份灼烧感更强了,不只是在包厢的原因,闷热感也涌了上来,这几天本就被熬夜折磨的神经此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酒精引的发作起来。
她还是高估了自己的酒量,低估了这些人的人品。
脑袋也变重了,眼皮也开始发沉,顾意心知不对,包厢里的灯光也变暗了许多,映在身边这些人的脸上,恶心地让人想吐。
感受到王新华落在她身上愈发不加遮掩的眼神,还有那些放大的笑脸,她努力睁大眼睛,挺直身子,一只手掐着大腿内侧保持清醒,另一只手往背后的包中摸去,那里有一把簪子。
是她最后的底线。
顾意抬眼,眼光潋滟,细长的睫毛轻轻发颤,手也止不住地发颤,眼见王新华就要向自己靠来,手紧紧攥紧正要抬起之际——
包厢的门,突然被一脚踢开。
清冷的风被门带了进来,破开室内那暄腻的气氛,昏暗的室内骤然被门外的光点亮。
至此,室内室外再次融合为一室,抬眼可见。
顾意被这突然的声响震落,看向门口的那道声影,手下意识松了,眼里却是不可置信的疑惑。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难道她已经到天国了?!
直到冰凉的水扑到脸上,冷瑟的风吹过,昏沉的脑袋清醒了几分,她抬头对上镜子中的自己,才意识到自己还活着。
而刚刚看到的那人,亦不是错觉。
“谢谢。”
顾意敛眉,轻声道。
刚被烈酒灼烧过的嗓子还没恢复,带着几分低哑。
身后的人并没开口,只是直直看着镜中的人,顾意却感受到了分外的压迫感,清了清嗓,状似无意问道:
“对了,你怎么会在这儿。”
他不是最不喜欢来酒吧的吗?
“碰巧。”贺星洲并没接受她散发的好意,面色沉沉,眼神是镜片都遮不住的怒意,沉声回道。
顾意知道她今日是冲动了,但若是再来一次,她还是会这么做,不过若是他刚刚没有及时赶来,她现在清醒了些才感到后怕,老实低下头。
贺星洲见她又像从前一般,每次做错事低头沉默,然后糊弄过去,想到刚刚破门看到的场景,黑眸阴翳,晦暗沉明。
顾意还在沉思,腰间却突然被一双宽厚的手拢住,然后就感觉眼前一转,腰后忽感冰凉,瑟缩了一下,原来是抵住了光亮的洗手台。
她不明所以,抬眸看向贺星洲:
“你做什么……唔……”
带着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贺星洲的吻直接落下。
顾意下意识瞪大了眼,身子绷紧,抬手抵住了男人宽大的肩,掌心隔着旗袍却烫的她心颤,清冷的雪松气息勾着她的舌尖,侵染她口腔里的每一寸气息。
熟悉的感觉让她想起,以前恋爱后每一次惹贺星洲生气时,她总是沉默打算糊弄过去,不听他的大道理,所以后来再惹他生气时,贺星洲不再说那些大道理,而是把她搂在怀里一遍一遍地深吻,直到她颤着向他承认错误,保证下次不再犯。
所以……
他这是又生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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