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由妻变妾

来的那妇人正是贺思归的夫人李玖华,莺儿应了一声是,忙进到客厅,打开桌上的灯罩,把符纸放在灯上烧了。

“道士,我好心给你茶吃,你为何却要害我?”李玖华说。

“是啊,我们好心收留你,你就这样回报夫人吗?”莺儿生气地说。

黄寅借着灯光上下打量着眼前的妇人,只见她衣着华丽,满头珠翠,看起来只是一个四十来岁的普通女人,没有任何怪异之处,任谁都不可能把她当成妖怪,可她又确实怕那符咒,是妖无疑。

“那符咒于普通人无碍,夫人何出此言?”黄寅说。

李玖华冷哼一声,“道长是明白人,何必跟我装糊涂?”

“既然夫人如此爽快,那贫道也就直说了,我听说贺家宅院里有妖怪,所以来看一看,并不是针对夫人。”黄寅说。

“哦?道长不知是听谁说的?我虽是妖,却只是喜欢住在闹市而已,道长连这个也要管吗?”李玖华说。

“夫人要住在哪我自然是管不着,我只是想问问夫人,贺归思是怎么死的?”黄寅说。

白竹扯了扯黄寅的衣袖,小声提醒,“不要激怒她。”黄寅轻轻拍拍她的手,轻声安慰,“没事。”

“原来是为了他,他早该死了,他的死,与我无关。”李玖华说。

“请问夫人,这宅院是谁的?”黄寅说。

“原本是贺思归的。”李玖华说。

“夫人既说与你无关,贫道倒想问问,夫人和贺思归是什么关系?为何住在贺思归的宅院里。”黄寅说。

“你叫我夫人,却问我和他是什么关系?你说是什么关系?”李玖华不耐烦地说。

“我听说贺思归是先在这里娶了妻,夫人才到了这里,如此说来,府上应该有两位夫人,不知那一位夫人可还好?”黄寅说。

李玖华冷笑着说:“道长知道得如此清楚,想必是见到富贵了吧,我说怎么还不见他回来,原来找了道长来,想置我于死地。”

“夫人法力高强,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夫人的眼睛。”黄寅微笑着说。

“你既然都知道了,打算如何处置我?”李玖华冷眼看着黄寅。

“贫道当然是来除妖的。”黄寅说。

“你不是说先过来看看吗?怎么就要动手了?”白竹着急地说。

“都已经说开了,她肯定不会轻易放我们出门,她法力确实不低,不过我也有把握与之一战。”黄寅说着,拔下了白竹头上的一只桂花形的簪子,握在手里当武器使。

听她这么说,白竹才放下心来,转身面对李玖华,准备随时应战。

“不行!你不能杀她!”阮芳洲从后院出来,护在了李玖华身前。

“我不会让你动夫人的!”莺儿也冲到前面来。

黄寅看阮芳洲的装扮,判断她就是贺思归娶的那位夫人,“二位居士,你们都被妖怪迷惑了,快让开,别让妖怪伤了你们。”

“我没有被迷惑。”阮芳洲说。

“她杀了你丈夫,霸占了本该属于你的家产,你还要护着她,不是被迷惑了是什么?我也是妖,这种手段,我清楚得很。”白竹说。

“我很清醒,我知道她是妖,但她没有作恶,道长,请你高抬贵手,放她一条性命吧。”阮芳洲的语气不卑不亢。

“她杀了你丈夫,你不恨她?”黄寅问。

“是贺思归先要杀夫人的,夫人只是为了自保。”阮芳洲说。

“她一个妖,却要做贺思归的正妻,使你由妻变妾,还随意驱使下人,也不怪贺思归动了杀心。”黄寅说。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虽说贺思归确实是看见了夫人的真身,才想要杀了夫人,但那都是贺思归有错在先,夫人她没做错什么。”阮芳洲恳切地说。

“她杀了贺思归,你却说她没做错什么?我看你真是糊涂到家了!”黄寅说着就想过去把阮芳洲拉开。

莺儿冲过去,抱住了黄寅,“道长,我家小姐说的没错,你听她说完。”

“小姐?谁是你家小姐?”黄寅问。

“我是阮芳洲阮小姐的丫鬟,和她一同来了贺家,后来李玖华夫人来了,小姐说不便再称她夫人,就让我仍旧叫她小姐,道长,夫人虽是妖,却是好妖。”莺儿说。

“这妖怪夺了你家小姐的位置,你却要为这妖说好话,我看你也糊涂得不行。”黄寅说。

“夫人从来没有迷惑过我们,她待我家小姐还有家里的下人们都很好。”莺儿紧紧抱住黄寅的腰不松手说。

黄寅叹了口气,“好吧,我听你们说,你先放开我。”

莺儿这才放开手,“多谢道长。”

“我看道长倒也算得上是通情达理,事情因我而起,还是由我来说吧。”李玖华走过来。

阮芳洲忙快走几步,紧张地挡在她身前,“姐姐就在这里说吧,不要再靠近了。”

李玖华露出了笑脸,当真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好,就依你。”

李玖华看向黄寅,“五年前,我在河上遇见一起沉船事故,有人漂浮在水上,我就把他捞了上来,此人就是贺思归,他当时已没了气息,为救他的性命,我把自己的内丹吐出来给了他,他醒来之后,我要他娶我为妻,他答应了,我们在他的家乡成了亲,过了一段恩爱的日子,后来,他说要外出经商,我就拿出积蓄给他,他说不忍我跟着他奔波,说打点好一切之后,会接我过去,我就在家里伺候公婆,等着跟他团聚,今年有同乡人回去,说在这里见到了他,说他在这里买了宅子,还娶了妻,我起初还不信,见他说得真切,就想着来一看真假。”

“内丹就相当于你的命,你竟然也肯给别人?”白竹说。

“这也算是一种利益交换吧,因为我喜欢人世的生活,看他也是一表人材,就用内丹换了他妻子的身份。”

“姐姐是真心待他,可那贺思归偏是个薄情寡义的家伙,他在这里稳下脚跟,就去了我家提亲。”阮芳洲说:“贺思归说他因为往年贫苦,所以一直没有娶妻,我爹信以为真,才把我嫁到这里来,没成想,嫁过来还不到一年,姐姐就找了来,我才知道原来他已经娶妻,贺思归说先娶了姐姐进门,我也无法,只得由妻变妾了。”

“是啊,那个贺思归,可把我家小姐给坑惨了。”莺儿说。

“看见姐姐来了,我很难接受,对于姐姐也是又怕又恨,还以为她看见我会很生气,日后定会苛待于我,但姐姐跟我说,这都是贺思归做的孽,我们俩都是无辜的,我才知是自己多心了。”阮芳洲说。

“既然你们相处和谐,贺思归为什么又要杀她?”黄寅问。

“贺思归见我年老色衰,早就想把我休了,只因我有些妖力,全家上下都听从于我,才没有让他得逞,但他仍让富贵日日监视我,等我犯错。那一日,我和阮妹妹在房内喝酒闲话,因聊得开心多喝了些,直接在榻上睡了,不小心现出了原形,被富贵看见,他就叫了贺思归来,直说要杀了我这个妖。”李玖华说。

“我当时看见姐姐突然变成了一只狸猫,也吓了一跳,但想着姐姐待我这么好,我也不必怕她,就没有声张,只给她盖了条毯子,让她好好睡,谁知贺思归突然拿刀就冲进了房间,说要杀了妖怪,我赶紧去拦,争执间,姐姐醒了,两人争吵起来,这都是贺思归先要动手的,不怪姐姐。”阮芳洲说。

“所以你就杀了他?”黄寅看向李玖华。

“没有,我才不会为了那个忘恩负义的家伙脏了手,我只是取回了内丹,他本该死在那起沉船事故里,是我的内丹给他续了这些年的命,没了内丹,他自然就没命了,根本用不着我动手。”李玖华说。

富贵和她们各执一词,究竟谁说的是真的?黄寅犹豫了。

“道长还是不肯相信我们吗?”阮芳洲说。

“富贵和你们说的完全不同,按说,我应该相信人的说辞,而不是妖的说辞。”黄寅说。

“我跟莺儿也是人,你也该相信我们才是。”阮芳洲说。

“你们待在妖身边,可能是被妖迷惑了才会这么说。”黄寅说。

“富贵是怎么说的?”李玖华问。

“他说贺思归在这里买了宅子娶了妻,你突然闯进来,要做正妻,强迫阮居士做妾,还把持了整个家,贺思归稍有不满,你就把他杀了。”黄寅说。

李玖华冷哼一声,“他可真会编!早知如此,就该把他赶出门去!”

“他只是对自己的主人一片忠心罢了。”黄寅说。

“忠心?哼,只是嫌我拘束了他,想把我赶走,让阮妹妹当家,他好继续在贺家捞好处罢了。”李玖华嗤之以鼻。

“富贵竟是这样的人吗?”黄寅说。

“不如你亲自问问他吧。”墙外突然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接着,一个道士拽着富贵越墙而入,落地不太稳,道士的身子有些歪斜。

“你还带了别的道士来?”李玖华神情有些紧张。

“不,我并不认识这位道友。”黄寅说。

“贫道谢景,和这位道友素昧平生,只是刚刚我从外面路过,见这人在墙外偷听,他跟我说了这一番原委,让我来除妖,恰巧你们在墙内说的话,我也听见了,我想着正好人都在,不如就当面对质一下,看看事情的真相到底是什么。”谢景抓着富贵的后脖领说道。

“道长手下留情,我说的句句属实,并无半句虚言。”富贵跪在地上,冲着谢景连连磕头。

见谢景也不是蛮横之人,李玖华也就放心出言申辩:“我本是喜欢市井生活,才和人类居住在一起,并无半点害人之心,我房内有婚书,证婚人都在贺思归的家乡,你们可以随便调查,我在此地,做不了那边的手脚。”

“姐姐来的那天,贺思归亲口承认,姐姐是他的妻子,要我对她以姐姐相称,要下人们都改口叫她夫人,这家里所有的下人,都可以作证。”阮芳洲说。

“对,我也可以作证。”莺儿说。

“她是妖怪,说的话不足为信,我家老爷就是被这妖怪所杀,还请两位道长为我家老爷做主。”富贵说。

“你说说,她是怎么杀的贺思归。”谢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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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除妖去
连载中依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