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谢景之死

“你妹妹被谢景杀死,这份罪孽由他背负,他已经在接受惩罚了,你又何必让自己的手上也沾上鲜血?”黄寅说。

“我妹妹死了,他就不该活着,再阻拦我,就连你们一块杀。”鹿妖说。

“你知道的,你打不过我们。”黄寅说。

鹿妖眯着眼睛,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哪怕我今天死在这里,我也一定要那个道士死!”

“有我们在,你就不可能得逞。”白竹说。

“你们确实让我费了一番功夫,不然,我也不会以这种形象出现在你们面前,来赚取时间。”鹿妖收敛起笑脸,恢复了冷漠,从袖子里伸出沾满鲜血的右手,“可惜,最终还是我赢了。”

赚取时间?黄寅慌忙回头,只见谢景一脸安详地躺在地上,胸口衣服破了一个洞,洇出一大片血渍,好严重的伤!鹿妖一直在眼前,她是怎么伤的谢景?黄寅扔下鞭子,跪在谢景身边,运气给他疗伤。

“不要白费功夫了,他的胸口被我打穿,已经没救了。”鹿妖说。

白竹伸手去探谢景的鼻息,“他没气了。”

黄寅起身,从腰间抽出桃木剑,向着鹿妖冲了过去,白竹紧跟其后。鹿妖变成鹿跃进林子里,黄寅和白竹眼前骤然变暗,失去了鹿妖的踪迹。

黑暗中,黄寅无力地垂下手,慢慢回到谢景身边,只呆呆坐着,茫然无措。

“小道士,你不要过于伤心。”白竹在黄寅身边坐下。

“我以为我可以救他。”黄寅说。

“人力有限,你不用自责。”白竹说:“况且,这是他和鹿妖之间的纠葛,本就与你无关。”

“可他说想和我们做朋友,他还说萤火虫好看,他明明是想要活着的。”黑暗中,黄寅的眼泪落下来。

“这些年他一直活在煎熬之中,能死在鹿妖手里,对他来说,也是一种解脱。”白竹说。

黄寅轻叹一声,“也许吧,他就这么走了,明知我们能看见鬼魂,都不肯跟我们告个别。”

“他跟我们告别了,他说谢谢我们,希望我们来生可以和他成为朋友。”白竹轻声说。

黄寅轻轻依在白竹肩上,低着头,默默不语,白竹也因心绪烦闷,闭上了眼睛。萤火虫从黄寅的肩上飞起,落在了谢景的脸上,爬进了他的耳朵里。

黄寅依靠着白竹睡去,天亮了,黄寅醒来,想挖个墓穴把谢景埋葬在此地,向谢景看过去时,却发现他的胸口微有起伏,她赶忙过去,把手摁在谢景的胸口,心在跳!她扒开谢景的衣服,见他胸口的皮肤恢复如初,丝毫没有被打穿的痕迹。

“小道士,你干什么呢?”白竹走过来。

谢景睁开眼,忙拢住自己的衣服盖住胸口,“你脱我衣服干什么?”

黄寅和白竹都吓了一跳,“你没有死?!”

谢景坐起身,整理好衣服,“没有,我只是暂时闭气,好骗过鹿妖罢了。”

“那就好。”黄寅坐在了地上,“活着就好。”

“我还以为你受不了内心的煎熬,想被鹿妖杀死呢。”白竹说。

“原本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在死亡逼近的时候,我突然发现,我还是想要活着,我想去不同的地方,还想看更多的萤火虫。”谢景微笑着说。

“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回事?那鹿妖是怎么伤的你?”黄寅说。

“在我们被转移到这个地方的时候,鹿妖就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从背后打穿了我的胸口,然后又出现在你们面前,吸引你们的注意力,好让我错失被救治的时机,快速死亡。”谢景说。

“你身子这么弱,又受了那么重的伤,是怎么活下来的?”白竹问。

“这个嘛,是我们教派的秘密,不可以跟外人说。”谢景说。

“我们守了你这些日子,你还当我们是外人?”白竹不满地说道。

“不说就不说吧,活着比什么都重要。”黄寅说。

“也是,随便你吧。”白竹说。

“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鹿妖昨天走的时候以为你已经死了,要是被她发现你还活着,可就麻烦了。”黄寅说。

“对,赶紧下山去。”白竹说。

三人急匆匆下了山,沿着山脚下的田间小路向不远处的村子走去。

太阳矮矮地挂在天边,笼罩在地上的雾气已经消散,几只麻雀扑簌簌落进了一片金黄的麦田里,叽叽喳喳叫着,热闹极了,一阵风吹过,麦浪高低起伏,传来无比清新的麦子气味。

三人都放慢了脚步,一路走,一路看,闭上眼睛深呼吸,把麦田的气味融进身体里。

“还是活着好吧。”白竹笑着对谢景说。

谢景也轻轻笑了,他看了看麦田,又看了看黄寅和白竹,“是啊,还是活着好。”

“我们保护了你这么多天,你是不是该给我们道个谢?”白竹说。

“白竹姐姐说的是。”谢景冲她俩鞠了一躬,“多谢二位。”

“不必如此客气。”黄寅说。

“经历了昨晚的事,你倒是变得通情达理许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冷冰冰的了。”白竹说。

“以前都是我不识好歹,二位明明是关心我,我却狼心狗肺,尽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让你们生气,我岂止该道谢,你们打我一顿都是应该的。”谢景说。

白竹哈哈一笑,“你这么说也太严重了,我可没想要打你。”

“我自己都觉得是我做得太过分了,尤其是对黄道长,你要打要骂,我都受着。”谢景对黄寅说。

“谢道长这说的是哪里话,我只是不想看到你被妖怪所杀,才跟在你身后,对你的所作所为,我并没有什么怨言。”黄寅说。

“谢道士你没事吧?真看不出,你原来是这种性格。”白竹说。

“这种性格是什么性格?”谢景问。

“不知道,反正很怪。”白竹笑着说。

正说着,三人走近了一个村子,黄寅停下脚步,“到这里应该就没问题了,鹿妖以为你已经死了,必然不会继续追杀你了,谢道长,咱们就此别过吧。”黄寅说着向谢景作了一揖。

“再见了。”白竹轻轻挥着手。

自己好不容易活过来了,怎么能就这么放她走?不行,赖也要赖在她身边!谢景露出一个笑脸,“我也无处可去,黄道长要去哪?不如咱们就结伴同行吧。”

没料到谢景会这么说,黄寅有些犹豫,“谢道长不是一直都一个人吗?怎么会想要跟我们一起走?”

“我今日才觉得,一个人太孤单了些,况且我身子不太好,跟你们一起,还能互相照应一下。”谢景说。

“嗯,说的也是。”黄寅说。

正在黄寅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粗壮的庄稼汉从田埂上走过来,“你们是道士吗?”

“贫道是。”黄寅回答。

“你会除妖吗?”庄稼汉问。

“会。”黄寅回答。

“狐狸精能除吗?”庄稼汉又问。

“你说的是人还是妖?”白竹问。

“妖,就是狐狸精,她不仅祸害了我弟弟,还拐跑了我媳妇。”庄稼汉气愤地说。

“哦?这狐狸精还男女通吃啊!”白竹感叹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劳烦居士详细讲给贫道听。”黄寅说。

“我叫田得财,是田家庄人。”田得财走在前面,“那妖精还在我弟弟家里呢,我带你们过去。”

“田家庄?好像在哪里听说过。”黄寅说。

“不就是谢道士说的吗?他在田家庄附近的山上杀了那鹿妖的妹妹,是吧,谢道长。”白竹说。

“正是。”谢景说。

“这鹿妖真是不嫌麻烦,竟然我们三个都弄到了这里。”白竹说。

“可能是想在妹妹死的地方给妹妹报仇吧。”谢景说。

“你们在说什么?什么鹿妖、妹妹的。”田得财说。

“没什么,田居士,你接着说。”黄寅说。

“那狐狸精是一个多月前到我们庄上的,来了住到了我弟弟家里,我这个弟弟叫田望之,是我堂弟,他父母双亡,又不会种地,家里很穷,全靠我家救济才没饿死,就这么一个可怜人,不知怎么就让那狐狸精缠上了,被折腾得不成样子。”田得财说。

“田望之?”黄寅觉得这个名字也有些熟悉,好像曾经在哪里听到过。

“你媳妇又是怎么一回事?”白竹问。

“那狐狸精缠上我弟弟还不算,又来找上我了,有一阵我被她迷住了,答应了要休妻娶她,我媳妇知道了,气不过,就跑了。”田得财说。

“你媳妇不是自己跑的吗?你怎么说是狐狸精拐跑的?”谢景问。

“我媳妇虽然从家里跑了,可还在田家庄住着,那狐狸精给我媳妇弄了间旧房子,谁都能进去,偏偏我进不去。”田得财生气地说。

“狐狸精关着你媳妇干什么?”白竹说。

“她祸害着我弟弟,又嫌我弟弟身子太瘦弱,不如我长得健壮,她就是想用我媳妇威胁我,好让我从了她。”田得财说着,脸上有些得意。

“狐狸精肯定长得很美吧,多亏你没有被迷惑。”白竹说。

“确实很美,之前我也被她迷惑了,媳妇跑了我才清醒过来,无论多美的妖精,都比不上我媳妇。”田得财说。

“你媳妇能有你这样的丈夫,可真是幸运,这天底上,能扛得住狐狸精魅惑的男人可不多。”白竹说。

“别的不说,我对我媳妇可是一心一意。”田得财回头看向黄寅,“狐狸精好除吗?”

“不好说,这要看她的妖力有多强。”黄寅说。

“就是这里,狐狸精整天缠着我弟弟,快把我弟弟害死了,你可一定要杀了她。”田得财在一户农家的院门前停下脚步,院门大开着,黄寅、白竹和谢景跟着田得财刚走进院子,就听见房子里传来女人暧昧的呻吟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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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山除妖去
连载中依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