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景的一番话,说得田望之一时语塞,“我……”
“照我说,你就不要去找她了,你做你的人,她当她的狐妖,各不相干,不是挺好吗?”谢景说。
“嗯,这话倒有些道理,人妖殊途,不如就趁此机会,彼此都放开手,由她去吧。”白竹说。
“不行,就算娘子想要跟我分开,也不能是在这种情形下,我必须去跟她说清楚,我只是一时气急说错了话,并不是真心要责怪她。”田望之说。
“怎么?你又不怪她了?”谢景说。
田望之擦干眼泪,站起身来,“如你所说,娘子是一只狐狸,她并不懂人间的规矩,不知者不作怪,我不怪她,这都是我的错,我要去跟她道歉,我不能让她以为我们之间的感情,是如此的脆弱。”
“哼,一时说死也要护着她,一时又把她赶出去,你们之间的情感不脆弱,什么脆弱?”谢景说。
“你这道士,好生讨厌,无论他怎么说怎么做,都不合你意吧。”白竹说。
“确实。”谢景说。
“你还不如像之前那样一言不发呢。”白竹转向田望之,“不用理他,你想找那狐妖,我会帮忙。”
田望之拱手一拜,“多谢仙姑。”
谢景走到黄寅身边,“我还以为你一进去就会把那狐妖给杀了呢。”
黄寅看了看远处的山,又回过头来看着谢景,“我想,你说的对,妖也有各式各样的,不能一概而论,若是轻易就动手,我可能也会在不知不觉中,背上杀孽。”
“你怕了?”谢景问。
“怕,我怕自己会滥杀无辜。”黄寅说。
“你亲眼看见……”谢景咳了一声,压低了声音,“狐妖吸取精气,她怎么会无辜?”
“我之前见过这田望之,那时他看起来弱不禁风,今日再见,皮肤虽然黑了些,但面色红润,精神焕发,看起来倒更健康了,而且,他吃了我给的丹药,根本不会被狐妖迷惑,他是真的爱上了狐妖,而狐妖也没有祸害他,所以我不知如何是好。”黄寅说。
“既然你觉得她无害,那就不要去管了,正好省些气力。”谢景说。
“不祸害田望之,不代表她不会祸害别人,就这么放跑了她,我也觉得有些不妥。”黄寅说。
“你这个人,就是顾虑太多,什么都想要周全,反而可能什么都周全不了。”谢景说。
“也有理。”黄寅说,“白竹,我看狐妖跑到山里去了,你能不能把她找出来?”
“可以,修炼了这些日子,我感觉妖力大涨,正好让我试试身手。”白竹说。
四人正要动身往山里去,只见田得财畏畏缩缩地走过来,一边四处张望一边问:“狐妖死了吗?”
“我娘子才不会死!”田望之生气地说:“就算你这样做,姚仲芳也不会回到你身边,她不是被娘子迷惑才要离开你,而是因为你动辄打骂的态度,你不悔过,反而还要怨恨我家娘子,就你这样的行径,姚仲芳永远也不会原谅你的。”
“她是我媳妇,嫁进我家门,就是我家的人,就算死了也是我家的鬼,只要狐妖死了,我绑也能把她绑回去。再说了,我打我媳妇,关你们什么事?谁让你们来管我家的闲事了!”田得财说。
“你就是这样对你媳妇的?”黄寅皱起眉头。
“你说你媳妇是因为你想娶狐妖才气跑的,我看气跑是假,你想娶狐妖才是真吧。”谢景说。
“那狐狸精要是能一直老实侍奉我,我自然愿意娶她为妻,谁成想我媳妇一走,她就变脸了,还把我打了一顿。”田得财说。
“你别做梦了,娘子怎么可能看得上你。”田望之说。
“怎么不能?我知道,都是你从中挑唆,苏露才离开我的,她亲口跟我说,她就喜欢我这样壮硕的身子,不喜欢你这样的豆芽菜。”田得财说。
“你,你胡说!”田望之气得脸都红了。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还敢说自己对媳妇一心一意,真让人恶心。”白竹说。
“那狐狸精都现形了,你们不去抓,都在这骂我干什么?”田得财说。
“你实话实说,我也会来除妖,你为什么要骗我?”黄寅说。
“我哪里骗你了?我说的都是实话。”田得财说。
“你说你媳妇是被狐妖拐走的,但她实际上是受不了你的打骂才走的。”黄寅说。
田得财有点心虚,“可能,确实是有那么一丁点是因为我打了她,但要不是苏露,她绝不会离开我家的。”
“你还说田望之快被狐妖祸害死了。”黄寅说。
“狐妖跟他天天睡在一块,不分白天黑夜地干那事,能不被祸害死吗?”田得财说。
“田望之的身子比之前差了吗?”黄寅问。
“呃,那倒没有,不过这都是早晚的事,就是跟个女人,天天做那事,身子也撑不住啊。”田得财说。
“我们做什么关你什么事!你这都是无端的猜测,我们根本没有天天做那事。”田望之红着脸说。
“我才不信,你一个童子身,平白得了这么漂亮一娘子,能不天天做?”田得财说。
“你跟他们理论这个做什么!”谢景不自在地说。
“也是,白竹,咱们走吧。”黄寅说。
黄寅和白竹在前面走,谢景和田望之跟在后面,田得财站在原地,看她们越走越远,“道士,你一定要杀了那个狐狸精,中午到我家来,我好好招待你一顿。”
黄寅没有理会,倒是白竹对田望之说:“想不到你这个狐妖娘子还挺热心的,竟然会帮被打的女人。”
“我家娘子虽是妖,也是个好妖,她看不惯强大欺凌弱小。”田望之说。
“她没吸取你的精气吗?为什么你看来身体还不错?”白竹说。
“娘子说,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只能偶一为之,她有一位姐姐,教导她不能在人群中停留太久,也不能连续两次吸取同一个男人的精气,遇到我之前,娘子从不会在男人家里住下。”田望之说。
“她都能跟你白日宣淫,还能守这规矩?”白竹说。
“娘子一直很听她姐姐的话,只不过,近来她姐姐不在,才稍稍放纵了一下。”田望之红着脸说。
“她姐姐也是狐妖吧,真没想到,世间还有这么守规矩的狐妖。”白竹说。
“娘子她姐姐……”田望之说着,突然被谢景打断,“别说这些了,到山脚下了,你不是说能找到狐妖吗?快找吧。”
白竹看向谢景,只见他面上也红红的,饶有兴致地取笑道:“谢道士岁数也不小了吧,怎么这么听不得房事的话,不会还是处男吧?”
“我是个道士,对这些不感兴趣。”谢景说。
“谢道长是要一辈子奉道吧。”黄寅说。
“奉道也可以结成道侣啊,双修之法难道谢道士没学过?”白竹笑着说。
“我们怎么会学那种乱七八糟的东西!是吧,黄道长。”谢景看向黄寅,指望她将这个话题结束。
“我学过,这并不是什么旁门左道,谢道长是什么门派,不用学这个吗?”黄寅说。
她竟然学过?谢景很震惊,怪不得她看见男女交欢的场面也毫不动摇,他干咳了两声,“这个又不是什么要紧的事,还是赶紧找狐妖吧。”
“嗯,说得也是。”黄寅看向白竹,“这山挺大的,没问题吗?”
“当然没问题,只是在我看来,狐狸都长得差不多,不是那么好找,先试试看吧。”白竹说完,双手结了个印,一张大网从天而降,笼罩着整个山体,“你睡觉的时候,我可都在修炼,怎么样,是不是长进了很多。”
“这网比之前那次大了很多,看起来也更结实了。”黄寅说。
白竹走过去,把手轻轻放在网上,闭上眼睛,在山中四处搜寻着苏露的下落,“找到了,她没变成狐狸,还是人的样子,要直接把她抓起来吗?”
“别,她万一挣扎起来乱跑,就更不好找了,咱们也进到山里去,你直接带我们去她所在的位置。”黄寅说。
“好。”白竹带着她们三人进了山,在山上穿树林走小路,竟然到了昨晚休息的地方,“再往前不远就到了,她一直在原地没有走。”
众人拐了个弯,只见苏露站在不远处,身边还站着一个女人,温和地看向苏露,微笑着说着什么。
“那不是鹿妖吗?”黄寅小声说。
“光想着狐妖了,没注意她身边还有一个。”白竹也压低声音说。
“她就是我娘子的姐姐,娘子叫她鹿姐姐,她一直很照顾我娘子,娘子肯定心里委屈,在跟她诉苦,我得赶紧去跟她解释。”田望之说着就要向前去。
鹿妖也是狐妖的姐姐?这鹿妖跟昨晚看起来大不相同,难道昨晚是为了吸引我们的注意,才故意装出疯狂的样子?黄寅忙拉住田望之,推了推谢景,“你先躲起来,不要跟过来。”
谢景依言往回走了走,躲在一块大石头后面,田望之和黄寅、白竹走了过去,鹿妖见有人来,又低头跟苏露说了句话,然后变身成鹿,三两下就跃进林子里。
“鹿姐姐!不要丢下我!我跟你一起走!”苏露变身成狐狸,正要追过去,田望之猛地扑过去,把狐狸抱在了怀里,“娘子,不要走。”
狐狸挣扎着,爪子划伤了田望之的脸和脖子。
“快松开它!”黄寅大喊一声,从腰间解下软鞭,甩出去缠住狐狸的脖子,把它从田望之的怀里拽了出来,狐狸落地逃脱,变成人形,右手维持着狐爪的形状,向黄寅袭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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