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赵大姑突然也来了,表面看似一如往常,但我总觉的似乎有什么事情,赵大姑有心事,我想应该是因为唐凌飞吧,于是,我找借口出去,让他们单独聊。
我出门,没走多远,就看到了在路口站在像是在等人的于晴。看到我,摆了摆手,打招呼,然后,朝我走过来。
“你是在等人吗?”我问。
“嗯,等你。”于晴很直接的说。然后转身沿着公路走。我只得慢慢跟过去,她是不是又说李佳雪的事呀,那个我已经表过态了,而且最近,虽然不常见面,但我们好像也没什么呀!我满肚狐疑。
“如果,你没什么事,我们走走聊聊吧。”于晴说。
哦,好啊!
我确实没什么事,虽然本心里并不愿和她聊。
她带着我,一前一后,来到离小区不远出一个微型绿化带,槐杨,草坪,还有假山雕塑。
“其实,我不喜欢李佳雪,”于晴说。
这算什么开场白呀!
“傻不拉几的,总是一副天真的样子,扭扭捏捏的,哼,我真看不惯。”于晴说。
我默然,只能听着,不知她如此所为何意!
“我之所以还和她一起玩,只要是因为,我喜欢去她家,我喜欢她的父母。她父母是我见过的最好了,没有争吵,没有虚情假意,从来都是温和的快乐的,在他们家里,”于晴说,转过脸看我,像是看我的反应。
可我除了吃惊就是疑惑。
“我家不这样,如果用天堂和地狱来做比喻,那我家一定就是地狱。”于晴说,眼神没落。
“因为我父亲不爱我母亲。”于晴说。
“?”
“下班回家,李佳雪妈妈在那儿,李叔叔的身影肯定就在那儿,餐桌上,李叔叔总是第一筷子把老婆爱吃的习惯的一一夹到她碗里,别人,即便是女儿,李叔叔也不曾这样做过。你有没有觉得李叔叔的这样像极了某人,比如,唐凌飞。”于晴说,她眼里冰冷的笑意更深了。
“还有,李叔叔总是把老婆吃剩的吃掉,总是很自然的把老婆面前的垃圾清理掉。这些你有没有印象呢?变天了,冷了,热了,他一个大男人,却想着老婆该穿什么,而不是女儿。李叔叔看似是个火爆脾气,可是,只要李佳雪妈妈稍稍一个眉头,他就受不了,无论什么时候,李叔叔都想将老婆护在胸前,他心里最记挂的不是女儿,是老婆,他该有多爱她呀!”于晴说。
“李叔叔还是爱吃醋的人,据说,两人恋爱那会儿,可是把李佳雪妈妈看到死死的。唐凌飞也爱吃醋,但却不是我,他也会把人看到死死的,但仍然不是我。他是不是不喜欢你交女朋友?”于晴说。
“够了,你究竟想要说什么?”
“无论何时何地,李叔叔的眼睛永远是追随着李佳雪妈妈,那神情就像…唐凌飞追随着你。”于晴说,眼神里透出冰冷的笑。令人禁不住寒颤。
“你,…究竟在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应该很清楚,不要在装做什么也不懂,什么也不知道,把他困在你身边,你算什么?你凭什么?你这样是要毁了他!”于晴越说越愤怒。愤恨的眼睛里像是喷火!
“不,不是的,你,想错了。”我不知该说什么,她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但脑子禁不住随着她的话开始思考,开始回忆,那些早已习以为常的画面。
“我说错了吗?啊,哼!”于晴冷笑。
我竟然无力反驳。
“那是,…你误会了,我们….从小一起长得,一起生活,太久了所以,…才会那样的,我们都是男的,怎么可能?唐凌飞就是人太好了。”
“哈哈!”于晴大笑。
他已经越来越藏不住了!就连贵则志和余晓军看你俩都感觉不对劲了!你还要继续这样下去吗!
“我想要回去了,”我不想再听她说下去了。
“哼,想要逃跑吗?心虚了?你以为他们家会这样放任你吗!让你毁了他!”于晴几乎是大吼着说。
我转身疾步,但猛然抬眼,却看到一个身影呆立在假山后,李佳雪,一脸惊骇!
不知她什么时候来的,站多久了,刚才的那些话她听到了多少,从那一句开始的?
相对视那一刹,我们俩都惊慌无措,不知该怎办。
“你最好还是乖乖的和李佳雪那个傻丫在一起,这样对大家都好,否则,….”于晴的声音嘎然而止。
李佳雪先跑了,再一个是我,我俩像做贼似得。
逃回到住处,却看到赵大姑一个人坐在客厅里,唐凌飞不在。
赵大姑看到我,脸色很不好看,我的脸色大概更难看。
“夏娃,你坐下来,我有话要说。”赵大姑沉着脸,声音却极力保持平静。
我极力避开赵大姑的眼光,努力让自己平复,我没有坐过去,但有无法逃开,只能站在一旁。眼前突然一团浓浓的黑色云雾,并快速扩散!我知道这只是影像,它很快就会消失,但是这次我错了,这团黑色浓密的云雾最终将所有的一切彻底淹没,我什么也看不到了!
我不敢动,唯一做的就是努力听。
赵大姑微微叹了口气!哎!但这之后,我不知道是赵大姑沉默了,还是,这团黑色的东西把所有声音也吞没了,我什么也听不到了!
当所有黑雾消失那一刹,我听到,赵大姑说,也许,我该着你的母亲聊一下。赵大姑神色无奈的说。
“不!”我的声音禁不住提高了。
赵大姑被惊到了,猛地抬眼很是厌弃的瞪着我。
“对不起,您不必找我的母亲,我一定会帮您让唐凌飞出国,”我说。
“?”赵大姑满是疑虑不信的眼神看着我。
“您放心,我一定会做到的,”我再次承诺。
“哈,你怎么做?”赵大姑还是不相信我。
“其实,我并没有打算去读什么大学,我没打算离开那么久,那只是对我母亲还有外公的安慰,有户口,有身份,我已经很满足了,我不会离开我的母亲,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我说。
赵大姑看着我,很惊讶,但却信了。
“你何必呢,你才多大,你还年轻,路还长着呢。”赵大姑说。
“我的路我知道。”此时,我似乎开始慢慢捋清了,很多,尽管关于唐凌飞我还是有些乱,但一切终究会过去的。
赵大姑默然。
赵大姑离开后,很久,唐凌飞才回来,手里拎着一袋子零食,说,自己出去转了一圈。
脸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赵大姑走了。”我说。
“哦,我知道,我烦她,要考试了还来。”唐凌飞一脸不高兴的说。
“哼,是关心。”
“我多大了,还用得着和小孩子似得看着吗!”唐凌飞说着气就上来了。
“好了,后天考试了,别的什么也不要想了。”我说。
我也是,先放下,什么也不要想了。
但吃饭的时候,于晴的话还在我耳边回响起来了。不经意间恰好,唐凌飞给我往碗里夹菜,我爱吃耦合,然后是他剥好的大虾,再然后就是自然而又熟练的把我面前堆起的吃剩的垃圾先是弄到他那一边再丢进垃圾桶里。现在想来他好像一直都这样。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
我赶紧避开,摇了摇头,埋头吃饭,饭很香!我说。
身体里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高考前一晚,李佳雪给我发来一个短信,说,祝你好运!
我想了很久,但还是恢复,谢谢!
然后,过了一会儿,她又给我发来一条短信,考试最重要了,放心,考好。
她真是个善良的好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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