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天,还好不冷,相对于城里干热闷燥的空气,山里刚刚好,当然,我忽略了一早一晚的温差。
被子褥子,床单所有床上用的,姐姐之前就用真空袋子打包好了,来了随时可以拿出来用。只是席子只是简单袋子包裹了一下,放在橱子角落里打开后发现多少落了些灰尘,我便拿到院子了,用干净的布子沾水擦一下,顺便也把床单,薄毯拿出来在院子晒条上晾一下。
正在院子里忙活的时候,遇到了带着老婆孩子出来遛弯的鼻涕虫。这些年他的身材充分展现了小日子的滋润,工作的性质应该也是一部分原因吧,油油的肥肥的,不过找到老婆倒是灵秀,纤小灵秀,像极了江南女子,说是老家苏州的。四岁的儿子样貌骨架都随了妈,特精神,黑眼珠子溜溜的,透着一股子机灵。
”要不要帮忙?“鼻涕虫热络的问。我摆了摆手,让他去陪老婆孩子,我这儿也没事。
打过招呼,鼻涕虫一家子便向山上走。等我打扫的差不多了,拎着空心壶准备烧开水时,鼻涕虫一个人从山上下来了,腆着个肚子,膀大腰圆,走起山路来却有些吃力,呼哧呼哧的喘。
经过我家院子,
我伸着脖子瞅他后边,老婆儿子呢?
从那边转回去了,鼻涕虫挥手指了指另一条绕山路说。
便走了进来,一屁股做马扎上,马扎不堪负重,吱嘎吱嘎作响,担心被他做散了架,又担心散了架扎屁股,于是进屋给他拿出来一个木凳子。
他似乎也明白,咧嘴一笑。问你刚来呀?
嗯,你也是?
不,前天来的,他说。
水烧开,我沏了一壶茶,他的话匣子便开了。
不久前城里的小吃店关了,房租涨的厉害,这一年忙活下来,除了一家吃喝就给房东赚租子了。所以,和老婆商量着,回老家镇上看看,寻摸着在镇上在开一家店。
”除了当厨子,别的我也不会。“鼻涕虫感慨着。
”你年纪也不大,要想干别的,现学也行呀,”我说。
“哈,你说的轻巧,我不是你,一个吃饱全家不饿,我老婆孩子还有两张嘴呢,再说儿子也该上学了,哎...”鼻涕虫咬牙抬手挠了挠头皮,不说这个了,烦。
然后,就把话头扯我这儿,问我现在怎么样?干什么,有女朋友了吗
“哎,甭管多久没见,每回见了,你怎么不变样呢?”鼻涕虫说着,拉了拉的胳膊,又撩起我T恤,我还没来得及反应,他就伸手拍在我肚子上。
“...”
“白净,细皮嫩肉的,一点儿也不糙。”说着他又撩起自己的背心,肥厚的大手,啪,啪两下,笑着说,看咱这肚子全是肥膘!能把你给装进去!
“....滚,刚顶头上的儿子是你肚子里生!”
“哈哈,就我儿子那身板,我一下能生三,”
“...”他说的想吃馒头包子。
我们正聊着,本家的一个嫂子经过院子,说是嫂子其实年纪已经六十过半了,只是老家这儿论辈分,我辈分大。手里拎着个柳条编的的篮子,我和鼻涕虫连忙起身打招呼,嫂子摆手,你们唠,你们唠,(嫂子小时候随父母闯过东北,有点儿东北口音)我去自留地看看,说着也没动停留,便走了。
“晚上,去我哪儿喝点吧,”鼻涕虫说,抬手朝自个小腿肚子使劲拍了一下。诶呀!蚊子忒多了,我儿子,来了不到两天,就咬了一身疙瘩,快让他妈搁花露水泡起来了。
一边说着一边用手使劲挠,看着道挠出血了。
“你换条长裤吧,”我说,看着他小腿血淋林的,难受。
“热,我怕热。”说着冲我咧嘴笑。
一会儿,嫂子从地里回来了,再次经过我家院子,一鞋底泥泞,挽着裤脚,挎着篮子,里面多了南瓜,豆角,茄子,嫂子笑着瞅着鼻涕虫,吆,虫子还在呢。
“...”这话听着别扭。鼻涕虫嘴角一扯,眉头一拧。
走进院子,嫂子弯腰,将篮子放到小桌角下,我赶紧搬凳子,倒水递过去,嫂子坐,嫂子喝茶。
她接过茶,没坐,院子里打量了一圈,就问我还缺什么不?吃的用的,缺什么就吱声,甭客气。
我连忙道谢,不缺,不缺。
她打量完院子,便收了目光划到我身上,”不是我说,夏娃子,像城里人了。”
“什么叫像,人家本来就是,”
“哼,那你呢,”嫂子撇嘴。
“...”
两人一来一往话头有点儿呛人。
嫂子和鼻涕虫斗了一会儿嘴,便笑呵呵起身,临走硬要把篮子里的东西给我到地上,“夏娃子,怎的这么客气了,自家地里种的不值钱,就吃个新鲜,”
推辞不掉,便道谢收下。
“夏娃子,你在这儿要待几天?啥时候走?”嫂子走院子口问我。
“过两天吧,”
“哦,好,走前,来嫂子家,给你包饺子,”
“谢了嫂子。”
“这婆子,有事找你,”鼻涕虫歪着头在我耳边悄声道。我在这儿,她不好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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