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蘅周宴几乎同时后仰，周宴迅速反应过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继续做题。
“蘅哥，宴哥，你们俩都没去吃饭啊？”陈扬心大，倒也没察觉两人之间气氛不对。季蘅尬笑几声，“天气太热吃不下。”
陈扬抬手晃了晃手里粉红色纸袋，看着纸袋上醒目的红色爱心和袋子里露出一角的淡粉色信封，季蘅心下了然，接过袋子就顺手放在了周宴桌上。
换作以往，季蘅都会打趣几句，但这次没有，陈扬依旧没有发觉有什么异样，照常用着半羡慕半开玩笑的语气，“我们周哥真是完美无缺，学习好长得好家境也好，人生赢家啊。”
季蘅低垂眉眼，嘴角扯出一个难看的笑，“也不知道以后谁这么有福气能和我们周哥共度一生哈哈。”
闻言，周宴的笔顿了顿，眼底复杂情绪一一闪过，不过这些，季蘅都没看到。
好像就从刚刚那一刻起，季蘅对那些女生送来的情书礼物产生了一丝别样的情绪，这种情绪就像酸涩的青梅掉入气泡酒，又像整个心脏浸在没去籽柠檬泡的柠檬水中，又苦又酸。
姑且称之为无能的抵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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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那天起，季蘅和周宴除了必要的交流外没说过别的话。
季蘅成绩中等，不上不下，有优势科目有劣势科目也有不出彩平平凡凡的科目，他不是那种传统的校园小说主角，他既不优秀也不差劲。
季蘅的妹妹季芜喜欢看小说，尤其喜欢看校园文。季蘅记得季芜曾经说过，“小说里嘛，成绩一般，像哥你这样的，都是路人甲级别的，学霸学渣才是主角。”
的确，成绩一般，长相平平，又没什么上进心只想安稳毕业的他，称不上主角。像周宴那样光芒万丈的主角一定会有一个肆意张扬的青春，而和他并肩的人也一定是热烈自由的。
少年对未来总是既满怀希冀又小心翼翼的，四下无人时，季蘅偷偷幻想过这会是个怎样谪仙一般的人物，偶尔也会不切实际地幻想这个人会是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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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考过后，班主任让班级前三的人自己选座位，剩下的人按照他的安排坐。周宴还是选了原来那个位置，季蘅则被安排到了第三排靠窗。
就像这样，隔得远一点就好。
九月中旬，伴随着座位成绩一切尘埃落定，学校开了场运动会。季蘅再一次觉得自己很平平无奇，成绩不算出彩就算了，体育也是一塌糊涂。
“一千米？我不行的，我中考体育都没有满分……还是算了吧。”季蘅摆摆手，体育委员是个一米七五的女生，名字和她本人雌鹰般的的形象严重不符，张星榕，乍一看温柔带点可爱。
不过季蘅看着眼下正苦苦哀求他报一个项目好跟班主任交差的张星榕毫无怜香惜玉之心，张星榕拿着报名表眼巴巴地望着季蘅，“没事的，你就当去玩儿嘛，没拿到名次也没关系的。”
“我……”
“我报吧。”
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拿走了季蘅面前的报名表，周宴没两下签完字，张星榕神色复杂地望着报名表，担忧道：“宴哥你已经报了挺多项目的了，再报个长跑你能吃消吗？”
周宴倒是一脸无所谓，“没事啊，有人给我送水就成。”
张星榕点点头，眼神转向季蘅，“那蘅哥你就专门负责宴哥的后勤吧，他项目多得有人跟着。后勤工作总没问题了吧？主要班主任要求全员参与我也是没办法。”
季蘅抬手做了个停止的手势，轻叹了口气，“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张星榕一脸满足地去办公室交差，季蘅感叹自己命不太好的同时发觉周宴仍然站在自己身边没走。
南方教学楼不想北方那样密不透风，眼下二人站在走廊上，季蘅明显感觉到周宴在盯着自己，那眼神太过专注，季蘅低着头看地砖，此时此刻他深切地感受到这几年气候无常，明明已经是九月中旬，天气还是很热，热得他脸像烧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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凭着运动会，周宴人气暴涨，毕竟大帅哥穿着运动装在赛场上挥汗如雨的情形实在是让无数少女春心萌动，偏偏周宴又不高冷，对所有来加油要联系方式的女生都抱以微笑，学校表白墙上一连十几个帖子都是夸周宴的。
季蘅暗暗咬牙，“渣男！”当然，他只敢在心里吐槽，这要是被女生们知道了他保不齐要被挂表白墙吐槽个几十条的。
一千米结束后，周宴气喘吁吁，刚到终点就被一群女生围住了，望着被各色果茶和运动饮料包围的周宴，季蘅心里闷闷的，操场400米一圈，一千米的终点刚好靠近操场北门，眼不见为净，季蘅拿着手里的矿泉水悄悄溜了出去。
周宴看着像个阴暗小蘑菇一样的季蘅，眼里染上笑意，冲女生们礼貌笑笑，“抱歉我得去找一下我朋友，再见。”说完，周宴就朝着季蘅的方向跑去。至于女生们的齐齐叹息，早就随风飘散了。
操场在初中部教学楼前面，初中部与高中部之间隔着食堂和一片小树林。高中部校领导们也是很狡诈，偏偏选了周六开运动会，初中部静悄悄的，周宴抄了条近路，三两步追上了季蘅。
季蘅走得不快，周宴追上他时他才走到小树林角落，正准备绕到后面的池塘看鲤鱼。
周宴一把拉住季蘅的手腕，声音依旧清亮好听，像是加了冰块的柠檬汽水，“你还准备躲我到什么时候？”
“谁……谁躲你了？”季蘅的第一个谁中气十足，第二个谁明显有些心虚。
明明自己没有参加什么项目，为什么会这么热呢？季蘅将这一切都怪在了全球变暖上。
“好，你没躲我。”
季蘅脑子乱成一团，忽然觉得手腕一紧，随即重心不稳朝前跌去，意料中的疼痛并未袭来，季蘅跌入了一个带着柠檬香以及荷尔蒙气味的怀抱。周宴一手将他扶稳，一手摁住他的后脑勺，季蘅唇上传来温凉的触感，周宴的吻并不热烈，只是浅尝辄止，和他本人一样，像柠檬清香那样让人心旷神怡。
“周宴在……吻我。”季蘅脑子里只有这一个念头。
这个吻只有十秒，分开时两人都有点意犹未尽。季蘅下意识地舔舔嘴唇，周宴望着他这幅懵懵懂懂的乖样，心脏塌陷一块儿，像是被甜腻的蜜桃汽水浸透一般，从头甜到脚。
“我喜欢你，季蘅。”
季蘅觉得自己整个人像是吞了火球一样热，他眼神躲闪，胡乱将手中的水塞到周宴手中后便落荒而逃。
“周宴喜欢我！！！！周宴也喜欢我！！！！”
季蘅很开心，这大概是他短暂的体制内高中生涯最开心的一天。
1.来源于歌曲《Call You Tonight》Whitney Houston
歌词“I feel like I konw you from another life.”Q音版翻译（我俩似曾相识如前世安排）
2.出自宋代晏殊《寓意》
“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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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人如青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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