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一次成功虽然不能证明一定可以挽救学弟的意识，但起码能证明这个方法走得通。
夏油杰趁热打铁继续复原了血涂，有了上回经验，这次速度明显快上许多，他甚至还有余力给对方捏了一副与人类差不多的皮。
当“茧”再次破裂的时候，高大的男人第一个冲了上去。
“茧”中的男孩抬起头，眼睛也是绿色的，里面充满懵懂。
他像是感受到了什么一样，“哥哥，不疼，不哭……”
“唔……”夏油杰皱眉看着，拼命反思自己的手法有没有哪里不对。
总感觉新捏出来的这个家伙身上有股子天真的愚蠢，应该不是他哪里不小心把对方的脑子搞坏了吧。
“呜呜呜呜呜呜呜，血涂变聪明了！”
一副硬朗壮汉模样的男人蹲在地上哭的像个小孩子。
“你管这叫变聪明？”
“你懂什么！那个男人制造我们的方式有问题，越往后就越崩坏。”男人感动的抱着自己的弟弟高高举起来，“在被封印的一百年里血涂一定偷偷努力过了，5555这太好了！”
“……”
好吧，不是他手法有问题就行。
要是灰原清醒过来以后也像这样抱着他大喊哥哥痛痛哭哭，他就只能跑去跳日本海谢罪了。
就在他打算一鼓作气把灰原也带回来的时候，五条悟果断打断了他。
“已经够了，等状态恢复后再继续。”
夏油杰这才后知后觉注意到自己的咒力已经差不多空空荡荡，一阵虚弱感传来，连手脚都有点发飘了。
有点糟糕啊，他忍不住苦笑。
虽然很想立刻把学弟带回来，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自己现在这状况的确不能再继续了。
他揉了揉酸涨的脑袋，向五条悟道别，五条悟消耗也很大，想都没想就打着呵欠钻进他的房间。
等抱头痛哭的胀相终于从弟弟变聪明这件事情上回过味来，偌大的房间里已经只剩下他们两只咒灵大眼瞪小眼了。
“没有礼貌的家伙！”胀相气急败坏瞪着关死的门，心里有种上去踹一脚的冲动，但是被理智给制止了。
懵懂的男孩扯扯他的衣角，“哥哥，饿。”
胀相瞬间没心情管那两个嚣张的家伙了，双眼都变成小心心，抱起弟弟就往外走。
“好好好，哥哥带你去吃好吃的。”
“好吃的！好吃的！”
夏油杰一觉睡了一天一夜，醒过来后吃了顿饭立刻开始吸纳“黄泉之门”中的诅咒。
随着滔天恶念一点点汇入身体，他刚刚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再次变得惨白起来，不过可能是心态不同的缘故，这次他始终保持着清醒，没再陷入那种思维浑噩分不清自己是谁的情况。
好处是他可以自己判断自己的承受上限在哪里，不至于真的把自己玩死，坏处是他只能清醒着体会身体被撑爆然后再一点点复原的痛苦，循环往复。
等他断开与“黄泉之门”之间连接的时候，身下的床单已经差不多被血和汗水一起浸透了。
伤口已经复原了，但他的身体还记得刚刚那种感觉，时不时还会幻痛一下，脑子里的哭喊声也还没有消散干净，脑子还是蒙蒙的、像是被搅成了一锅浆糊。
夏油杰瘫在床上，起码现在他什么都不想做，只想享受片刻摆烂。
但也就在这时候，迟钝了的神经才慢悠悠提醒他——你身边有人哦~
五条悟正蹲在边上，面无表情的看着他。
夏油杰整个人立马弹了起来，酸痛的肌肉被狠扯了一下，没忍住“嘶”了一声。
他以为五条悟会大声嘲笑他一顿，甚至都提前想好了该怎么损回去。
但后者却没有。
五条悟伸手递给他一瓶功能饮料。
“休息一会出来吃饭了。”
他表达关心的方式多少有点蹩脚，但夏油杰却会心一笑，觉得身上的难过似乎都一下子减轻了许多。
他一边拧开瓶盖一边想，今天日子很不错，该去接学弟回来了。
重塑灰原的过程比他想象中的要轻松许多，可能因为他本就与灰原非常熟悉，让他能够更加轻易的找出被扭曲过的地方，过往的那些点滴回忆也都汇集起来，成了推动灵魂重塑的重要支撑。
茧中的人影渐渐成型，扭曲的肢体开始恢复正常，青年双臂合在胸前，面容安详的如同沉睡了一般。
夏油杰停下手中动作，但继续维持着咒力输送。
他不知道被自己捏出来的咒灵还能不能晋级——介于之前他收的咒灵都会定格在被他吸收的瞬间——现在他只能先按照这个可能假设。
为了避免学弟以后遇到危险无法自保，他只能尽可能让学弟多吸收一些力量。
但目前似乎已经是极限了。
茧中的男人开始出现将要醒来的征兆 ，睫毛不停眨啊眨。
“七海快走！”
他还没有睁开眼睛，忽然大喊了一句，身体猛地向前一挣，包裹着他的“茧”一下子碎开，磅礴咒力猛然泄露，好在夏油杰一直注意着他的状况，才在他把房顶掀翻前以结界成功拦了下来。
“夏……夏油学长？！！！”
灰原雄刚睁眼就看到前辈放大的脸，整个人吓了一跳。
“学长你怎么在这里……对了咒灵，情报错误，这里有一级咒灵，七海他……”
“好了，冷静灰原，都过去了。”夏油杰安慰道。
“过去了……”灰原雄呆呆地重复了一遍，脑海中忽然涌现出一些零星碎片。
“是啊……”他呆呆地道，“我已经死了啊。”
“不就是死掉了嘛，身为咒术师，偶尔从土里爬出来继续战斗也不是什么不可想象的事情吧。”
五条悟安慰道。
夏油杰：“没有你这么安慰人的！”
但没想到灰原雄竟然好像真被这种蹩脚的安慰给鼓励到了。
“也对！”青年头上好像有灯泡亮了起来，“虽然已经死了，但既然还有意识，那我就还是我嘛！”
“……”
行吧，不钻牛角尖就好，怎么想随便啦。
“当时到底什么情况，你怎么会咒灵化？”
提到这个问题，灰原雄的神色黯淡了一瞬间，可他还是尽量让自己打起精神来。
对于灰原雄来说，死亡来的其实很快。
在他拼命掩护七海离开的时候就已经撑不住了，他知道自己不可能等到救援了。
但他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他甚至没有撑到产土神获胜就稀里糊涂死在了被他保护下来的村民手中。
一把普普通通的餐刀，从背后捅过来，要来一个年轻咒术师的命。
狂热的信徒高呼他们神主的尊名，宣告称僭越者已受惩罚。
他们将血淋淋的尸体奉上，请求那暴走中的怪物息怒。
朦朦胧胧间，他似乎看到了怪物朝他张开的巨口。
他用旁观者的视角看着自己的尸体被撕咬成两断，内脏流出来，像雨滴一样落了他们一身，但还没等到他们为“神”的回应而欢呼，产土神的力量从天而降，连同小村庄里最后的活人也一并被无差别吞没了。
接下来的事情灰原雄就记不清了，他的神智一直处于类似做梦一样的状态，与世界之间好像隔了一层雾。
他能够依稀感到自己在梦游，但是控制不了身体，也记不清自己做过什么事情。
他只知道自己忽然很想回家，很想很想，然后他好像真的回家了。
“怪不得这家孤儿院这么干净，灰原很努力哦~”五条悟夸奖道。
“跟学长们没法比。”灰原雄像生前一样露出开朗阳光的笑容，连眼神都闪闪发亮，“虽然不知道我为什么还能醒过来，但一定是学长们的功劳吧。”
说到这里他像是忽然想起来什么一样，表情一下子变得紧张。
“学长们不会因为我的事情被总监会追责吧。”他脸上带着真切的担忧，“怎么办……不然我去总监会自首好了。”
虽然他知道以他现在的情况去总监会一定会死，但相对而言，他更怕给救了他的学长们带来灾祸。
“……”
“……”
两个不良面面相觑。
你没告诉灰原我们叛逃的事情？
凭什么要老子来说，你自己解释啦！
意识交流完毕，夏油杰低咳了一声，“事实上……”
要跟一心崇拜自己、拿自己当榜样的学弟解释自己叛逃成了诅咒师这件事多少还是有点尴尬，但再怎么说事实也不容变更。
他刚说了一个开头，就被学弟的惊呼给打断了。
“纳尼？怎么可能！！！”
“没啥不可能啊，杰可一直都是个装乖的白切黑，你们都看不穿而已。”五条悟不怀好意的添了把火。
“他不光自己跑，还威逼利诱拐了老子，555可怜老子一个前途无量的大帅哥就这么被他给拐上犯罪道路了。”
“还需要威逼利诱吗？”灰原雄一下子被他给带偏了，竟然认真跟他讨论了起来，“难道不是夏油学长刚转身五条学长就会立刻默契变方向吗？”
“开什么玩笑，老子又不是白给的！！”五条悟一下子炸了毛。
灰原雄觉得这样的学长有点可怕，但唯真理不可亵渎，他还是很勇的举手。
“可以前不都这样？你问谁都会这么说，我们都习惯了啊！”
话一说完他就缩了回去，怂怂的捂住脑袋，省的学长觉得他现在是咒灵轻易死不了就直接给他两拳。
当然，五条悟的确有这个打算。
夏油杰叹了口气，赶在五条悟伸手前把他给拽了回来，阻止了一场惨绝人寰的校园霸凌。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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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第 4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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