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刚好在旁边，所以……”夏瑜解释道。
“也是啊。”谢炀没多想，小鱼可能就是在家里生活久了比较熟悉吧，这几步路也不远。
谢炀出门没有打伞，头上，羽绒服外套上都还有些刚进门前没抖掉的雪花，夏瑜下意识伸手想去替他抚掉。
手都抬到半空了又觉得不对，尴尬的顿了顿，然后鬼使神差的转了个方向，摸了摸谢炀的脑袋。
谢炀一下僵住，像被人点了穴一样，手上的动作也顿住了。
夏瑜没注意到，还在心里感叹，果然和他看起来的感觉一样，像个刺猬。
前两天谢炀嫌麻烦，冬天洗头发他总懒得吹干，长了不方便，刚剃成寸头，硬硬的还有点扎手。
他之前头发长长了还能中和一下五官的凌厉感，这下剃成寸头显得更凶了。
乌黑的眼珠专注地盯着某样东西的时候，总让人觉得危险，背后禁不住的发麻。
夏瑜手放上去的时候谢炀一下就抬眼盯住他的眼睛，让他感觉压力山大，可是偏偏他摸都摸了，还要装作对他的眼神没有感觉。
顶着压力揉了揉，赶紧缩回手，他不敢看对面那双狭长而深邃的眼睛，会让他感觉背后毛毛的。
夏瑜转身走了，刻意避开谢炀的视线。
但他能感觉到谢炀在身后一直注视着他。
“小鱼，你……”谢炀想说什么，又没说出来。
他不明白小鱼为什么突然摸自己的脑袋，说实话，打他初中结束之后就没人再这样做过。
爸爸妈妈常年在国外，家里没什么亲戚，学校老师同学也没人会摸他的头。
打架的话，通常对方是碰不到他的脑袋的，一般人连伤都伤不到他，更别说碰到头这么重要的部位了。
但夏瑜不同，他对他没有设防。
因此他轻易地就摸到了他的脑袋，谢炀愣在原地，半天也没想明白，至于刚才看到夏瑜眼睛好像有一瞬间聚焦的一点疑虑也被冲淡了。
头顶那股不轻不重的力道好像一直消散不去，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却没有那种感觉。
夏瑜早就熟门熟路的坐在餐桌旁等着了，依旧是把夏瑾的那份留出来，到时候他起床自己加热。
两人吃着早餐，谢炀说：“外面下雪了。”
“下雪？”夏瑜还要装出一幅惊讶的样子。
“还挺大的，外面都有积雪了，你想不想出去堆雪人？”谢炀吃饭的动作停了下来，“我是说，晚点你有时间的话。”
“好呀！”夏瑜一口答应，反正这几天一直在复习，出去透透气也好。
但想想自己还没说出口的秘密，又说道：“如果到时候你还想去的话，我们就去。”
“好，一言为定。”谢炀笑了起来，两颗虎牙闪闪，“快吃饭吧。”
谢炀收拾桌子的时候夏瑾也起来了，热了早饭匆匆吃完，看了看消息又急急忙忙要出门。
看见夏瑜在往卫生间走，边穿鞋边喊道:“哥，佳佳在楼下等我，我洗漱台没收，你帮我弄一下。”
谢炀在厨房没关门，听见夏瑾喊他哥，那股奇怪的感觉更甚。
夏瑾明知道他哥看不见，为什么还要让小鱼帮忙，之前夏瑾对他哥的态度就像要把他供起来，什么事都绝不让他哥插手，怎么这会还使唤他哥干活了？
谢炀狐疑的从厨房窗户那探头出去，说道：“你别动，一会我来。”
“没事没事。”夏瑜觉得自己可以。
“你又看不见，收拾起来万一打碎个什么，东西坏了没事，万一划到手呢。”谢炀很不放心。
眼看夏瑜进卫生间了，还以为他不听劝，随便擦了擦水就冲出来。
一拧门发现锁了，着急的敲门。
夏瑜被他吓得一个激灵，“我没动。”他哭笑不得的解释，只觉得尴尬的要命，“我上厕所……”
谢炀一听，敲门的手立马顿住了，“啊！噢……噢……那我洗碗去了。”
他赶紧走开。
两人同时拧眉，心里暗叹，怎么这么尴尬啊啊啊！
夏瑜简直都要成土拨鼠表情包了，谢炀那敲门有点突然，他差点……唉，算了。
夏瑾谈了恋爱之后是真的不着家了，一天就是陈佳佳！陈佳佳！
夏瑜还有点儿被冷落的感觉，不过还好，谁让他是当哥的呢，这点小事，他现在眼睛恢复了，看什么都开心。
夏瑜继续进房间复习，为了两人互不打扰，谢炀向来是坐在客厅的。
中午十二点左右，谢炀手机闹钟响了，到中午饭时间了。
谢炀想进去问问夏瑜吃什么，冰箱里没菜了，谢炀敲门进去，夏瑜戴着耳机，正专心致志的捏着笔在本子上写写画画，看起来还挺认真。
“小鱼。”谢炀叫他，声音太小了可能，夏瑜没反应，他还有点奇怪，之前也是这样，小鱼明明听力很敏锐，今天怎么反应好像变迟钝了。
他又提高了点声音喊道：“小鱼！”
说话间已经走到夏瑜面前，看见面前突然站了个人，夏瑜第一反应是一把合上正在写的本子。
谢炀还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之前他看过夏瑜写东西，几个字还好，一旦连成一句话就不行了，判断不了位置，写出来的都会糊成一团。
没有去看的意思，他只是问道：“中午想吃什么？”
“冰箱里还有什么啊?”让夏瑜点菜，他一时还想不出来，谢炀做的他都挺爱吃的。
“要不冰箱里有什么咱们就吃什么吧。”
谢炀看他，嘴角勾了起来，“你确定？”
“冰箱这会只剩下两颗土豆和鸡蛋了。”
“啊？”夏瑜没想到。
也是，他们这几天都在家里复习，基本上哪也没去，冰箱里的存货早就消耗空了。
叫外卖也麻烦，反正很久没出门了，夏瑜问道：“要不我们现在去一趟超市？”
“可以。”谢炀没什么意见。走到门口，夏瑜正戴围巾，他冬天还是比较怕冷的，出门都得裹得严严实实，口罩、帽子、围巾，还穿了一件长款的黑色羽绒服。
谢炀穿的一身黑，同样戴了帽子口罩，只不过没戴围巾，身上穿的羽绒服也是简简单单的黑色，但是是短款。
远远望去，两人穿的还挺像，就像一个系列出来的模特，都身高腿长的，比例极好。
夏瑜在那拨弄了半天，围巾好像戴拧巴了，一直没整理好。
谢炀凑过来，看他艰难地在调整，直接伸手把他拉到面前帮他整理。
谢炀的手在他脖子上穿梭，也没弄好，看了一眼，直接解下来重新给他系。
他帮他带上的时候身子不自觉的往前倾，这样更好操作，夏瑜棕色的眼眸差点忘了模糊焦距，一眨不眨的盯着对面的人。
心跳在胸膛里马上就要不听使唤的跳动起来了，谢炀帮他整理好衣服，却没退开。
他离他不过一个拳头的距离，而这距离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着。
他放在身侧的手好像要去触碰夏瑜同样垂落的手，马上就要碰到时候，他又不动声色的收回了自己的手。
眼看着面前的脸也越来越近。
夏瑜感觉自己马上要伪装不下去的时候，他轻轻咳了一声，好像惊醒了谢炀，他立马退开，清了下嗓子，干涩的声音从喉间发出，“好了。”
夏瑜也还愣愣的，仿佛什么也没发现，其实他是被刚刚的场景吓到了。
难道，他不是一厢情愿？
两人下了楼，小区外面有环卫工人正在清扫道路上的积雪，谢炀紧紧抓着夏瑜的手，还不忘嘱咐道：“路面湿了，地上很滑，你一定要抓紧我。”
看着他紧张的侧脸，夏瑜犹犹豫豫的好像想说什么，终究也没开口。
最后，默默地“嗯”了一声。
进了超市，两人推着购物车先直奔生鲜蔬菜区。
谢炀想起家里那桶油好像快用完了，便和夏瑜说道：“你在这边等我一会，我去前面拿桶食用油，家里的马上用完了。”
夏瑜答应道：“去吧，我就在这边等你，你这次拿个大点的吧。”
他们之前用的是那种小桶的，谢炀来了之后开火频率大大提升，用的也快些。
这次买个大的，后面也不用常常买新的了。
推车刚走到粮油区货架前，购物车里响起手机铃声。
谢炀一看，自己的手机在兜里,购物车里的是夏瑜的，他腾出手去看的时候电话自动挂断了。
他拿起来一看，显示上写着谢竹女士，是夏瑜妈妈的电话。
他之前听夏瑜提过，他妈妈就叫谢竹。
只不过他妈让他把手机里的备注全改成姓名，不让备注爸爸妈妈、亲戚朋友之类的关系，说是统一全用姓名，这样能减少被诈骗的几率。
电话刚停下没几秒又响了起来，还是夏瑜妈妈的电话。
粮油区离刚刚夏瑜在的生鲜区还有点距离，谢炀打算先把电话接起来，免得半天没人接电话他妈妈会担心。
他礼貌的和对面问好：“阿姨您好，我是夏瑜的同学，我叫谢炀。”
“噢，谢炀……谢炀我知道啊，小鱼经常和我夸你呢，不错不错。”谢竹听见那头传来的是一个陌生的声音，听起来和他儿子是同龄人，应该是同学吧。
她问道：“谢同学，我是小鱼的妈妈，请问他在哪里呀。”
谢炀推着车往来时的路走，说道：“就在前面，我是过来拿东西的，阿姨您找他有急事吗？”
“没没，我能有什么事啊。”谢竹无奈的说道：“还不是莉亚，知道他眼睛好了，一直想过来看看。”
话里也是满满的的轻松，和之前夏瑜眼睛没好时那种状态完全不一样了。
“眼睛好了？”谢炀觉得自己好像听不懂中国话了……
眼睛好了！？
终于写到眼睛好了。
安下心存稿吧我，小鱼什么时候才能和小羊说开呢。
要吵架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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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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