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六。
叶杉青在工作室开完会已经是下午,简单收拾了下自己,他便出发去和今年已经数不清是第几个的相亲对象见面。
过程和以往没多大区别,无非是你来我往的公式问答。
虽然地点约在餐厅,但两人都不大有和陌生人一起吃饭的心思,没过多会儿,这个局顺理成章散了。
这家餐厅所在的街道离盛岸高中不远,开车过去顶多十分钟。
他这几天其实一直在犹豫,自己到底还有没有必要赴这个所谓的十年之约。
毕竟看黎悦夕那天的样子,大概率是不可能记得这件事的。就算是记得,也不会在意。
他有些难受,更矛盾不已。
他明明是恨她的。
他明明该恨她的。
可他还是无数次忍不住在心里问自己:阿悦啊,我怎么就是忘不掉你?我究竟该拿你怎么办呢?
一直到昨天夜里,他才暗暗做了个决定。
要是今天所有要做的事情,都能在下午五点三十分之前结束,他就去赴约。
踏出餐厅的一刻,手表上的指针恰好是五点二十七分。
叶杉青盯着表盘轻笑了声。
或许是注定的,他该在今天为这没有结果的十年画上一个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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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岸高中是靖水市最早开办的一所国际高中,校园环境建设得极好,春夏时节百花争艳,秋冬时节又有金黄的银杏,所以周末的会开放预约,供外面的游客进入参观。
今天恰好是周六,预想到白天肯定人多,黎悦夕为了错开人潮,特意下午五点多才出门。
她选了从人少的西门进入。
当初刚转学到这里的时候,她走的也是这扇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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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2012年的8月,高二新学期开学。
各地受资助前来的借读生,都在月底到校报到。
黎悦夕从云槐县一个人坐了三个多小时的大巴车才来到靖水市。从车站到学校有直达的地铁,她不熟悉路线,一开始坐反了几站。
耽搁好一阵,等她到学校的时候,其他借读生早已经办完手续回各自的寝室了。
学校好大,她背着塞满书沉甸甸的书包和一个没多大的手提袋进了门。
盛夏热意未散,没多久她出了一头汗,从口袋里摸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前的汗珠,提脚要继续往前走。
右手边围聚的人群忽然哄闹起来,黎悦夕循声扭头。
那侧是绿色网格围起来的露天运动场,乍一看网球场地、羽毛球场地、乒乓球桌和篮球场一应俱全。
这会儿人最多的是靠左那块篮球场。
三分线外,两个男生各持一球。
用石头剪刀布这个传统的方式分出胜负后,左侧穿蓝色球衣的男生先行开始投掷。
这一球没中。
边上围的人们有两三个冲他喊:“没事没事,继续加油!”
其余的不仅没喊加油,反而鼓着手掌喝起倒彩。
一直到旁边穿白色T恤的男生抬了下手,一群人才安静下来。
那男生的穿着打扮和方才投球的人相比,实在算不上专业,甚至过于休闲。
但他身形在人群中很突出,是一眼就能被捕捉到的类型。
离得稍远,不太能看清眉眼。
只见傍晚霞光下,男生侧脸的轮廓线条优越。额前垂下几缕碎发,跟着曳过的晚风轻轻摆动。
这画面像是她常看的青春杂志里描述的那种,夕阳下意气风发、志气昂扬的少年。明明杂志上的文字无声,画面却栩栩如生,仿若就在眼前的少年。
黎悦夕的脚步不由慢了慢。
只见男生前挪半步,微微弯曲双腿,将篮球在面前轻拍几下,随后手腕发力,弹簧一般灵活地把篮球抛出。
圆球从半空越过,在天边橘光映衬下划出完美的弧线。
“唰”一声!
篮球干脆地入网。
人群沸腾起来,声调整齐在喊:“三班!三班!三班!”
白色T恤的男生满脸得意昂了下头。
另一个男生不服气,走上前继续下一轮的比赛。
黎悦夕没再多看,照着指示牌上的路线,绕过人工湖和银杏林走了大半个小时,终于望见学生事务中心的楼。
高二年级的教师办公室在三楼。
她爬上楼梯,在右手边第二个屋子门前停住。
晚饭时间刚过,办公室里人不多。
除了靠近门的工位坐着一男一女两个老师,就只剩角落的一位女老师。
那位老师正和一个高个男生面对面,满目怒气,脸颊涨得通红。
她杵着腰说:“叶杉青!你真有本事,开学第一天就和人家高一的杠上,闹得人尽皆知,你不觉得丢脸吗?”
男生不为所动,还在嬉皮笑脸,“高一的也没比我小多少岁啊,重要的是,最后不管是三分球、跳投、1V1,还是过人,都是我赢了,我为咱们高二三班争回面子了。否则咱班在他们高一的眼里,就一直是球场上的手下败将,那才是丢脸呢。”
看身形和身上的衣服,眼前叫叶杉青的男生,就是半小时前球场上那个。
搞了半天,刚刚他是在和人家较劲,为了所谓的“面子”。
黎悦夕鼓了下双腮,不太苟同青春期男生们的相处方式,
“争你个头啊!”女老师声调又高了些。
正想继续说话,余光瞥见门边的人,只好暂时歇火。
黎悦夕从两人刚刚的对话中判断出来,这位女老师应该就是她的新班主任郝一龄。
这会儿已经和人家对上视线,她索性先开口:“郝老师,我是三班新来的借读生,我叫黎悦夕。”
郝一龄怒气正上头,一下子有些懵,几秒后才“哦”了声,招手说:“黎悦夕,你先进来。”
她点点头,挪步进去。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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