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纯爱

成年人的世界规则里写满了体面。

我和权志龙都是遵守规则的人,乐队表演结束后,我没有吵,他没有闹,我们还像来时,平静地走在一条路上。

他喝了酒,脸红了,眼睛却亮得像星星。

我开了车,没喝酒,走在他旁边,一句话没说。

“我送你回去。”我先权志龙一步走到了车前,打算送他回家。

权志龙没有回答,我转头一看权志龙的眼眶红了,见我在看他,权志龙忙掏出手机整个人低着头,专注地看着手机。

我知道他在假装回消息,并没有拆穿他。

我和他沉默地上了车,一路上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想到这段路程要将近一个小时的时间,我就憋得难受。

路程还没开到一半,我就把车停在了路边。

权志龙见我停车了,才从手机抬头看了一眼窗外,什么都没说。

“权志龙,我们好好聊聊。”我率先开口,“这样不明不白的分手,我心里也不好受,聊聊吧。”

权志龙放下手机,眼睛没有看我:“聊什么?”

“你一定要结婚吗?”

如果他不是一定要结婚,那我们大可以继续恋爱下去,等到哪天我和他都觉得没劲了,再爽快地分手。

“嗯,一定。”

“为什么?”

“想有个家。”

“家?”

我从小颠沛流离,对于家只有很负面的感受,我不知道家有什么好的,几个除了血缘外没有任何交集的人住在一起有什么意思?

我很认真地问权志龙:“你能给我讲讲你想要的家是什么样的吗?”

我以为权志龙所谓的家跟我想的家没有什么区别,我也做好了权志龙会用花言巧语来美化他心里的家,但权志龙没有,他的回答很坦诚。

“我心里的家就是有个互相深爱的妻子,我和她组成家庭生下一个可爱的孩子。她们会在家里玩闹,奔跑,我就在一边随着她们闹。我出去工作回来了,打开门就能看见我的妻子和我的孩子在等着我,而不是一个空荡荡的房间……”

权志龙还没说完,我就打断道:“照你的说法,你想要的是只金丝雀了。”

无怨无悔地在家里照顾丈夫、孩子的听话好女人。

“不,她不是金丝雀,也不是依附于任何的人。”

“你怎么确定?”

“因为你不会。”

权志龙突然来的这一句,让我一时失语。

“我们谈论的是你的妻子,你说我干什么?”

“因为我的妻子只有一个,那就是你。”

权志龙的这句话让我不知如何,我分不清他是在跟我理论还是在跟我告白,脑子里一阵混乱后,我才说:“我们已经分手不是吗?”

我想让权志龙认清现实,没想到权志龙却无比自信地说:“就算分手了,你还能看上别人吗?”

他这句话倒是令我无法反驳,迄今为止他是我人生中遇到的唯一一个符合我所有想象标准的人,我喜欢他,甚至是爱他。

除了他,我想很难再有人达到我的标准,并且让我喜欢上了。

“看不上了。”

“我也一样。”

我和他的谈话进入了僵局,两个爱着彼此的人拼命想要在不同的两条路上把对方带走。

可是我和他又都是强硬的性格,谁都不肯妥协,于是车内再一次陷入了沉默。

我不想就此作罢,又不知道该做些什么,看着权志龙的眼睛,我突然就搂过他的肩膀,吻上了他。

我捉弄过他两次,事不过三,这次不是捉弄。

——

权志龙的身体僵硬了几秒,一种全身触电般的酥麻感从头皮一直传递到脚尖,唇边的触感和温度都在向他的大脑发起进攻。

很快,他就反被动为主动,解开安全带,将林清横抱在腿上,近乎掠夺地发起了进攻。

林清的头发被他撩到了耳后,手掌穿过林清的发丝,抚到了后脑勺的位置。

……

——

我叫了辆车,把我和权志龙送到了一家酒店。

……

——

那晚上我和权志龙都没睡觉,一切平静后,我摸出权志龙的烟抽了起来。

我已经很久没抽烟了,这一刻烟瘾和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一起涌上来,令我有些头晕目眩。

权志龙见我抽烟并不惊讶,环抱着我的腰,头抵在我的肩膀上,问我:“宝贝,你在看什么?”

我吐了口烟圈,用夹着烟的手指点了点玻璃。

玻璃上明晃晃地倒映红印。

透过玻璃,我看见他笑了一下,又想故技重施地来咬我。

我转身拦住了他的动作,将手里的烟送进了他的嘴里。

他从我手里接过烟,抽了起来:“宝贝不喜欢?”

我摇摇头:“喜欢。”

“烟还是人?”

“烟。”

权志龙又抽了口烟,拉着我的手不放。

我将他的手轻轻放下,捡起地上的衣服穿了起来:“该走了,你不是还得回家一趟吗?”

权志龙没听出来我话里的不对劲,还想留住我:“宝贝不着急,我报道的时间在下午。”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问:“那你是想在这里休息会儿,我就先走了。”

权志龙见我动作不停,总算是反应过来我话里的意思了,他掐灭了烟,有些不敢置信地问我:“林清,你什么意思?”

我见他总算明白了,就直言道:“昨晚咱们就分手了,从今天起我们就分道扬镳了。”

“林清!”

权志龙用极压抑的声音喊我的名字,我从他的声音里感受到了他愤怒的情绪。

这是我第一次见权志龙生气。

我看着他不说话。

他上前来掐住了我的腰质问我:“就这么分手的话,那昨晚又算什么呢?”

我听着他的话,觉得这样的台词很落俗,谁说做了什么就一定要算什么。

我一下一下地掰开他的手,凝视着他的眼睛说:“三十多岁的人,别给我玩纯爱。”

权志龙头发有些乱,胡渣冒了出来,眼神紧盯着我。

我没等他回答就拿着手机,大步离去了。

昨晚权志龙说的没错,我和他既然都看不上别人了,那就把最真诚的一次交给彼此就好了。

让故事停留着它最跌宕的时候,总比看着它一点点落下来得好。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爱情的坟墓里没有我。

我回家后,没敢穿露肤度高的衣服,穿的全是些高领、长袖的毛衣,跟我住在一起的女孩们见了以为我生病,劝说我早点去医院。

我装模作样地咳嗽了两声就躲到了一边。

当晚我复播了,由于我有些心不在焉,第一次出现了直播失误,好在跟我在一起的这些女孩反应灵活,她们很快就把场子救了回来,但我却意识到我回不到过去的状态了。

权志龙的存在的确影响到了我。

我以为我可以跟权志龙说玩就玩,说抽身就抽身,但终究还是盖不住他这些日子给我养成的那些习惯,睁眼闭眼,哪里都是他的存在。

微信置顶,雷打不动的早晚安,每天的趣事,每个有他等我下播的夜晚……我调整了好几天都没能把状态调整过来。

那些女孩们也看出了我的反常,连忙问我发生了什么。

我什么都没说,只是决定我要离开直播行业了。

我本来也不是个爱在镜头前生活的人,这段时间的直播已经让我赚够了钱,那些钱足够支撑我再次进行创业。

“姐,你不是开玩笑的吧,你最近的状态太不对了,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你告诉我们,我们再不济还能帮你舒缓一下心情。”

关心我的女孩们一遍遍追问着我。

我冲她们笑了笑:“没事,我真没事,我只是有些迷茫了。我想我该从这样快节奏的生活里退下来了,以后直播间交给你们了。”

这些女孩们一开始就是跟着我干活的,她们有能力也有野心,早就应该独当一面了。

我把直播间交给了女孩们,又从别墅搬了出去。

手上剩下的事情逐渐处理完后,我就离开了首尔市区,搬到了那家我和权志龙帮助过的海鲜店那边去生活。

海鲜店的阿婆见我去了很高兴,想让我就在她家住下,我拒绝了她的好意,在临海近的地方租了个房子。

平时我就在海边散散步,海鲜店忙的时候,我就去海鲜店帮帮忙。

日子这么一天天地过着,除了我老是心不在焉地走神外,一切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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