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着封印的黄色符纸贴满了墙壁,同样被贴满了符纸的是房间最中央的铁笼。
这里是一个小型诅咒师组织的所在地,以买卖年幼咒术师为主业,和别的房间不同,这里关着的孩子,是绝对的大买卖。
此时,身形瘦小的白发女孩蜷缩在笼中,安静的看着忽然出现在这个房间里的人。
黄色的符纸,黄色的烛火,除了自身的色彩以外,她已经很久没看到其它的颜色了,以至于那忽然出现的蓝青色、都着实耀眼了些。
她与那个忽然出现的人对上视线,后知后觉的有些迷茫。这个房间内外的防守有多么严密她是知道的,而同样迷茫的人显然无法给她什么答案,两人就这么开始大眼瞪小眼。
“……”
“……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春庭栗子并没有贸然靠近笼子,有些无措的挠头,最终蹲下了身子,双臂撑在膝头,与笼中的少女保持着一定的距离,轻声问,“需要我帮忙吗?”
白发女孩抱住双腿的手臂收了收,沉默了许久,沙哑的声音,试探的问:“你能带我出去吗?”她已经很久没有看到天空了。
春庭栗子弯眸,竖起了拇指,扬起了个露出牙齿的笑:“交给我吧!”然后才小心翼翼的朝笼子走去。倒不是因为谨慎之类的想法,她只是把明显受到过伤害的少女当做了惊弓之鸟般的小动物。
在没得到许可前,安全的距离是为了给对方放松的空间。虽然无论是谁面对突然出现的人都不会放下防备,但她还是这么做了,无论怎么说要温柔对待这样的孩子,努力释放出善意的讯号。
她握住关着笼子的锁,发现是咒具后朝女孩安抚的笑了笑:“稍微有点麻烦,不要害怕。”
咒具通常是带有【术式】的存在,摈弃其他可能,行成了带有针对性的能力,比如这个笼子和锁,都具有囚困的特性。
手掌升腾起的蓝色咒力与咒具自带的咒力互相碰撞,和有局限性的咒具不同,春庭栗子的咒力更为磅礴,不过几秒,铁锁咒具达到了临界点后,发出咔嚓的响声。
打开笼门,她脱下外套的蓝青色羽织,递给笼内的白发女孩,想了想,温声问:“在离开这里之前,可以让我抱着你吗?”
白发女孩拿过羽织穿上,钻出笼子,张开了手臂,琥珀色的眼睛多了些光。
春庭栗子稳稳的将瘦弱的小孩放在臂弯间,暗叹小孩重量太轻了些,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房门。
嗯……虽然现在还是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这么对待一个小孩怎么想都不应该。
姑且给外面那些……诅咒师一个解释的机会吧。
这么想着,那些诅咒师却都完全没把握住机会。
春庭栗子捂住臂弯间女孩的眼睛,声音依旧带着温和:“抱歉,接下来的场景不太适合你看,稍微忍耐一下吧,我会尽快的。”
无形的狂风席卷,庞大的咒力倾斜,无声息解决完一切后,春庭栗子望向了某个房间。
开门的嘎吱声响起,大概率同样被抓来贩卖的黑发男孩站的笔挺,愣愣的看着她。
被吓到了吗?这么想着,春庭栗子蹲下身,与远处的男孩保持同等的高度,朝他伸出了空着的手:“和我走吧。”
她陈述般这么说。
将一个小孩子放在这个有些危险的地方,不是大人应该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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羂索不太懂他那些加茂族人的脑回路,不懂他们明明已经那么弱小,为什么还将时间浪费在争权夺利上。
因为家族氛围的潜移默化,有着自己理解的他从打心里轻视那些只会争权夺利,还没有与之相配头脑与胸怀的废物。
在他看来,那些人的力量总和不是他已经拥有的,就是他未来会拥有的,这没有什么悬念,他的天赋毋庸置疑。
那些人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哪怕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他也不会像他们那样废物的死去。
就在他解开绑着自己的绳子时,微弱的血腥味被微风裹挟着来到关着他的房间。
隔着门房也让他察觉到的咒力让他愣住,就连呼吸都在那瞬间放缓,身体的本能在警示。
哪怕还没有真正的面对面,那份咒力也传达来一个信息。
——如果与他/她为敌,绝对会死!
那并不磅礴,也不给人震撼感,只是悄无声息的漫步,却会让真正察觉到它存在的人,顶·礼·膜·拜!
那是他现在没有的、未来也可能无法达到的力量——那是无限接近极限的存在!
恍惚间,他好像看到了有光从混沌中绽放。
啊,就是这样了,超出极限的强大,一定就是这样了。
伴随着嘎吱的轻响,他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已经推开了关着他的门,也看到了那庞大咒力的来源。
身穿蓝青色和服的人站在门外,臂弯间抱着身上套着同色羽织的白发女孩,此刻,两人安静的朝他望来。
“看来这里就只有你们两个孩子了。”
那人扬起亲切的笑,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都显得无害,眉宇间是与她宽慰笑容完全不同的悲伤。
她蹲下身,似是习惯性的缩小身形,对孩子露出无害的姿态,那只空出的手朝他伸来。
“和我走吧。”
羂索一眼看穿了眼前人的本质,她也不曾隐藏——那是与她的那份“残暴”力量截然相反的、包容的心胸,
他缓缓走到对方面前,将手放到了少女的手心,眼睛放着光。
——“好!”
请让我,追随您吧!
安顿好两个小孩和自己的春庭栗子终于从心大的迷茫中缓过神来,现实很不幸的告诉她,她从自己的生日宴上忽然消失,来到了这里。来到了这个与她的时代距离1000多年的历史,还在初始地救了两个小孩。
男孩叫羂索,慈悲之羂,救济之索*的羂索。女孩叫天元,代表佛陀本源的天元,都是与佛教有关的名字。
春庭栗子的实力非常不错,虽然每个区域的任务好像都被各个家族暗地里瓜分,她也能靠着黑市的悬赏活的很好,养两个小孩也不在话下。还因为两个小孩子都是咒术师幼苗的缘故,特意搞到了荒废道场的居住权。
哪怕如此,以17岁高龄操起老父亲老母亲心的春庭栗子也稍微有点苦恼。
每天出门回来就能吃上热乎的饭菜,走廊与道场被打扫的很干净,就连被褥都会在获得她允许的情况下定时晾晒。
而财政大权在她某一次任务回来途中看到了适合两个小孩子的漂亮和服,一时冲动将任务金全部花光后,就已经移交。
在继各种各样的生活琐事与她无关,又失去了财政大权的她要做的就是在完成任务后把任务金交给年纪小小的羂索,眼巴巴的望着对方给她和小天元发零花钱。
虽说如此,三人的关系却不如表面般和谐。
春庭栗子真的很珍惜每次任务归来时的陪伴时间,但也真的开始怀疑自己的亲和力。
“这次任务稍微有点难度,赏金也很丰富就是了。”边向家里的两小只汇报自己情况的春庭栗子组合着自己从外面带来的物品,笑着问,“小天元和小羂索今天在家里干了什么?”
羂索默默将手指粗的麻绳递给组装秋千的春庭栗子,笑容稍微有那么些惨淡:“不,什么也没有,今天也辛苦了,春庭老师。”打了一架算吗。
蹲在旁边递出另一根麻绳的天元点点头,只是说:“辛苦了,春庭老师。”不能说的吧,打架的事。
春庭栗子,今天也被家里的两个孩子瞒着事情。
感觉自己稍微被排挤了的春庭栗子同时接过两人递来的麻绳,默默的组装秋千。
……稍、稍微有点伤心。QAQ
春庭栗子经常觉得两个孩子太过乖巧,怀疑是那个咒术师拐卖组织给了他们阴影。
两个孩子无论是哪个都又乖巧又勤奋,不然也不至于让春庭栗子变得像是赚钱工具。
生活上不用她操心,咒术上有问题也会主动询问,还聪明的一点就通,她能做的事情就只有一点点。
每次出门两个孩子都会目送她离开就是太过乖巧的体现之一,而想要和两个孩子亲近些的春庭栗子总会在离开前张开双臂,希冀的问:“要拥抱一下吗?”
在她问出这句话后,两个孩子往往会对视一眼,然后同时看向她,沉默以对。
春庭栗子:“……”
行,她懂。
春庭栗子消沉的含泪离去,还很卑微的想回来后带什么有趣的东西给两人。
相处些日子后,她对两个小孩有了自己的总结。
小天元不知道为什么对她好像有些警惕,大概率和她的术式有关,小羂索太过好学,有点走极端,而且,她稍微能察觉的到,小羂索对她力量的渴望和赞叹。
小小年纪,那眼神还挺可怕嘞。
阳光开朗大修沟在两个小鬼头身上碰了一鼻子又一鼻子灰,每天都避着两个人在暗地里消沉。
她从来不是那种会探究别人秘密的类型,就像他从来没问伏黑甚尔为什么忽然消失那么多年又忽然出现,就像她从来不问夏油杰……嗯,杰的话,好像没什么瞒着她的。
总之,这是她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两个小孩都有小秘密,互相知道对方的小秘密,也都瞒着不想让她知道。
小羂索还好,没有因为他的秘密有什么负担,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她知道,但小天元的那个秘密好像让她有些负担……
硝子说过,小孩子是很敏感的存在,如果能无忧无虑是最好的。她也是那么对待小惠的。
春庭栗子就怎么让两个孩子无忧无虑想了很多办法,在孜孜不倦的执行过程中发现……
两个小孩的关系好像也并不怎么好。
小天元和小羂索一个住她左边的房间,一个住她右边的房间,两人偶尔会在晚上出来在院子里闲逛,或者坐在庭廊看月亮,如果在这个时候碰上,总会跑到道场切磋,打架时放出的嘲讽发言还很犀利。
这让春庭栗子在关心自己与两人关系的同时,也担忧起两人之间的关系。
在交友上通常无往不利的她,久违的感到了失败。
到底怎么样才能和两个小孩关系好一点呢?
是这个时代的问题还是她的亲和力真的下降了?
想和两个孩子贴贴真的有错吗?
今天的春庭栗子,也在两个小孩身上碰了一鼻子灰。
好艰难,为什么这么艰难。
*来自百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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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论穿越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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