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无诅咒是一个存在感薄弱的青年,他脚步轻盈,踏着月光,来到城市的上空,俯瞰着陷入或即将陷入美梦的人们,宛如梦呓般低吟:“如果梦境才是让你们感到心安的故乡,那么现实究竟因何而存在?
“如果醒来就是为了做梦,那么活着的意义是什么?何不陷入永眠……”
极具催眠力量的声音随着子夜的风,轻轻地飘入了人们的梦境……
☆
今晚的泽田宅没有那么快就陷入沉寂,尽管还不到开party的程度,但是桌案上美食和酒都很到位,许久未见的两个人也聊得很投机,可以算得上其乐融融。
无聊的只有夏油杰和五条悟二人而已。
夏油杰本来就是各大聚会挂机偶尔冒泡的人,这会儿也是时不时搭个腔,绝大多数时候都在慢条斯理地吃芥末刺身,倒是五条悟这个天选气氛组今日一反常态地没有出来耍宝,当然也不是说悟什么都没有做,他只是……
“哎呀,不小心又把东西打翻了。”
“啊呀,不好意思,把樱的衣服弄脏了,不要今天就到这里吧?”
总之就是各种捣乱。
新买的浴衣被蛋黄酱弄脏了一片,夏油樱黑着脸,贡献出铁拳:“你丫故意的是不是?!”
五条悟先是喊着“我没有我不是”狡辩,而后干嚎求饶,明明樱的拳头根本不能切实地砸中他——如今的他几乎已经能使用全自动的无下限防御,除非他自己有意识地特意解除,不然没有人能触碰到他。
夏油杰看着挚友的即兴表演,冷不住发出一声冷哼:呵。
敏锐的夏油杰似乎明白了什么,他看向挚友被妹妹用蛋黄酱弄花了的脸,又看向经过短暂的不知所措之后淡定下来的泽田纲吉的脸,最后视线定格在了保持愤怒狂吃樱桃鹅肝的妹妹的脸上。
好的,除了那个看起来最无辜的家伙,其他都是感情白痴。你们慢慢玩好了,真是蠢得没眼看。
樱的衣服脏了,泽田家又没有适合她穿的衣服,因此她只能打道回府,跟纲吉约定好了明天下去一起去“老地方”。
听到“老地方”这个形容,五条悟酸的不行,阴阳怪气:“哦,老地方,只有你俩知道的老地方!我跟你认识这么久,我们怎么没有’老地方‘?”
“你这是在无理取闹吗?”夏油樱翻白眼,“我跟你出去除了做任务就是做任务,唯一一次出去玩儿还是去银座逛街买衣服,哪儿来的老地方?高专算吗?”
“算个头!那只是学校!”五条悟莫名其买就表演猫猫不高兴。
夏油樱不知道怎么哄猫,更不觉得自己需要哄,回了老宅之后,把门一关,往自己床上一躺,美好的一天就结束了。
五条悟气结:“杰,你快管管你妹妹!”
“管什么?”夏油杰挑眉。
五条悟想了想:“她不尊重前辈。”
“还有呢?”
“还有不懂礼貌,竟然没有跟我说晚安!”
“还有其他的吗?”
“还有……”五条悟说不出来,他只觉得自己心里堵得慌,大概是从小到大身边所有人都顺着自己,只有夏油樱跟个刺猬一样扎自己,让他不舒服了吧?
五条悟觉得自己想得很有道理,于是接着道:“还有就是那棕毛小子家都是咸食,我没吃饱,你家里喜久福吗?”心情不好,肯定是甜食吃少了,垦地给你是!
“我们都多久没有回老家了,冰箱都是空的,怎么可能有?”夏油杰无语。
“樱肯定有存粮!”五条悟立马去敲门。
已经半步入梦的樱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和呆毛出场,脸色差极了:“你最好有事!”
“你有糖吗?”五条悟看不见的猫尾巴摇了摇。
“砰!”门被重重关上。
“你看你妹!你礼貌!”五条悟指着门控诉。
夏油杰嘴巴抽了抽:“你礼貌吗?”
这时候门又被打开了,糖被一大把一大把扔了出去,投掷在五条悟身上,夏油樱驱魔:“饿鬼退散!饿鬼退散!”就这么撒了好几把之后,门再度被关上。
五条悟蹲在地上捡糖,随手拆开一颗糖的糖衣,含糊不清:“我就说她肯定有存粮。”
“……”夏油杰表示我老了,不懂你们的玩法。一个愿打,一个找打是吧?
夏油杰退后一步,远离糖妖:“我也去休息了。”
五条悟:“那我今晚住哪儿?”
“睡走廊。”
“?”五条猫猫疑惑,猫猫威胁,“你再说一遍?”
“好吧,睡客房。”
……
这天晚上,几乎所有人都于梦境之中堕入了虚无的深渊。
还差几年就要正式继承意大利著名mafia彭格列首领之位的泽田纲吉,在梦里扪心自问:“真的要这样吗?这样真的好吗?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也只想要过普通的生活。最大的愿望不过是顺利考上大学,大学毕业找个还过得去的工作,和心爱的人结婚,生一两个小孩,过上普通的幸福的生活……为什么非要成为十代目,成为黑暗里的一份子?那些腥风血雨,我真的必须去经受吗?为什么……意义又是什么……我不想要成为黑色的太阳……”
泽田纲吉梦见自己成为了上班族,被晨光笼罩的“妻子”正在给他细心地调整领带。
看不清楚面孔,但疑似黑发金瞳的“妻子”:“阿拉阿拉,又这么粗心,都系歪了。”
站在婴儿车里学步的小婴儿来到他身边,牙牙学语:“哦豆浆,八嘎……”
家里是开寿司店,曾经热爱棒球梦想是进入甲子园,如今却面色冷毅,已经成为mafia界远近闻名的杀手的山本武:“拔剑的意义是……保护……但是如果所有人,我,还有同伴都不曾踏入那条河,似乎就不需要拔剑了。棒球,不比用剑斩下敌人的头颅要来的快乐吗?一开始只是觉得这个‘游戏’有趣,可当我走得越来越深,就发现责任远大于有趣。如果所有人,都不曾踏入那黑色的河……”
山本武梦见自己站在甲子园里,观众席人满为患,大家发出欢呼,裁判的哨声响起,他在万众瞩目之下挥舞球棒……
在彭格列监狱里的白兰,似乎又回到了没有被尤尼救赎的时候,那些孤独的、只能自己拥抱自己然后蜷缩起来的夜晚。
至于樱的梦……
樱在梦里回到了西幻世界,回到了皇家魔法学院。
她忘记自己已经从这里毕业了,她漫步于金色的走廊,跟路过的每一个同学微笑点头致意。他们都认识她,因为她是那里的明星学院。
“莎库拉,隔壁班的傻黑精灵又来偷看你了。”
“莎库拉,你到底是喜欢圣殿骑士团的团长,还是白精灵贵族学长啊?上次特地跑来的、拽里拽气的傲娇小皇子也不错。”
樱在梦里回答:“不知道,目前,我只想学习。”
樱享受着身为莎库拉·格林戈拉斯时的一切,享受着众人的瞩目、喜爱,也享受着在魔法世界点点滴滴——学习、钻研、创造、融会贯通……
说起来为什么曼德拉草加草薙虫,再加点番茄汁,就能变成静默药水?这其中的逻辑她至今不明了。
不过没有关系,给她时间的话,她迟早能弄明白。因为她可是那个有名的莎库拉。
至于夏油樱……夏油樱是谁?为什么要做夏油樱?
做咒术师累死累活不说,还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哪儿比得上在皇家魔法学会里找个搞发明的文职工作?
还要随时担心哥哥黑化,说起来都是上辈子的事情了,什么哥哥不哥哥的,让他一边去好了。
所以重来一次的意义是什么呢?
夏油樱于幸福的美梦之中,留下了虚无的泪水。
夏油杰是陷入虚无陷阱最深的人,即使没有虚无诅咒的影响,他的已经踏上了前往虚无尽头的列车。
夏油杰梦见自己在千百次地吞噬咒灵玉,那种尝起来跟涂满呕吐物的破抹布一样的东西。
梦中的他不受控制地机械食用,可怕的味觉不断冲击着他的味蕾,直到他麻木。可即便是麻木,他还是会想要呕吐。那是可在人类DNA里的厌恶,是细胞对个人的警告:别吃了,有毒。
他还梦见了不存在于记忆里的东西……
他梦见天内理子在自己面前被枪杀,自己眼睁睁地看着,却什么也做不了。
他梦见两个被关在笼子里的小女孩,梦见自己为了她们而屠村。
梦见自己叛逃咒术界,梦见自己……杀了父母,和妹妹。
可爱的、天真的、活泼好动的妹妹,在他手下,变成了冰冷的尸体。
如果这是正常的梦,这一刻夏油杰一定已经被吓醒了,然而梦境继续。
他梦见自己在可怕的道路上行进了近十年,最后败于挚友五条。
梦境开始蒙太奇,很多琐碎的画面叠加在一起。
最后形成了一个叩问夏油杰内心的质问;这一切值得么?有意义么?
开往虚无尽头的列车,尽头只有虚无。
绝望感就宛如巨兽一般,彻底将梦中的夏油杰包围……
平日里大大咧咧的五条悟梦见自己出现在一望无际的花园,四周没有一个人。
梦境,五条悟左顾右盼,想要找到一个同伴,结果半天都没有找到,于是他耷拉下脸来:“哪怕不打架,聊聊天也好啊……”
“谁来啊,随便来个谁——”他的声音在原野上飘荡,然而没有回应。
过了许久,他墨镜下垂,露出那双悲天悯人的蓝瞳。
六眼注视着花,五条悟露出了一个无奈的又颇具神性的微笑:“原来……人在这里啊。”
原来这里的每一朵花,都代表着一个人。
花海,即人海。
可他们是花,他是人,又如何能够交流?如何心意相通?
孤独感伴随着虚无,如潮水般涌遍了梦中的悟。
五条悟于睡梦之中猛地睁开了眼眸,璀璨的六眼冲击着浓稠的黑暗:“呼……呼……”饶是他也气喘吁吁。
他立马坐起来,因为他知道,危险已经降临。
虽然外界和他自己都认为六眼加无下限是无敌的,但是对于精神攻击,他也不能完全免疫,只能说比正常人要醒得更快一点。
经过六眼和大脑的分析,五条悟立马意识到,一场精神洗礼正卷席整个并盛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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