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三人齐声问着。
“以前咋过的就是咋过呗。”
宋文意想不出来什么新花招，家里也不需要买月饼，路边南和宋文意拎回家的月饼数不胜数，距离中秋节还有半个月，家里的月饼都堆成一堆。
都是有求于他们的人送的，拒绝不过，只好拎回家，每次都是快过期了就扔，以往沈亦爷爷在的时候，还能给沈亦爷爷让他给其他同事。
四人叹气：“唉。”放假也不是很好玩。
沈亦回来了，他看见四人唉声叹气，问着：“你们怎么了？”
最近这段时间和他们相处久了，到也能插上话。
陈晓宇刚要开口，就被卓祺然打断：“再聊月考呢，怕这次考不好。”
陈晓宇知道了，他闭上嘴，沈亦家里没有亲人了，中秋节又是团圆节，他刚才要是说出来。
岂不是戳人心窝，幸好卓祺然反应快。
沈亦安慰着：“一次月考而已，考不好下一次重新考好就是。”
路灿哼着，他是学霸当然不可能理解成绩差的学生。
沈亦没去理会路灿的冷眼嘲讽，他问着：“你们中秋节怎么过？”
卓祺然、陈晓宇、于明旭：“？”
他们笑容僵在脸上，互相看着对方。
陈晓宇在沈亦看不见的地方使眼色：“怎么办啊，这可是他提出来的，咋说啊。”
卓祺然瞪了瞪他，视线交汇说着：“我怎么知道，你们快想啊。”
于明旭也加入进来：“我们要是想得到，还在这无声交流什么？”
三人想了半天，都没人打破这个僵局，一向会圆场的卓祺然此时也是哑口无言。
路大少爷发话了：“还能怎么过嘛，肯定是在家躺三天。”
“是啊是啊。”有人开口，就有人附和：“毕竟现在过年过节都没有人在意，就在家随意过过。”
没人敢去问沈亦中秋节该怎么过，这个话题自然而然被人找了个话题略过去。
沈亦也猜得出他们的心思，没有多问多说，闲聊了几句就坐在椅子发呆。
没人知道他在发呆，只知道他肯定又是沉浸于学海之中。
窗外的叶子已经开始发黄，但山城的秋天还没有来，依旧是燥热。
叫了一整个夏天的蝉，还在树上吱吱呀呀叫着，仿佛夏日不停，它也不停。
黄桷树上落下一架纸飞机，应该是哪位闲的无聊的学生站在自己教室的窗前，往外头放了一架纸飞机，只不过运气不好，掉在了树上，没有飞向远方。
路灿心痒痒，也折了一架纸飞机放在手里把玩着，他想和树上那架纸飞机比一比，看看谁飞的更远。
讲台上的老林正孜孜不倦讲着放假前的安排。
路灿撑着手百般聊赖听着，班级里大部分的人和他一样的心情，老师好像都是统一培训一样，讲的放假通知都是一样，没怎么变过。
除了老林最后说得一句：“提前祝同学们中秋节快乐，在家也不要忘记复习，毕竟一回来就要月考，不要把月考当儿戏，一定要认真备考。”
底下的同学窸窸窣窣收拾东西：“知道了。”
沈亦不用再去便利店打工，于明旭热情邀请他和他们去网吧打游戏，毕竟难得的好时光，不去网吧打会游戏，就浪费了。
沈亦本想着拒绝，还没来得及说，就被于明旭和卓祺然架着走出去。
沈亦想挣脱开他们：“不用了，我不太会。”
“哎呀，不会可以学嘛。”卓祺然劝着，而且他还往别人身上戳刀子：“陈晓宇也不会，我们教他很多遍才打得马马虎虎。”
陈晓宇：“……”他不会就不会嘛，说这么大声干什么。
沈亦依旧拒绝：“……真……不用。”
于明旭也跟着劝：“那么早回去也是看书，适当放松一下脑子，没什么不好的。”
路灿慢悠悠跟着他们下楼，恰好有风经过，卡在树上一下午的纸飞机正好落在路灿脚边。
路灿顿了顿，弯腰捡起纸飞机，纸飞机已经被枝桠压出痕迹，他拿在手里翻转了几下。
里头似乎有字。
路灿轻轻展开一部分。
纸飞机上写着是少女暗恋的故事，一笔一画都诉说着情意。
“在那站着干什么。”卓祺然见路灿站在树下半天都不动弹，手里还拿着一张纸到处摆弄。
卓祺然放开沈亦，沈亦也趁机拍了拍被他们弄皱的校服。
“情书？”陈晓宇看着粉色的信纸，好奇凑上来看，激动抱着路灿的手摇晃：“路哥，这是你写的情书？！”
路灿想打他，忍了忍，最后还是解释着：“你哪只眼睛看见是我写的了，这是从树上掉下来落在我脚边。”
卓祺然将信纸从路灿手里抽出，看了几行，给予的评价是，完完全全把暗恋人的情愫表达很好，作文肯定能拿高分。
卓祺然没有浪漫细胞，于明旭有，他看着上面的字，都快痛哭流涕了。
暗恋就像是一场盛大的独角戏，我喜欢你，但你不知道我喜欢你，有意的见面，无意的对视，都是我在诉说暗恋的相思，而这场暗恋终究只能藏在心底，它是我不愿意说出的一个秘密。
于明旭哭哭啼啼说着这段话，给人的感觉好像是他暗恋过一样。
路灿怕他把那纸飞机当抽纸用，直接把纸飞机抽回来，仔细给它折好，想往上丢，但它总是飞到一半就掉下来。
既然那位女生能勇敢写出这番话，那就代表投放纸飞机已经是她做过最大的一次努力。
十六七岁的孩子都是情意初开阶段，但他们羞于开口，只能将这份情意寄予其他事物，以求它们能替自己传达或者保管。
路灿小时候听过一句话。
纸飞机飞的越高，那它的心意一定能被上天听到。
所以路灿看见纸飞机再一次跌落，不厌其烦的再一次让它飞上上空。
陈晓宇提醒他：“可以到教学楼楼顶放飞。”
路灿再一次弯腰捡起纸飞机，对哦，站得高放得远。
路灿拿着纸飞机，拔腿转身就往教学楼上跑。
其他几个人也都跟着跑上去。
一中的教学楼有六层，路灿一口气跑到六楼，其他人跑一会停一会上楼。
天台的风持续吹在脸上，风吹走燥热，也吹乱发丝。
路灿眯着眼，额头的碎发吹进眼睛里，让他不适闭上眼，伸手去抚开碎发。
身后的三人都跑了上来，路灿趴在天台的围墙上往下看，黄桷树下的少年已经不见了，应该是跟在他们身后慢悠悠上楼。
学校里留着的学生不多，都是背对着他们离校。
于明旭催促着：“快放啊，这个时候有风，应该能飞的高，飞的远。”
路灿对着纸飞机的尖头哈了一口气，用力把它往外甩。
承载少女心思的纸飞机跌跌撞撞飞在半空中，风带着它在半空中绕了一圈，最后停留在最高大的那棵树树冠上。
这样也不错，起码在最高处了。
希望那位少女的暗恋故事，能得到很好的结局。
卓祺然看着纸飞机平稳落地，问着：“话说你们有没有暗恋的人啊。”
路灿自恋撇了撇碎发：“我当然没有。”
陈晓宇思考了一下想：“物理算吗，毕竟我这么爱它，它却听不到我的心意。”
“……”天台上的三人沉默。
此时，沈亦也跟在后头走了上来。
路灿听到声音转过身，站在那的少年还在喘气，脸上泛起红晕，应该是爬这么多楼，让他有点适应不过来。
身旁的于明旭喋喋不休开始说他的暗恋故事，是个无疾而终的故事。
无非小时候喜欢隔壁的邻居姐姐，还没来得及说，她就搬家了。
路灿挺想听听沈亦有没有暗恋的人，毕竟像他这样的人，一旦喜欢上一个人，肯定会把她放在心上。
路灿想到什么，心里就藏不住事，于是他开口：“沈亦，我们再聊暗恋的故事，你有没有喜欢过什么人啊。”
沈亦整理身后的书包，好半响才抬步走向他们。
那句没有，从风里传到路灿耳朵里，一时说不上来的欣喜，又一时说不上来的失落。
于明旭出声：“沈学霸怎么可能会有喜欢的人，喜欢他的人倒是挺多的，毕竟高一上学期的时候，好多人都给他送礼物。”
“怎么说？”卓祺然好奇问着。
高一上学期的时候还没分班，他和路灿在十一班，于明旭和沈亦在十八班，所以具体的事情他就不知道了。
于明旭羡慕说着：“平安夜的时候，沈学霸课桌上的苹果摆都摆不下。”
路灿低下眼玩着书包袋子，跟谁没被送过苹果啊，他好像……还真没有。
恼着踢了一脚围墙，今年的平安夜，他一定要收到苹果，不能比沈亦差。
他们在天台上待了没多久就下楼了。
沈亦特意落后他们几步，等他们往另一边走，自己轻松抬起脚就想往公交车站走。
但有人拦着不让他走。
路灿在他背后悠悠出声：“沈亦，网吧在那边，你走错了。”
几个勾肩搭背的人听到声音转头：“对啊，沈学霸你走错了，在这边。”还用头示意沈亦。
他们今天又要去红鞋子网吧。
沈亦：“……”
脚还没落地，在四个人的注视下，硬生生转向方向跟着他们往那边走。
他看见路灿的脸上露出得意的表情，这家伙是故意的。
红鞋子网吧距离一中不远，走几条街就到了。
他就藏在小巷子里，如果不注意去找，根本找不到他，也不知道那个秃头鸭上次是怎么找到这个网吧的。
网吧里，多数的学生，像他们这种穿校服的人不少，有隔壁学校，也有本校。
有几个打着游戏抬起头看着，又习以为常低下头继续专注于面前的事情。
卓祺然进了网吧，熟练说着：“老板，来五台机子。”
老板正在泡泡面，听到声音，只是抬眼看着他们，见是他们，努了努嘴说自己随意找几台机子坐下就行了。
陈晓宇推着不愿意走的沈亦进去。
沈亦从进来眉头就没舒展开，里面的味道真的很难闻。
来到位置前，不情不愿坐下，坐了几分钟就想走。
路灿递过来一个口罩，沈亦偏头去看，他脸上已经带上口罩，只露出一双黑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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