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太阳很烈,从窗户外边刺进了宿舍,宿舍静静的,却亮着灯,以为没人,林北极“砰”一声推开宿舍门,便迫不及待蹦到自己床上,摸出手机,要搜学《下一站天后》。
突然,宿舍阳台传来了细细碎碎的动静,好像是谁和谁在对话。
林北极吓得浑身一激灵,浑身像绷紧的弦,警觉地把手机收回了枕头底下,生怕被抓手机被没收了去。
“谁……”林北极小心翼翼探向阳台方向。
阳台门映出一个黑影,那黑影逐渐放大,逐渐清晰,只听“咯吱”一声,门开了,门后走出来一个人——是李璃。
看到是自己的舍友,林北极瞬间松了口气。
虽然李璃平常都不和舍友交流,但和她说话她都会回应。
林北极放下了心,光明正大掏出手机,浑身松弛了下来,翘着二郎腿,嘴里和李璃搭上话道:“是你啊李璃,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是老师呢。”
李璃听了林北极的突然搭话,浑身一楞,像个刚接收指令正在加载中一样的机器,顿了一会儿才终于回应了个呆愣愣的点头。
林北极以为她社恐,怕她尴尬,于是抛了个话题:“你吃啥呀?”
“泡……泡面。”李璃好像对和人对话不太适应,但看得出来她在认真回应了。
“噢~”林北极想不到别的话题了,只能回一个反应,看着空气凝固。
“砰——”一道刺眼的光从大门曝进宿舍,门后走进林晓初和白爽,终于打破了这安静的空气。
“林晓初!”林北极每次看到林晓初都会忍不住激动,她的脑袋“噌”一下从蚊帐里冒出来,眼里冒着星星看着门边的林晓初。
林晓初抬起脑袋,看着林北极对她笑,她的嘴角也总会跟着勾起笑。
“我们来学《下一站天后》!”林北极边说着边爬下梯子,一头扎上林晓初的床,像在自己的床似的,划起手机。
林晓初坐到她旁边,跟着看起来。
“站在大院前——”手机里传出音乐。
林北极和林晓初也跟着唱起来,起初还有些收敛,不过经过几遍的循环播放后,两人唱得逐渐忘我,虽是走音跑调,但她们俩一个比一个难听,给了彼此很大的自信,继而唱得一声比一声响亮,整个宿舍都回荡着她们的魔音。
突然,林晓初冒出一个想法:“明天放假,我们去唱K吧?”
“好啊!”
林北极很快答应下来,这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人约她出去玩,小学以后她就很久没有交过朋友了,于是回家那天,她便迫不及待把林晓初约自己去唱歌的事情告诉爸爸,她想问爸爸要笔资金,不想在同学面前表现自己扣扣搜搜的一面。
“老爸!”刚进家门,她就迫不及待拍打房门找爸爸。
“怎么了?”爸爸声音带着一些沙哑,隔着房门,呛了几声。
听到这老爸的声音,林北极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来,眸子沉沉地盯着房门,像是透过房门看着一个欺骗者。
“老爸,开门。”林北极肃穆的神色里透着失望,她努力扬着自己的声音让自己听起来什么也不知道。
“噔!”门锁开了。
林北极拧开把手,果然屋里一股呛鼻的烟味一股涌进林北极鼻腔,她紧紧咬着下唇,一股无法压抑的愤怒在胸中翻滚。
“老爸,”林北极努力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脸上又露回刚才激动的神色,“同学约我去唱k,我想去!”
“你最近成绩掉得很厉害,”她爸爸像没有听到她的话似的,满眼肃穆,直接把话题转开,“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天天脑子只想着玩,上次还和同学逃课!”
“我……”爸爸这些话像一盆掺着碎冰的冷水,浇灭了她全部的热情,她再也装不下去了。
“我就不能交朋友了吗?”这句话一出,那些记忆连同这句话一起涌了出来,刚才强压下去的怒火此刻和委屈一股涌了出来,像一涌滚滚沸水,“以前那些对我好的朋友,全都因为她们成绩不好你就说她们是坏学生,因为你一句话,我和多少人绝交了!”
“我是为了你好,”爸爸皱着眉,又开始重复起那句话,“你还记不记得你小学有多少朋友?是因为你成绩好,才会有人来和你玩,才尊重你,把你当朋友,你成绩不好你好意思跟别人交朋友吗,你……”
“够了!”林北极的泪水从心里崩了出来,她克制不住自己颤抖的声音,强压过了爸爸的音量,“成绩成绩,你就知道成绩!交朋友和成绩有什么关系?交朋友,靠的不是真诚吗?为什么你只知道成绩,为什么你老是在扯开话题……”
“那你去吧。”爸爸垂下头,方才的满眼怒意,现在却只剩下无奈。
林北极刚要开口为自己要一点出去玩的资金,但眼前却忽然眼前浮现起奶奶每天都在抱怨爸爸生意不顺,每天给爸爸转账支撑他的公司的画面,她顿时止住了嘴。
虽然爸爸从不和林北极提自己工作上的压力,甚至骗她公司运营得很顺利,但是不是真是这样,他们都心知肚明,她不想多问,也不想为难爸爸,只是无奈叹了口气,满眼失落,转身离开了房间。
可是林北极真的很喜欢林晓初这个朋友,她很想和她出去玩一次,她想通过这次出去玩拉近她们的友情,不管林晓初能不能像她一样,把她当成最好的朋友,她还是想和她一起做些什么,给她留下一些和她有关的,只属于她们俩的记忆。
“喂?林晓初。”林北极一边拨通林晓初的电话,手机页面一边滑动着只有三十多块钱的微信余额。
“怎么了?”
“我们去玩要多少钱啊?我感觉我可能……”
“不用多少的啊,”电话一头顿了一下,她好像听出了林北极的窘迫,“诶呀,没关系的,我已经订好位置了,我请你去。”
听到这句话,林北极心口一顿,分不清是开心还是委屈,只是每次林晓初对她好时,她的泪水总会突然间在胸口翻涌,可她不想占别人的便宜,对于钱,她总是会算得很清楚:“我a钱给你。”
“到时候再说吧。”
电话撂下,林北极还没回过神来,心里说不出什么滋味,看着自己凌乱而破旧的房间,眼前没有门锁的房间门此刻好生刺眼,过去的回忆猛地压上心头,霎时间胸口像被什么堵住了似的,眼泪不知不觉从胸口涌了出来。
她垂头看着林晓初的通话记录,心里说不出来的委屈,一句话在心里问了一遍又一遍:我们是朋友吗?我真的配和别人做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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