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我不行了,陆启樾。”
“这他妈才哪儿到哪儿。”
“腿酸。”
“上来。”
“腰也酸。”
“......”
“我真是惯得你了。”陆启樾折身回去。
就有姜倪孜这种耍赖的人,眼看爬到山顶了,她在半路坐下。
通向寺庙的阶梯陡长歪斜,百来米的高度,树影一晃一浪,相互遮掩的密林做了穹顶。
山里静悄悄的,像住了神仙。
姜倪孜忽然不想走了,戴着在路边买的劣质草帽,坐在椅子上,凉风吹透衣衫,她想到毛茸茸的树林里滚两圈。她喜欢风吹林间的声音,像能跟自然对话,然后莫名其妙哭出来。
她闭上眼,在夏日清凉里慵懒得想死掉。
帽檐遮住了那一行眼泪。
脸上有拇指的温热,姜倪孜抬头看着陆启樾。
他一点也不惊讶,眼里有纵容,看穿了她的孤独,“爬个山爬不动了也要哭?”
姜倪孜:“关你什么事。”
陆启樾笑笑,把姜倪孜拽起来,“是你说要来爬山的,走到一半不走的还是你。”
姜倪孜指甲全都掐进陆启樾的皮肉里报复,“你是不是有病,我说的是散步,大热天拖我来爬什么山,我弄死你信不信!”
陆启樾牵着姜倪孜往上走,“出太阳不就是让人晒的吗,你看你一天窝在家里,肤色都不健康。”
“这是晒太阳?你家晒四十三度的太阳,跟浴霸一样,快中暑了。”
“山上热不到你。海拔每升高一千米,温度下降六度。”
没有由来的“懒惰”,睡眠失常引起的嗜睡,突然陷入悲伤。这些抑郁症状容易被“确诊”为“矫情病”。死不了就挺着。谁也不会感同身受。对大多数人来说,你活着不代表你存在,你死了跟活着也没什么分别。
姜倪孜在陆启樾脸上看不到厌烦她的情绪,他牵着她一直往上走。
她可能是被晒到中暑,有些神智不清,竟然好喜欢这个男孩握着她的手。
但她体力实在一般,只能边喘边骂:“还他妈知道这个常识,地理......学挺好......我......谢谢你......啊。”
陆启樾:“走不动了?这不是很有力气?”
姜倪孜:“陆启樾你求什么神拜什么佛,你自己就很神经病。”
陆启樾:“嗯,挺能说的,哪里累了。”
“......”
走几十来步就到了。
陆启樾停下,姜倪孜没注意,一头扎到他背上,少年的背脊带了热汗,招得人燥热,然后她不动了,下巴戳着他,“陆启樾,你好硬啊。”
庙里,沉重的古钟被撞了几下,浑厚感扩散开,天地被拨慢了时间。
陆启樾攥紧姜倪孜的掌心,躁动和禁忌同时在他身体里蛇行。
俩人到了山顶什么都没干,全身大汗淋漓,吹够了风,歇息够了,去山泉旁接了水喝。
姜倪孜也不知道怎么会有这一程,跟蒸桑拿似的,也许是见了佛,她心里竟然装满了平和。
陆启樾朝姜倪孜打了一个响指,“下山了。”
姜倪孜:“行吧,今天你生日,孜总将就你。”
-
陆启樾在山脚下接到了范声的微信电话。
他看了看走在前面的姜倪孜,没避开,直接接通了。
范声的喜剧脸占据了屏幕,声音巨响:“儿砸!Happy Birthday!”
陆启樾拿远了一些,“我俩像?”
范声:“你现在一点儿都不可爱,小时候多乖,甜甜地叫干爹,干爹爹,干爹爹爹。”
陆启樾皱了眉,“嗯,收到祝福了,谢谢您。”
寺庙旁有家网红咖啡店,姜倪孜去买冰拿铁,回头看陆启樾,他慢悠悠走在后面接电话,她也替他点了一杯。
范声觑了眼睛,“哪儿呢,哎我可看见你小女...女同学了啊。”
陆启樾:“在外面吃饭。”
范声语气变得严肃:“有个爱心转账,你收一下,爹最近公务繁忙,出国对接一个神秘业务,没空带你纸醉金迷,你自己玩儿。”
陆启樾退出屏幕看,方方正正的转账信息弹了过来,范老板大方,转了他6667。
陆启樾收了,不收范声挂不了电话,什么时候他收这事儿才算完。
范声很满意:“哎宝贝儿子这就对喽!我昨晚梦见你爸了,今天一天心情都不好,我想我得帮他照顾你啊,行吧,你自己玩儿,爹忙事业了。”
陆启樾安静地听着,范声一个人又说了三分钟:你说你也到了春心萌动的年纪,爹得给你攒聘礼钱对不对,你奶奶和姑妈都在外面玩儿,你一个人过生日好可怜我的天、真的太惹人怜爱了,爹回来一定请你吃大餐。喋喋不休,婆婆妈妈。
陆启樾以为范声要把他自己说哭了的时候,通话终于结束了。
在山里兜了半圈儿,陆启樾带着姜倪孜回到民宿。因为他俩分别接了电话,陈维舟和南羌吵起来了。
院子里乱得没法儿看,酒瓶子摆了一地。一认脸,都不是熟人,只是见过一面,陆启樾揉了揉额头,这叫给他过生日?
里面更热闹,沙发上醉倒了一大片人,陈维舟和南羌这俩人不分场合地互撕。
陈维舟:“你想一出是一出,去哪里旅行,还要去一年!”
南羌:“间隔年。土鳖,你没听过吗?!”
“南羌,你以为世界上所有地方都安全是吧,非要整这么一出,你爸妈允许吗。”
“凶什么,我不就说了一句,又不是今年去,明年高考完!而且我又不要你陪我!”
“我不陪你。我不陪你谁陪你,啊?!”
“谁陪我去我就给谁生儿子!”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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