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终夏把饼袋毁尸灭迹,扔到了厕所的垃圾桶里,开了后门,通风散味。
厕所的洗手台前装着面大镜子,林终夏把手上的洗手液沫冲干净后,准备要走,看到旁边的白一萩靠着墙角正对着镜子出神。
“看什么呢。”林终夏问了句。
“没啥。”白一萩离开墙面,站直身体,眼神突然严肃起来,说道:“你看我头发是不是长了点”。
林终夏抬眼看向他的头顶,把记忆拉回他刚转来那会儿,“是长了点”。
“唉”白一萩叹息一声,并没有再说话,转身要往教室走,快到门口时又突然说了一句:“其实我以前头发挺长的”。
怎么听出一阵惆怅……
白一萩的声音不大,与其是“说”,不如是在“嘀咕”,林终夏分不清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询问自己。
只好默不作声,把嘴边那句“为什么剪了”咽回肚子里。
班里已经零零星星来了点人,□□考完就发了,都在不约而同地对照答案,查看自己的对错。
教室里很安静。
睡了两节课,该学习了。
林终夏把英语试卷和答案铺到桌面上,笔尖还没落到纸上,门外两个同学的谈话落到了他的耳朵里。
“听说今天晚上给咱们放电影。”
“真的假的。”
白一萩和林终夏像是有什么心理感应,同时转向对方,都从彼此的瞳孔里看到了兴奋。
“我觉得是真的。”白一萩先开口,语气很是笃定。
“**不离十。”林终夏点点头,“不管了,先对答案。”
过去2分钟,一连串的红印让林终夏不敢对了。他英语是不太行,但这也错太多了吧。
铁着心对到了最后,林终夏估摸算了下,应该可以大概可能及格。
问题不大,这是他一直玩的报应,林终夏坦然接受。
晚自习前5分钟,白婷来了教室,说的话印证了放电影的事实。
她照常冷着脸,站在讲台上巡视一圈,“说个事啊”底下有同学抬头,但大部分还是在写题或干别的事。
一般白婷说事大概率都是教导处新发的通知,而且刚考完试,时间吻合,听听就行了,用不着打断自己的思路。
白婷像是猜到了学生的心思,语气一转,温柔了些,她说道:“不是班会”。
抬头的同学更多了。
“这不,考完试了,放个电影,电影看完,新学期可就正式开始了。”
话刚说完,下面就开始躁动起来,一阵呜呼声,拉椅子的,说悄悄话的,偷拿零食的,这其中就包括白一萩。
林终夏仍保持着他的低头姿势,在听到白婷的话后,嘴角向上勾了勾,突然东西抵在他腰间,低头一看,是包薯片。
他可是被吓了一跳,这么大胆吗,老师还没走呢。
林终夏抬头确定白婷在背对着找电影发现不了他们后,腰弯下,低声说道:“这哪里来的,牛啊。”
白一萩也同样弯弯腰,学着林终夏的音量回道:“趁你睡觉,超市买的,不止它,我还有呢。”
说着,白一萩拿起挂在椅子后面的书包,拉开拉链,示意林终夏看。
薯片,饼干,魔芋爽,糖,还有两盒小饮料和其他叫不出名字的零食。
“糖和饮料超市买的,剩下的家里带的。”白一萩把薯片翻了个面,又说道:“蜂蜜黄油,还有包青柠的”。
林终夏一脸不可思议,心里一万个佩服,他看向白一萩一脸“求夸求夸”的表情,说道:“谢,那我就不客气了。”
“随便吃随便选,统统都免费……”白一萩学着两元店的大喇叭喊声低声说道。
两人在桌子的掩饰下偷笑。
“啪”程琦把灯关掉,白婷随即也离开了。
方才还明亮的教室一下子变得黑暗,只剩下白板上电影发出的光,这突然的刺激,林终夏的眼睛眯了下。
随着一段音乐的开场,电影开始了,是一个喜剧片。
教室里十分安静,只有电影的声音在回荡,塞满了每个角落,有时放到精彩的部分,还会传来几声低笑。
书包放在两人椅子中间,下面垫着张纸,上面敞开口,里面放着一包打开的薯片。
白一萩发现林终夏吃东西很慢很慢,嚼好多下再咽下去。他也学着林仲夏的方式试着嚼好多下,最后还是没忍住,一口咽了。
也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白一萩心想。
一个半小时的电影,两人差不多吃了一个小时,书包里的零食还剩个底。
“饱了,困了。”林终夏把头仰到椅背上。
“哥你刚醒啊…又困”白一萩费解。
“我刚才困和我现在困有什么关系,你这种热爱锻炼的是不会懂我们这种懒人的。”林终夏说着说着,气儿都弱了不少。
看出来是真困了,也是,毕竟寒假在家的时候给他发消息不是半夜就是第二天回复,每次都是刚睡醒。
“趴桌睡吧,我怕你翻地上。”
“有道理。”林终夏嘻嘻一下,说话的时候眼都睁不开了。
“放学了醒醒了,放学了……”白一萩用手指轻轻挠着林终夏的手腕。
“呜—”他把胳膊朝自己方向挪了挪。
林终夏惺忪着眼睛慢慢起来,刘海被拱乱散在额前,他的身体在半空中静止着,突然一个起身,就要往外走。
白一萩吓一跳,但迅速反应过来跟上他。
教室和走廊之间凸起的横梁绊了林终夏,他踉跄一下,差点摔倒,还好白一萩及时拽住他胳膊,才免于脸朝地的灾祸。
“没睡醒呢就往外走,吓死我了。”白一萩说道,他的心脏现在还在怦怦跳。
这一下林终夏是彻底清醒了。
班里甚至说这层楼的人都走光了,就剩他俩,林终夏呼出口气,不然就丢大人了。
他过身子面向白一萩,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谢谢啊”。
“真是睡傻了。”白一萩笑着,手指在他额头上戳了一下,去关教室灯了。
林终夏愣在原地,夜间温度低,他又站在大门口,却感受不到一点冷。
浑身燥热,尤其是刚才被白一萩戳的眉心处,更烫,像有一股小电流沿着神经蔓延全身,酥酥麻麻的。
“走吧。”
“走走。”林终夏晃晃脑袋,试图掐断这股小电流。
白一萩貌似也没发现他的异状,揽着林终夏的脖子走了。
冷风一吹,林终夏感觉自己脸上的热消散不少,他抚平情绪,压住心里上窜的小火苗,回宿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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