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人已乘黄鹤去,此地空余黄鹤楼。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晴川历历汉阳树,芳草萋萋鹦鹉洲。日暮乡关何处是?烟波江上使人愁。
咚咚!
门被敲响。
“来啦!”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
“......”
云如青披了披风,打开门。
大雪融在地上,一夜的雪,外面也是茫茫一片。
柳堂明狼狈的站在门外。
墨黑的发丝略显凌乱,湿哒哒的贴在脸上,银色的发冠也歪了。一袭黑衣,被雪洇湿了,嘴角还挂着些许干血。
“呵呵...”他摇摇头。
云知青人怔了怔。敞开门,示意柳堂明进来。
“他们没听你的...”云如青关上门,转头问他。
“没...”他摇摇头,擦了擦嘴角的血。
“现在连个住处都没了...你也真是的...”云知青递来了块帕子。
“谢谢啊!”柳堂明擦擦嘴角。
“发冠歪了。”云知青提醒道。
“啊?!哦...”他连忙去整理头上的发冠。
“好不容易见你这么狼狈...”
“......”
“回想起当年的往事...印象里的发冠,可不曾歪呀。”云如青一边笑,一边去给他拿吃的。
“人不如当年了...”柳堂明低头苦笑。
“来来来,还没吃东西呢吧?”
“嗯...谢谢...”
“没事儿!”
“要说当年呀...我们还是宿敌呢...天天争的是不可开交。”
“如今内政,可否与往日?”
“大不如前了!”柳堂明喝了口茶。
“咳咳!”他咳嗽几声。
“怎么了?”
“不碍事,方才被泼了凉水。”
“我说怎么头发都湿了,这帮人也真是!”云如青将方才披在身上的披风取下,披在柳堂明身上。
“圣上又不曾出面?”
“不曾,现在连早朝都不曾出了...”
“那...何人的控局?”
“不知...”
“要我说,你就不当管。”
“哎...逢于昏君,百姓皆于水火,怎能不救?”
“看来你还如当年哪!”
“你也是...真是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没想到...我都这样了,还有人愿意帮我...”
“你烧傻了吧?!”云如青抬手摸摸柳堂明的前额。“无论是现在还是当年,我都会如此时,如当年...白云山下。”
“旧事便不提了...”
“你怎么还是避此不谈?!难道你不想,就能忘?!”
“对!就是不能想,就是要避此不谈!”
“罢了,罢了!不与你争了!我去给你找件新衣裳。”
“不用。”
“可这件都湿了,若是一直穿着,是要得风寒的!”
“......”柳堂明并不做表态。
“雪可大?”
“银涛无际也!”
“当真?”
“不曾欺也。”
“当真有好些年没这么下了...你与我同去看矣,何妨?”
“无妨...我随你同看便是。”
“好!”
屋外,碎琼纷飞,凝雨月白。
“当真是银粟满天!”
白色的雪,融在手中。
“这有何稀奇?”
“你又何曾知晓,此雪...与我和一位故人相逢时甚像!甚像也!只可惜,逢时及别时,故人无归期...”
“人生留憾,尚且常事,不必留恋。”
“你可知此人是谁?”
“不知...”
“罢了罢了!不与此惆怅!”
“......”
“回吧...不曾有稀奇...”
“当真不看了?”
“不了...”
屋里,云如青点了灯。
“你怎的劝他们?”
“也就如前吧。此时若不救,来日方成乱世,便越发不可收拾了!”
“你若是再如此,恐怕,要被贬南下了。”
“怕什么?大不了就杀了我,现在局势还不是死路一条,但奸臣如云。你倒是落得个清闲啊。”
“未曾啊!”
“怎的何事?”
“刘墨前些日子方才来找我,他说他辞了官,避了俗,隐了山。他也道,将逢乱世,退身矣哀。走前,还交代给我,告时诉你,乱世将现,还望珍重。”
“这刘墨,一个文官,到也尽到职,不与奸臣一辈为伍。”
“嗯...时日也不早了,歇息吧!”云如青吹灭了烛灯的火。
“好。”
“我这空出一间客房,你暂且住下吧。”
“......”
“明日我要去黄鹤楼,见一位故人,不必寻我。”
“何人?”
“钟毅贤。”云如青淡淡回答。
“钟老,不是被贬多年吗?”
“此番,需前往大漠,边杀疆场,争讨边境。约我相见,定有重事所托。只怕此番相见,后会无缘...”
“时运不济,命途多舛啊!”
次日,大雪还未停...
“锦常!”
“毅贤兄!”
“锦常,还是老样子啊!”
“别来无恙!别来无恙啊!”
钟逸思身着一件褐黄色长袍,他拍拍云如青的肩膀,大笑道。
两人漫步于去往黄鹤楼的道上。
“最近可有恙乎?”
“无恙矣!毅贤兄可有?”
“无矣,无矣!”
“上好!”
“此时天亦晴!不知锦常可愿与吾同登这黄鹤楼?”
“同去便是!”
“那你我便去小酌几杯!哈哈哈,好,好!”
“此番毅贤兄约我前来,不只是邀我登山酌酒的吧!”云知青提起衣摆,转头问钟逸思。
“哈哈!锦常甚聪!”
“到底是何事?”
“锦常啊,你应该知晓,圣上…已多日未上早朝了。”
“知晓。此时,有何?”
“据我近些时日了解,宫内亲信皆传…圣上,病乎…”
“当真?”
“不曾欺也!此次怕是…”
“那…毅贤兄,又为何要去率军征战边疆?莫不怕…此番乃无用功?”
“锦常,莫不是忘了小太子?!”
“啊!哈哈哈!毅贤兄此招当真乃妙哉矣!妙哉矣!”
两人直登上黄鹤楼。
可当真是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仙山琼阁,山峦叠嶂;白云悠悠,不计春秋。
黄鹤高楼已槌碎,黄鹤仙人无所依…
滚滚波涛,是望不见尽头的长江。滔滔江水,自西向东,不复回,瑟瑟冬风,自东向西,万里吹。
雄胜岳阳楼,壮盖滕王阁。
名冠群楼,享誉四海。
青莲佳句不可状其形貌,子安之赋不可名其佳处也。
高楼之上,还有人在唱曲儿。
“黄鹤一去~不复返,白云千载~空悠悠!”
曲子被唱得格外悠长,琵琶声传林而响。
“好好好!再来一曲!”想来是哪家公子在听曲。
歌声又渐渐淡去了…
“此事只有圣上的亲信知晓,若是此次无事,兴可定天下矣!”钟逸思提起桌上的酒壶,为云如青酌酒一杯,又为自己酌满一杯。
“可…若是出了差错…那可就为时已晚了!”
“是啊!我也深知此事!而且…消息被封锁得如此之快,甚至鲜有人知,连宫内一如既往的平静,幕后定是有人在控局。”
“那…毅贤兄的意思是…”云如青抬眸。
“没错。我今天来找你,也不是谈什么国家大事…”
“那…”
“我是想请你帮我引荐一个人。”
“毅贤兄,尽管说。”
“我想请你帮我引荐柳羡之。”钟逸思抿了一口杯中淡黄的桂花酒。
“柳羡之?”
“对!柳羡之。”
“为何要引见他?”云如青皱皱眉。
“他熟悉朝中宫内的情况,而且…富有尔等皆无的远见与野心,虽然他现在是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但他将来必成一番大事,惊起一片风云。”钟逸思意味深长的说。
“那您为何不亲自去,却要我引荐?”
钟逸思苦笑。
“你也知道,他现在一心想辅佐圣上,若是我去请,恐怕是不会见我。锦常助我一臂之力。”
“若是要我请他,我定帮你,不过,要是让他辅佐你,我怕是没法助你一臂之力了!”
“无妨无妨!让我见他一面便是。”
“好。毅贤兄,那我让其何时与你相见?”
钟逸思迟疑片刻,答道。
“丁末日,午时三刻,我邀他于黄鹤楼,还望转告。”
“好,吾已知晓。”
“那锦常,今日,你我便饮酒作乐!正逢碧日万里,白云悠悠,且与我共饮一杯!”
“好!”
“这桂花酒啊,是我藏的酒。如今酿好了,与你同喝!你尝尝!”
云如青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妙哉妙哉!”他称赞。
“即使如此,那便多喝几杯!”
几杯下肚,壶中的酒已所剩无几。钟逸思的脸上已有了微红的酒晕。
“锦常啊!”钟逸思趴在桌上,抬起一只手,挥挥。“此乃天下之大势,吾矣此哀!”
“何乃天下之大势?!”云如青并未一丝醉意,他提起酒壶,又为自己酌满一杯。
“乱世矣,乱世矣!乱世此乃天下之大势!”
“为何?”
“为何?!哈哈哈哈!大汉本就是昏君执政,又逢大势不利,众人起义!这么多年,朝内宫中早已人心惶惶,奸臣篡位!只怕是要乱世当道啊!”
“……”
“锦常!我此去…怕是凶多吉少。成可报国…败无葬身!”
云如青依旧静静地听着钟逸思说着醉话。
“我这去了,便不能替玉林照顾你了!对不起玉林了…他生前的夙愿,没完成;死后的遗愿,没办好…这回…你要多珍重啊!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