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散苦匆匆,此恨无穷。今年花胜去年红。可惜明年花更好,知与谁同?
——宋代·欧阳修《浪淘沙·把酒祝东风》
经历一周的磨合,我熟悉了新学校,新环境。
两三个周后,班里的同学也差不多都认全,能叫出名字,知道对方家住在那。
五年级,我有了新朋友蒋国伟。
在村里小学,我和小菊是同学,小菊是伟同学的姐姐。
蒋国伟和小菊没有住宿,放学需要回家吃饭,我认识了伟同学,混熟关系以后,去伟同学家里吃过几次饭。
我跑了一次后才知道,伟同学的家,离学校也不近啊!
那是一个下雪的冬天,我在蒋国伟家吃过饭,我俩就一块往学校赶。
路上已经落了一层厚厚的雪,去学校的山路,都是下坡。
心情愉悦、又好玩的我,撒了欢似的在前面跑,顺着斜坡的积雪滑,玩的不亦乐乎。
伟同学紧跟在后面,让我小心点,从他关切的语气,我感觉到他在替我担心。
疯玩的我,雪灌进了袖筒,伟同学赶上我,帮我把衣袖里的雪往外掏,担心的说:“别让雪进了你的袖子里,雪化了,把你袖头子就打湿了,冷……”
看着蒋国伟从衣袖里往外掏雪的认真样,我一时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暖烘烘,有些感动。
此刻的温暖感动,也为以后自己辜负伟同学的真诚,而愧疚万分。
五年纪,六年级我、赵辉、蒋国伟三人在同一个班,三人经常在一块玩。
当小学结束毕业时,三人之间不知因何小事,彼此出了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误会,不欢而散。
初中蒋国伟分到二班,我、赵辉分到一班,伟同学和我俩的关系就有点陌生,疏远了。
在乡里那不大的学校,好几次见面擦肩而过,我都没勇气上前开口搭句话。
想到以前伟同学对自己的好,我心里就感觉对不起人家,说不出的遗憾和难受。
乡里的两年小学,每天的伙食还是父辈时的标准,吃的是粗粮、包谷糊汤。
每顿吃饭都没有菜,没油没盐的饭吃的人嘴巴没滋味,母亲就给我买了一个饭盒。
那是一个乳白色的塑料手提饭盒,上面还印有卡通图案很漂亮,很可爱。
每周日下午去学校,母亲都会给弄点菜装上,我提着饭盒,背着书包往学校走。
有一次因为嫌提着麻烦,耽误玩耍,半路我就把饭盒装进书包背着走。
当到学校把书包取下,手一摸感觉书包湿了,心里一想坏了,肯定是菜盒里的汤水流出来。
我急忙打开书包拿出菜盒,果然是走路颠簸,把汤水给弄出来了,书包一股油腻味,书本都被汤水寖湿,一股味。
那漂亮的饭盒,用了不到一年,就被我不小心给摔坏了,母亲生气的骂我是个败家子,啥东西都用不长久。
我也很无奈,人太小,并不知道爱惜东西,毛手毛脚的不小心就弄坏了。
自己也不是故意的,但那么好的东西就是在我手上弄烂,也只好接受母亲的责骂。
升入初中,鲁老师当了校长,新建了学校食堂,宿舍,改善了伙食。学生再也不用天天吃包谷糊汤,也就不用带菜下饭。
每周除了用饭盒带菜,母亲还会做一个锅盔,给我带上一些,到学校饿了好吃。
当时也没电饼铛,母亲用大铁锅烙的又厚又黑一股糊味,我并不喜欢。
干粮拿到学校,同学聚一块打开木箱,把各自的物品都放进木箱。这时就会发现各家拿的干粮都不一样,同学就互相换着吃。
大家都觉得别家同学拿的干粮好吃,而自家做的干粮不好,其实对方也是这么想。
我就纳闷,母亲做的馍,自己是一点也不喜欢,可分给别人吃时,他们却口口称赞。
搞得我都怀疑是不是自己嘴巴有问题,而他吃别人的干粮也说好吃,对方就疑惑,龇着牙说:“好吃啥呀,我觉得你的馍才好吃。”
后来我明白,可能就是大人们所说的:“饭是别人家的香。”
我不爱吃母亲烙的又厚又糊的馍,但吃饭的时候,把那馍掰碎,放进包谷糊汤里混泡着吃,也别有滋味,挺好吃,想必我是饿了。
平时在家做饭,母亲放的油都很少,农民经济困难,家里穷,节俭生活都是必修课。
可每次我上学拿的菜,母亲放的油就会多一点。
当时油还是那种散装的油,每家都有一个脏兮兮,油腻腻的装油的油桶,甚至连那装油的家伙什,都是个稀缺物。
我记得当时奶奶用的油桶,是一个绿色大雪碧饮料瓶装油。
农民家里经济都困难,我家更是困难中的困难,所以母亲也不得不勤俭持家,我老是嫌弃母亲做饭不好吃,父亲回来做一次饭,我吃的就觉得特别香,只因父亲做饭油放的比母亲重。
我就怪母亲吝啬,舍不得给自己吃,但多年以后慢慢长大懂事了,自己在外漂泊生活,才懂不当家,不生活,不知道油盐柴米的贵,不懂家长里短,人情世故都要花钱,才知道母亲的不容易,才懂大人的厉害与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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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国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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