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傅导也只是多看了两眼,并没有多想什么,只是心中有些许惊讶,明琢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今日最后一场戏结束,旁边的工作人员都忙着收工。
棠谧身体往后,完全靠在明琢怀里,两人都没有说话。
她一只手牢牢地抓着明琢的手,在情绪满溢的内耗后,静下来心里反而空空荡荡的,只想握住点什么才踏实一些。
明琢抱着她能感觉到一开始棠谧的身体是微颤的,后来才逐渐平静下来,可能她自己都没发觉。
同样作为演员,明琢自然明白那种情绪被耗空导致体力不支的感觉,他最初拍戏时,也是这样的,在技巧缺失的情况下,全靠自己的感情撑着,一整部戏拍下来,只觉得自己从内而外都被熬干了。随着经验的累积,除了个别特殊情况,他几乎很少全靠情绪去演戏了,他学会了将技巧无声地融入到自己的情感当中,这样不至于内耗太多。
“好了。”
棠谧的声音微哑,明琢闻言,先是自己起身,随后俯身扶着她站起来。
可能是维持着相同的姿势时间太久,她刚一起身就感觉自脚下传来一阵麻意,她下意识地“嘶”了声,踉跄了一下。
明琢伸臂一揽,直接将人圈揽在怀里。
“脚麻了?”
“嗯。”棠谧皱着眉低声应道。
一动就麻,但又不敢狠下心来重重地踩下去,腿麻的滋味太酸爽了。
棠谧正在左右摇摆,明琢忽然倏地将他打横抱了起来。
“欸?”棠谧猝不及防,不过身体习惯性地反应让她在第一时间双手环住了他的脖子。
明琢轻笑道:“去卸妆是吧,别耽误化妆师收工了。”
棠谧也没关注周围的人怎么看这一幕的,情绪平复下来以后,只觉得更深的疲倦感涌了上来,她干脆直接将脑袋往明琢肩上一搭,爱谁谁。
明琢将棠谧放到椅子上,跟他的化妆师说句话的工夫,一直傻站着觉得自己毫无用武之地的小鱼终于找到了时机,蹲下来:“小谧姐,是这里麻吗?”
刚跟化妆师说好他再等会儿卸妆的明琢一扭头,发现自己的位置被人占了:“……”
他长出了口气:“就现在卸吧。”
说着他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来。
卸了妆明琢去换下戏服的工夫,再出来就看到棠谧靠坐在椅子上好像已经睡着了。
化妆师已经走了,小鱼在旁边一副想叫她,又不忍心的样子。
明琢直接走过去,冲小鱼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将人抱了起来。
小鱼愣了愣,才想起追上去:“明——”
明琢扭头就给了她一个不算温和的眼神,小鱼未说出的话瞬间被卡在了喉咙里。
她追上去,这一次她学聪明了,放轻了声音,几乎用的气声:“明神,你这是……小谧姐还没换衣服……”
“没事。”
《纸醉金迷》剧组在服化道上很用心了,几个主要演员的戏服都是量身定制的。明琢在第一次看到棠谧旗袍上身时,就没打算把她这十几套旗袍留给剧组。
行业里很普遍的事情,如果演员本身对自己的戏服很中意,是可以花钱跟剧组买下来的。
明琢抱着棠谧上了她的车,自己也没打算下。
小鱼憋了一路了,终于在明琢将棠谧抱到房间放到床上还不打算走时,憋不住了。
“明神,谢谢你,但今天很晚了……”
明琢随手帮棠谧脱了高跟鞋,床上的棠谧似乎有了些反应,带着困倦意含糊道:“还没洗澡洗脸……”
明琢知道棠谧口中的洗脸不只是用清水擦一把脸那么简单,家里的盥洗台上早就被她那好几排的瓶瓶罐罐占满了,他一时有些头疼。
于是道:“一天不弄也没关系吧……”
谁知棠谧一听,反而比刚才清醒了一些,甚至挣扎地要坐起来,眼睛都还闭着呢。
“行,我抱你去?”明琢无奈道。
“唔……”
小鱼突然上前了一步:“明神,这里有我就行,不麻烦你了。”
“不麻烦。”
“……”小鱼一时有些怀疑人生,她并不觉得明琢会情商低到听不出来这是在赶客啊。
作为一个剧组里合作关系的男女演员,明琢今晚的所作所为已经算越界了吧。
虽然她觉得明神真的好帅啊,但是要吃她小谧姐的豆腐还是绝对不能容忍的!
于是她立刻将脑中乱七八糟的想法赶走,正色道:“明神,我的意思是,你一个男演员半夜留在一个女演员房里赖着不走不太好吧?”
明神一怔,随即道:“哦,她没跟你说啊。”
小鱼闻言眨了眨眼:“说什么?”
“我们已经结婚了。”
明琢的语气很平常,像是随口说了句“我吃过饭了”一样,一点也没想过乍然听到这个爆-炸性消息的小助理是怎样的心情。
小鱼觉得自己要升天。
刚刚明神说了什么?结婚!一定是她听错了吧!
小谧姐结婚了,结婚对象还是明神,她这个形影不离的助理怎么可能一点都不知道!所以刚才就是听错了,耳朵出现了幻觉吧?
“明神,你刚刚说……”小鱼声音一顿,咦,人呢?
这会儿时间,明琢已经将棠谧抱进了浴室,放起了洗澡水。
“先洗澡吧。”
小鱼扶着门框就看到明琢撩起衣袖在探手试水温,而棠谧扶坐在浴缸边缘,眼睛半睁不睁的,但应该算是醒了。
她连忙进去:“小谧姐!”
棠谧仰脸打了个哈欠,困到流泪。
“小谧姐,刚刚明神说你俩结婚了,是真的吗?”
棠谧的目光落到小鱼身上,但并不聚焦,她安静地看了好一会儿,似乎是在认人,困意让她的头脑都变得迟钝凌乱:“结……婚?哦,对。”
小鱼惊愕地瞪大了眼睛,居、然、是、真、的?!
“结婚了?你跟明神?是领过结婚证的那种?”小鱼像是不信邪,再三确认。
“结婚证?”棠谧缓慢地转头看向明琢,“你把结婚证放哪儿了?”
明琢思考了一会儿:“茶几抽屉吧……”
“我好像也随手搁在哪个抽屉里了。”棠谧哈欠连连,“水还没放好吗?”
“快了。”
小鱼看看棠谧,又看看明琢,一时半会儿怕是缓不过来了。
而明琢却看向她:“还有事?”
小鱼几乎是立刻get到他话里的含义了——怎么还不走,当电灯泡啊。
真是风水轮流转,几分钟前,她作为棠谧的助理才张口赶过明琢呢,没想到几分钟后走得那个竟是她自己。
“小谧姐,那……我走了。”
棠谧连多余的眼神都没给她一眼:“哦,晚安啊。”
“……”好吧,看来她的确很多余了。
小鱼拖着沉重的步伐,内心复杂地朝外走去,她觉得自己今晚肯定睡不好觉了。
她一开门就看到了正在门前,抬手准备敲门的小莫,明琢的助理,她的目光扫过她手里拿着的袋子:“小莫哥。”
小莫点点头:“琢哥是在里面吧?”
小鱼面色复杂地点点头。
小莫就进去了,走到里头听到卫生间里传来的水声,也没过去看,就在外边道了声:“哥,你的衣服我放在柜子上了。”
里头传来了明琢的一声应和。
小莫不多看也不多问,完成任务后立刻就出来了。
小鱼一直站在门口没走,等他出来后,还是没忍住凑过去,低声问:“小莫哥,明神跟我小谧姐他们结婚多久了啊?”
她低着头,半天没等到回答,一抬眼,看到小莫一脸震惊地看着她,想是在说——他们结婚了?!
事实上,小莫也确实是这么问的。
“啊?”小鱼愣了半晌,“你不知道吗?”
小鱼突然觉得心情好受了点,她居然比明琢的助理早知道诶!
小莫一时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他的确注意到最近明琢对棠谧有些不一样,但他没多想,直到今晚收到明琢的消息让他送衣服来这边。
他本来还不知道这是谁的房间,看到小鱼后,瞬间悟了。
但他没觉得这么短的时间,他们就确认关系在一起什么的,只单纯地想或许是那种剧组夫妻?他还惊诧,向来洁身自好的明琢,居然也沦陷了。不过在片场看过风情万种的棠谧,又觉得明琢这次没能过了美人关似乎也正常?
他面色如常,心情早就百转千回,毕竟给明琢当小助理那么久,在娱乐圈里还是吃了不少瓜的,学会掩饰是最基础的,只不过没想到有朝一日能吃瓜吃到他老板身上罢了。
他刚以为吃的是个剧组夫妻的瓜,结果转头一个不是剧组夫妻是真夫妻的隐婚大瓜就砸到了他头上,他差点当场被砸晕过去!
浴室里,棠谧半天没解开旗袍的盘扣。
明琢轻轻按住她的手,低头一个一个耐心地帮她解开来。
须臾,一件旗袍被随手扔在架子上。
一道入水的声音,棠谧发出一声舒适地喟叹。
“水温合适?”
“嗯……”
棠谧闭着眼睛,似乎有些享受。
明琢深深地望着棠谧那被水汽染上春色的脸颊,喉头滚了滚,一闪念间,已脱口而出:“一起洗吧。”
片刻,一条男裤和一件男士衬衫亲密地叠在了那件旗袍上,紧跟着是比刚才更清晰一些的水声。
明琢的声音带着低哄:“洗完帮你洗脸,那些东西都帮你抹……”
“还有身体……乳……”
棠谧的声音软绵绵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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