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辞点了点头,轻声说:“别声张,让她多睡一会儿。”
管家连忙点头:“是,小人知道了。”
沈砚辞接过热水,洗漱完毕后,没有去翰林院,而是让管家去厨房吩咐,做一些苏清沅爱吃的清淡点心。
他知道,苏清沅哭了一夜,肯定没什么胃口,清淡的点心或许能让她多吃一点。
上午时分,苏清沅终于醒了。她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亮堂堂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心里忽然觉得有些空落落的。
她想起昨晚自己哭了很久,沈砚辞好像一直在门外守着她,可现在房间里却只有她一个人。
她起身下床,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沈砚辞走过来,盘子上面放着几样精致的点心。
看到她,沈砚辞笑了笑:“你醒了?刚好,我让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点心,快趁热吃吧。”
苏清沅看着他眼底的红血丝,心里忽然明白了,他肯定是守了她一夜,又一大早为她准备点心,根本没怎么休息。
她的心里泛起一丝愧疚,轻声说:“你……你昨晚守了我一夜?”
沈砚辞没有否认,只是笑着说:“我没事,你快吃吧,点心凉了就不好吃了。”
苏清沅接过托盘,走进房间,放在桌子上。她拿起一块点心,放进嘴里,清淡的味道在舌尖散开,却带着一股温暖的感觉。
她抬起头,看着沈砚辞,轻声说:“沈砚辞,谢谢你。”
“不用谢,”沈砚辞坐在她对面,看着她吃点心,眼神里满是温柔,“以后要是再睡不着,就叫我,别一个人憋着。”
苏清沅点了点头,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吃着点心。
自那晚之后,苏清沅和沈砚辞的关系又近了一步。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刻意避开沈砚辞,反而会主动和他说话,有时候还会帮他整理书房,或者在他处理公务时,为他端一杯热茶。
这天,沈砚辞从翰林院回来,看到苏清沅正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发呆,眼神里带着几分迷茫。他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在想什么呢?”
苏清沅回过神,看着他,轻声说:“没什么,就是觉得待在房间里太闷了,想出来透透气。”
沈砚辞点了点头,看向院子里的槐树,那棵槐树和侯府别院的槐树很像,都是枝繁叶茂,夏天的时候能遮出一大片阴凉。
他忽然想起,苏清沅小时候很喜欢在槐树下看书,尤其是在夏天,她总会搬一张小桌子,坐在槐树下,一边看书,一边吃点心。
“你要是觉得闷,不如我们以后就在院子里看书吧?”沈砚辞提议道,“我把翰林院的书搬一些回来,我们一起看,也好有个伴。”
苏清沅愣了愣,随即点了点头:“好啊。”
第二天,沈砚辞就从翰林院搬回了很多书,有经史子集,有诗词歌赋,还有一些关于兵法的书,
他知道,苏清沅以前很喜欢看兵法,因为萧策是将军,她想多了解一些关于将军的事情。
他在槐树下设了一张书桌,放了两把椅子,还特意在桌子上放了一个小篮子,里面装着苏清沅爱吃的点心和水果。
一切准备就绪后,他才叫苏清沅出来。
苏清沅走到院子里,看到槐树下的书桌和椅子,还有桌子上的书和点心,心里忽然泛起一丝暖意。
她走到书桌前,拿起一本兵法书,翻开看了几页,眼神里渐渐有了光彩,这是她自从萧策去世后,第一次主动拿起兵法书。
沈砚辞看着她,笑了笑,也拿起一本书,坐在她对面,静静地看了起来。院子里很安静,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还有偶尔传来的鸟鸣声。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书桌上,映得书页上的字格外清晰。
苏清沅看着书,偶尔会遇到不懂的地方,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问沈砚辞:“沈砚辞,这个‘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什么意思啊?”
沈砚辞放下书,耐心地解释道:“这句话的意思是,在打仗的时候,既要了解自己的情况,也要了解敌人的情况,这样才能百战百胜。
其实,这句话不仅适用于打仗,也适用于生活中的很多事情,比如做学问,处理事情,都需要先了解情况,才能做好。”
苏清沅点了点头,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我以前一直以为这句话只适用于打仗呢。”
“其实很多兵法里的道理,都能用到生活中,”沈砚辞笑着说,“你要是感兴趣,我以后可以慢慢讲给你听。”
苏清沅看着他温柔的笑容,心里忽然觉得很安稳。她点了点头:“好啊。”
从那以后,每天下午,他们都会在槐树下一起看书。苏清沅遇到不懂的地方,就会问沈砚辞,沈砚辞总是耐心地为她解答;
有时候,他们也会一起讨论书中的内容,分享自己的看法;偶尔,苏清沅还会给沈砚辞递一块点心,或者为他倒一杯热茶。
院子里的气氛越来越温馨,苏清沅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多。
她不再像以前那样总是沉浸在悲伤中,反而开始主动和沈砚辞分享自己的想法,甚至会偶尔和他开玩笑。
沈砚辞看在眼里,喜在心里。他知道,苏清沅正在慢慢走出悲伤,正在慢慢接受他,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在不知不觉中慢慢升温。
这天,他们看完书后,苏清沅忽然说:“沈砚辞,我们明天去街上走走吧?我想看看京城的变化。”
沈砚辞愣了愣,随即笑了:“好啊,明天我陪你去。”
日子一天天过去,很快就到了萧策的忌日。前几天,沈砚辞就一直在想,要不要提醒苏清沅这件事,可他又怕提起萧策,会让苏清沅再次陷入悲伤,所以一直犹豫着没有说。
没想到,这天早上,苏清沅却主动对他说:“沈砚辞,今天是萧将军的忌日,我们去祭拜他吧。”
沈砚辞愣了愣,看着苏清沅平静的眼神,心里忽然明白了,苏清沅已经开始慢慢放下过去,她想去祭拜萧策,不是为了沉浸在悲伤中,而是为了和过去好好告别。
他点了点头,语气里带着几分欣慰:“好,我们现在就准备一下,一会儿就去。”
他们没有告诉任何人,只是简单地准备了一些祭品,一束白色的菊花,还有萧策生前爱吃的点心和酒。
沈砚辞还特意买了一张萧策的画像,是他托人按照萧策生前的模样画的,画得很逼真。
他们坐着马车,来到了萧策的墓前。萧策的墓在京郊的一片山坡上,周围种满了松树,显得格外肃穆。
墓前很干净,显然是有人经常来打扫,沈砚辞知道,那是忠勇侯派人来的,忠勇侯一直很看重萧策,把他当成自己的亲儿子一样。
苏清沅走下马车,手里捧着白色的菊花,一步步走向萧策的墓。
她的脚步很轻,眼神里带着几分平静,没有了往日的悲伤,只有一丝淡淡的怀念。
沈砚辞跟在她身后,手里拿着祭品和画像。
他没有上前打扰,只是站在不远处,默默地看着她,他知道,这是苏清沅和萧策之间的告别,他不能去打扰。
苏清沅走到墓前,将白色的菊花放在墓碑前,然后蹲下身,轻轻抚摸着墓碑上萧策的名字。
她没有哭,只是静静地看着墓碑,眼神里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有怀念,有不舍,还有一丝释然。
过了一会儿,她站起身,从沈砚辞手里接过点心和酒,一一放在墓前,然后又接过画像,挂在墓碑旁边的树上。
画像上的萧策,穿着一身银甲,身姿挺拔,眼神坚定,和苏清沅记忆中的模样一模一样。
“萧将军,”苏清沅轻声说,声音平静却带着几分真诚,
“我来看你了。这一年来,我一直很想你,也很痛苦。我甚至想过随你而去,可沈砚辞告诉我,你希望我好好活着,希望我替你看看这太平盛世。”
她顿了顿,回头看了一眼沈砚辞,眼神里带着几分温柔,然后又转回头,看着墓碑:“现在,我想明白了。
我不能再沉浸在悲伤中,我要好好活着,替你看看这太平盛世,替你完成你还没完成的心愿。
你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自己,也会好好对待沈砚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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